《绛花樽》第35章


公主低着头,半晌才说:“这样的娇花,却生在这般凄风冷雨的季节里,一朝艳风芳雨却落得个‘零落成泥碾作尘’,真是令人感伤。”
李霖说:“公主忘了,‘零落成泥碾作尘’后面还有一句,叫做‘只有香如故’。虽然它的美艳已经消失了,但香气仍然令人陶醉,所以说其实它的精神并没有死去,我们应该为它感到高兴啊,因为它的肉体已经腐化成了一种新物质,但香味还是留在了天地间。”
公主听了李霖的话又绽开了笑颜,她对李霖说:“我们到湖那边坐一坐吧。”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亭子,顺着小径一路慢慢朝湖边走去。迎面一座假山,露出了一个山洞来,李霖走上台阶正要拉婉曦上去,忽然间天边飘过来一片乌云,一场大雨转瞬即至。“快来”李霖朝婉曦喊了一声,见雨儿如线一般的撒在她身上,转眼间就把衣裙浸湿了一大片。顾不上细想,李霖一把扯住婉曦的手把她拉了上来。他们站立的地方离山洞还有一段距离,李霖看到婉曦被雨淋得眯起了眼睛,就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挡雨,一面扯着她的手快速的奔向山洞。李霖先进了洞,然后把婉曦也拉了进来。
洞中是一片漆黑,只有顶上缝隙中透出的一线微光进来,李霖对婉曦说了句:“小心路滑。”婉曦笑着说:“你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这里是夏天我们经常来乘凉的地方,倒是哥哥你要小心些。”话还没说完,就听李霖“哎呦”了一声捂住了头,婉曦忙问:“怎么了?”李霖说:“没什么,让上面的石子硌了一下。”婉曦问:“要不要紧?快让我看看伤得怎样?”说着拉了他的手凑到了光线下,只见李霖左额上撞出了一个大包,就连声问:“哥哥痛吗?”一面从袖里掏出了一块丝帕在他额上揉了一下。但随即婉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张桃面飞上了一朵红霞,她把手帕递到李霖手里,自己站到了一边。
李霖瞧着婉曦娇美的脸,问:“妹妹今年十七了吧?”
“已经十八了。”
“哦,那就是个大姑娘了。”李霖说着,看了看天说:“这会儿是不是雨已经停了?我们快出去吧。”
山洞通往外面的地方有个长长的隧道,通过了这条长径,眼前豁然开朗,一挂瀑布正挂在了洞前。婉曦说:“不好!我竟忘了刚才下了一场雨,大水从山顶上冲下来,把这儿变成了一个大瀑布了!这可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李霖说:“跟我来吧—”说着把手紧紧的拉住婉曦,一面搂住了她的细腰,嘴里喊了声:“走了—”两个人就朝瀑布冲去!
婉曦尖叫着:“不要不要!我害怕—”但当她的身子一进入那个冰凉的世界,一股超然世外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微笑着闭上了眼,任由李霖带着她冲过了重重水帘洞…
没有了哗哗的流水声,也没有了奔跑的速度,婉曦睁开了眼,见李霖一双眼正注视着自己,她的脸顿时红了。
湿漉漉地衣服裹在婉曦身体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滴水,她如在清泉中洗过的乌发闪着波光湿淋淋的披在肩头,眼神明澈,肤色莹润。李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但一想到自己接近她的目的,就强捺住不让自己去看她。他转回头去,说:“我去叫绮霞给你拿一些衣服换换。”忽然间他在湖中的倒影中发现那个女子渐渐地走近了,他的精神顿时为之一震,同时感到有一股熟悉的花香渐渐地近了,他的心顿时狂跳了起来。。。当李霖感到那温暖的身体渐渐地包围了自己,他已被她从背后搂住了肩膀。已经顾不上说一句话,李霖把自己的吻印在她花瓣一样的脸上。。。花香顿时浸润了整个天空,这个春季绽开了缤纷的色彩。
“你对我是真心的吗?”婉曦问。
“你难道不相信我?”李霖反问。
婉曦说:“我可听人说兰陵王是个粉黛中的英雄,他的情人数不过来。”
“你今天看到的,我对你怎么样?”李霖说着,捧过婉曦的脸轻轻吻了一下。
“我不是个风流的女人,你若骗了我,就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婉曦说着,眼角垂下一颗泪来。
李霖见了,心里不知为什么竟有些疼,他缓了一下说:“你不相信,我就对天发誓,我李霖愿意一辈子对婉曦好,如果有背弃,就让我…”
“好了别说了,我相信你了。”婉曦的脸上露出笑容来。
湿漉漉的空气浸润了波光粼粼的水面,有几只鸭子嬉戏在一片烟波浩渺的水云间。天空绽放出格外的蓝,两个人绱徉在在绿茵茵的草地上,闻着野草的芬芳和泥土散发出的新鲜的气息,感觉到了春风的和煦。
*十四。风鸣两岸叶
今天该是陈丽真眼睛拆线的日子了,她居住的小屋周围满了关心她的人。
