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第102章


群臣心道:原想着司浩是顶直之人,却不料在这样的时候也如此的滑头。不过思来,谁愿意去没事惹皇后娘娘不痛快呢?
朝臣们有朝臣的想法,而叶诚嘉和佟霞呢?则明白司浩这是在打趣,并且含有一丝的刁钻。看明后要如何处理这个扎手的烂摊子!
佟霞自然是不会让叶诚嘉和司浩失望,事实上从前日回报此事时,便已然想好了处理方法:“陛下,万博园确乃臣妾私产。按照本朝刑律,于皇室私产上轻漫行事,最轻者亦要处以四十庭杖。”这是星柔从明光刑律上查出来的铁律,绝对来历端正。四十庭杖,那可不是什么轻刑,打不死人却可以让受刑者皮开肉绽,一月之内根本下不得床。但这还只是底刑,若再往上加刑,即使抄家灭门也不是说不过去的。冒犯皇权,罪大恶极。
御阶之下,几个官员听明后语中隐怒之意,差点晕将过去。这时,又听明后道:“可臣妾在开园之际,便以公示城内之人,万博园乃公益之园,任人游赏。于是,在臣妾看来,万博园与京城其它街巷并无区别。”有门,好象有回转的余地。
“但不管酒楼所地是何人所有,尽皆都是天朝之地。酒后无德已然有失礼仪,更何况是纵酒行凶,调戏侍女此等无耻行径呢?应罚,却奈何刑律之中本无此例。后宫不宜干政过多,所以臣妾敬请陛下,与众位大人合议此项议题。公众之地,行德如何?刑罚如何?上有明律,治下才有法依。”说完之后,行礼便是退宫了。
而之后的事由嘛,自然是大理寺、刑部之人与众臣一起商议这项提议。公众之地的行德与刑罚,到底该如何约束?半月之后,新条诞出。分损物、伤员、嘻谩、戏四项,分别处以挂牌罚站、赔钱罚款、二十起杖直至五年刑狱若干定级。
那天抓获的十数人,按此律最重才不过罚了十杖的刑罚,可是半月的牢狱之灾亦是让他们再也不敢在万博园放肆而为了。平头百姓从此无事,可官员子弟呢?事后几名官员递牌子请见明后赔罪,明后的回复却只有六个字:“子之教、父之过。”罚俸一年不说,另有吏部每年官员登录册上,清记上了不严家教一条。
尔后如何,各心了了。
从那起事件之后,万博园内再也没人喝酒闹事了,就连偷盗小贼们亦不敢上这里来胡闹。万博园变成了一处真正门不闭户、夜不拾遗的世外之园!
只是明后对此似乎还并不完全满意,几次三番叶诚嘉都看到她在一张纸前沉眉思索。而那纸上所书的却只有字:“乞丐、清扫?”完全不搭调的两个字啊。这个佟霞到底又想干什么呢?
“陛下,您对街头巷尾的些乞丐,有何感想?”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随遇而安,自毁身。”十六字真言,叶诚嘉已表尽乞丐的真议。
“陛下可曾想过,有一日天朝再无乞丐?”这个设想太天真了,逗得叶诚嘉畅笑不止:“爱妃,你这个设法确实很是崇高,但是即便是你与我耗尽一生心血,怕也无法达到那样的盛况。”有些乞丐是因为家贫身困才走的此道,可也有很多乞丐则是因为身懒心乏,不思进取。若想真正取谛乞丐的存在,除非世人皆读书成仕。那样的盛况是很美,却也太难。
叶诚嘉的想法,佟霞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如果臣妾可以做到呢?”
她可以做到?
叶诚嘉不禁一楞,那可不是项简单的工程啊。可是,几年来的相交已然让叶诚嘉明白,佟霞不是个空口说白话的人,她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有她的想法。而自己根本不必与她争赌,那样的美景如果她真能做到,那么只能是天之幸事。
而自己介时能做的恐怕只有一项:轻轻捧起她的双手,放在掌心之处,无比珍爱的在其手背之上印下一吻,粲然允诺:“若佟卿可让世情清明如此,我叶诚嘉愿意将半壁江山,交付你手!”