华雄站在人群的最外面,眼睛却紧张地观望着事态的进展。对于那次投放毒药而失手之事他一直弄不明白,陈姨到底是喝没喝自己亲自放了毒药的汤药呢?如果喝了她今天就不该还好好的呆在这里,但如果没喝的话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呢?他曾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自己投毒冰倩端走隋九龄插手却被夜来莺制止冰倩送到陈姨处接着离开隋九龄进屋汤药一滴不剩陈姨说她已服下,这程序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可最终她还是不可思议地活着!难道是冰倩路上换了药?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下了毒?而且看她的神情也不对呀!难道是隋九龄换的药?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药又是在什么地方被掉了包?那么说就是夜来莺暗中做了手脚?可她明明告诉冰倩路上要小心不可再出差错!奇怪!奇怪!华雄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所以然,但他的心因为这件事倒平静了不少。有时他就想:唉!人生能平平安安的就最好,自己是多么巴望能像普通人一样过平凡的生活,可这是多么难啊!偏偏有些人就是不知足,好好的要去追求什么刺激。想到这里,华雄看到陈姨最后一片纱布也被拆了下来,他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王来群观察了一下陈丽真的眼,满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对她说:“把眼睛睁开。”
陈丽真睁开了眼,王来群把手放在她眼前,问:“你看到了什么?”
陈丽真茫然地摇了摇头。众人立刻像被风吹过的麦田一样,发出了连绵不断的嘈杂声。欧阳飞雁制止住众人的喧哗,问陈丽真:“陈姨,你再仔细地看看,是不是能看到点什么东西?还是说有点模糊看不太清楚?”
陈丽真摇了摇头,说:“什么也看不见。”
王来群脸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的情绪十分激动:“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说你没有按时服药?”
冰倩委屈地说:“我完全是按照您的配方煎的药,而且是煎好就亲自送去的。”
夜来莺说:“煎药时是不是完全按照王爷的要求做的?”
冰倩听了这话心里就有点不安,但她毫不示弱地说:“倒是夜姑娘对这药十分关心,昨天就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正好碰到我往陈姨那里去。”
欧阳飞雁听到这句话,疑惑地看了看夜来莺,夜来莺见他似乎是怀疑自己,一肚子的委曲一下子全涌向心头,一滴眼泪不争气的溢出了眼眶,见他又在看自己,索性甩了甩头发盖住自己半边脸,嘴里刻薄地说:“我要出来也是一个人出来闲逛,倒不像某些人一露面就是成双入对,也不知道都在搞什么鬼!”
冰倩听到这话,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却无从辩驳,心里却在想:啊?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
欧阳飞雁见事情有些麻烦了,就说:“大家都别争了,我们都听听神医给我们说两句吧。”
王来群说:“惭愧啊惭愧!我王来群行医半辈子今天却栽在了这样一个小病上!”
这时,床上的陈丽真说了话:“王神医,不是你医术不高明,也许是我这二十多年来早就把自己眼睛给哭坏了。”
王来群重新又给陈丽真配了些药,众人都渐渐地散去了。
当屋里只剩下陈丽真和最后一个将要离去的看客时,陈丽真猛地叫了声:“仪伟—”
那个人浑身一颤,却并没有放慢脚步,陈丽真扑上来挡住他的去路。
那个人吃惊的说:“你的眼睛没有伤?”
陈丽真说:“你若得知我能看得见东西还会留在这里吗?”
那人推开陈丽真说:“对不起,你认错了人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听到这一句话,陈丽真跌坐在地上半晌没有说话。
夜来莺正在园中生闷气,谁知就见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盈袖走上来瞥了一眼夜来莺说:“哟,燕王府里的水土就是不一样,夜姐姐现在出落得好似一位贵族的小姐。”
夜来莺说:“谢谢你的夸奖,我也有一句祝福要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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