75 诚嘉与佟霞的双引番外
诚嘉
第N+1、也许可能是最后一篇的日记:
从来不曾想到,会有这样一种吸引。
刚开始时,拘泥于她占有彤儿的肉身以及新鲜的来历,决定暂时留用。可慢慢的,她所释放出的智慧、胆量、才能与卓越的见识,却让自己好象越来越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
宁氏贺氏都是难得的聪慧女儿,除却在情字上相困之外,自己一直认为她们是各有所长的。可近一年的事务却让自己的想法变了。宁氏会因为爱人而费心劳神,不顾颜面,贺氏会因为爱人而解一切,以已度人。但是她们给予自己的那种关爱,却远远无法与佟霞相比较。因为逸乐,因为大皇姐,宁贺二人千方百计的打听出前朝宫眷中的种种往事,为自己与母后不断的报屈,并报以深切的同情与无尽的抚慰。不可否认,曾经自己因为这样的关怀而感觉到感动。可这种私心上小小的感动,却根本无法与佟霞带给自己的那种震动相比较。
据华浓讲,她在佟霞再次回京时,便将一本前朝秘录送进了碧波宫,里面记载着父皇生平的各种事情,有他与叔伯们的争位之斗,亦有他和母后嫔妃们的情事纠葛。自然而然的其间也暗藏着自己心中那些从来不欲为外人所知的心酸与挣扎。
此书如果落到宁贺二人手中,必然是细心研读,以期从中明白自己的心思,继而抚慰,然后期盼着同心同德,再不分离。
可她呢?却将那个碧玉盒子紧紧的裹上了封条,放置于碧波宫内自己的枕下。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更不曾解释,但自己却知道她根本不曾打开,更不曾看到其中的内容。
是她好奇心太弱?
还是她因牡丹碎之功,而并不关心自己的心曲?
一瞬间,有些酸楚。可没过几日,便发现了她关于万博园的计划,然后朝朝种种,七夕的巧思,恩科的无题,直到中秋之夜的那个奇妙的游戏。
她居然让那些猜中彼此心事的夫妻回家过节!?
那时的感动与震动,真是无以复加的。虽然明知她没有看过那本秘录,明知她不可能知道父皇当初是为了什么而不让朝臣们回家过节?明知她不会知晓母后真正的亡期是在中秋。可是她却那样做的。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只是一个对望间,好象从眼神中看到了她的理解和宽慰。
真的不知该些什么了?
能给她什么?不知道能给什么了?
事实上,已然逐渐感觉到,从今往后,不再是自己给她什么?而是她给予自己——理解、支持以外的那种,对于未来幻想的希冀之光,一种明亮之光,照耀人生之光。
诚嘉十四年三月三十日暮
佟霞
GOD兄:
我真的很想认认真真的问你一个问题:这里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一个梦?
太不真实了!
真的,太不真实。且不说种种好象是人为事先安排好的事件,天意让我成功的顺遂,就只叶诚嘉来讲,真的,从未想到会有他这样的帝王。
回京不到三日,便接到了光明神殿的一张信条,然后半夜之时,便在秘道里看到了那个浑似仙子般的光明神侍——陆华浓。她很美,一种不同于明彤霞这个肉身的美。调皮的眼神象西方神话中的精灵,可孤傲的神态却又似极了中方的神祗。
那天晚上,她闲谈了很多。因为会面的地里有光明神殿的整图沙盘,所以相谈的内容大多是关于山河地理,人文古事的一些杂事。一星半点都没有扯到朝堂,更与叶诚嘉与皇室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是大谈着她对于未来的一种设想,民户如何富足,社会如此安稳,水利山河如何掌控,世间如何和平,民族如何友爱等等。
象神话,亦象是痴然的幻想。
作为一个光明神殿的侍神者,不是应该清心寡欲的专司神职即可吗?为何她会有这样多的设想,甚至于许多设想不经朝堂世事的历练是根本无法有的心得?
心中的疑惑,在最后得到了证明。她将一只碧玉盒送给了自己,并且明明白白的指出,其中所放的关于前朝皇室的所有秘密。
前朝一直是个谜一样的团,因为自从叶阳诚登基以来,便停封了史料馆,驱逐了所有的史官。他不允许史官纪录一点点他的历史,自然而然的许多事情都成未解之谜。
一个通神的侍者,知晓这些往事,佟霞并不感到奇怪。只是奇怪着她为何要把这样的东西给自己。让自己给那些冤者翻案?恐怕不可能,明光圣世的规矩不允许子推父案。那剩下的理由便只有一个,让自己去解叶诚嘉的心思。尤其是关于他和他的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毕竟,最近朝局围绕的皆是这项
可,自己该打开它吗?
打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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