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第110章


给了娘娘御览。佟霞也发动了底下的女官们使命找书看,可各式书册堆了一屋子,成效却依然不大。
古代人消灭蝗虫的办法其实是很单一的,发动农民手工捕捉,不然就是点起草火进行烟熏。效果不能说是一点没有,但是离佟霞所理想的范畴还是很远的。
碧波宫里忙成一片,前朝也是一片混乱。叶诚嘉以‘秘报’的方式派某人呈上了奏折,说是丰阜县内发生蝗灾,县令李在岗却隐情不报。奏折一经内书省,便掀起了轩然大波。御史们弹劾的奏折,官吏们担忧的奏折,成堆的堆上了叶诚嘉的龙案。君帝龙颜大怒,自然是马上派户部的司天瀚前往查看灾情,并着令群臣想出应对之法。治蝗本是极难之事,数百年来一直着无良方,群臣亦无法了,但事情却不能不做,便请令君帝下令,在民间悬榜良方,重金求贤。这个法子,叶诚嘉自然是同意了,先是以百两黄金之额重赏,后又补加了四品户部主事一职。一时间,满城之内闹得风风雨雨,官民之口讨论的莫不是此事。自然而然的,‘南主’进京之后头一样听到的便是这样的消息。
“主子,怎么回事?”原先预想的京城之内确实会有这样的‘闹事’,却不成想到事情热闹得出乎意料。户部铜匦前挤得满满当当,看热闹的人是不少,可手持书册前来‘献计’的人亦是络绎不绝。而最奇怪的是居然不曾听到明后娘娘对此的任何‘高见’。
青墨话里的担忧,轿中的人自然明白,他也很是好奇为什么一向聪慧的明后对此没了意见。现当前任何的猜测均是无益的,最重要的还是先安顿下来,见一次明后才是正事。
当天下午,南主进京的消息便是传进了碧波宫,而已然一筹莫展的佟霞听到此信后更是头痛,不过有些事自己是真要和他了解一下实况的,叶诚嘉这几日都不曾来过碧波宫了,尤其是在前日的事情之后。罢了罢了,不想那些个闲事,还是先想正事要紧。是夜,便让萍影前来守夜,而自己则通过秘道,悄悄的潜出了内廷宫眷,来到了城外某荒庙之中。那里早有车轿等候,不多时,便转道来到了‘南主’的私邸之中。
相见之后,客套的话且是少说,直接进入了主题:“河南近来的状况如何?”司天瀚四日前传回的信报上说,蝗灾已然扩及了三府四县,灾情严峻不容轻忽。
她在意的是这个,可南主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听说前日有一贺氏的族亲前来献计,说是他有法子可灭此灾?”
问题是个实在问题,可佟霞却怎么听都是别样的味道,一时不语后,南主继续说道:“更听说君帝已然有四五日不曾驾幸碧波宫了?”
回答依然是沉默。佟霞的不语,让发问者似乎也一时无话可说,作为一个‘外奴’,他亦知道有些话题自己是不便深究的。左右想想后,便又是问道:“对于那人所提的治蝗方法,娘娘有何高见?”据说那人的方法是以‘毒’攻毒,用一种叫长嘴蜂鸟的雀类来消灭天上的飞蝗,用鸡鸭等家禽来对付地上的土蝗。因为长嘴蜂鸟的数量较小,便又施以一种特殊的竹麻,用其焚烧时产生的烟雾将半空中的飞蝗熏晕,然后掉落地面供鸡鸭食用。法子听来是很不错的,只是这般大规模的鸡鸭调集起来恐怕是有所困难的。
等着听明后的意见,可她却依然是半晌不语,而最后蹦出来的话确又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用你的办法,从各地往河南省调集家禽吧,除却鸡鸭之外,还可以弄一些蟾蜍青蛙到流沙河畔去,那边近水,这两样东西会有效的。”语声闷闷,很是没有精神。
南主见她这般模样,很是有些怔漠,不过随即又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情,想出言安慰,却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说这些话是不合宜的。“人无完人,娘娘不必事事都挂在心上。”这世上是不可能有人样样精通的,也许自己给予她的希望和压力太大了吧?其实除却设法之外,咱们能干的事情还有很多啊。张口想再劝说,却发现明后似乎并无此等心情,便只是按下话语不表了。
往后一月内天朝发生的有关事件,均于此次蝗灾扯得上关系。先是处决了丰阜县令李在岗,而后又将当时举荐李在岗的吏部左卿官汲流,自从三品一下抹降到正七品,发往丰阜县顶替了李某的县太爷之职。再者是晋封了献计有功的卓良辉为户部左卿,赈灾筹方有功的司天瀚则被提升为户部尚书。理由嘛,卓良辉献计虽然良妙有功,但是若无司天瀚八方乔迁措,短时间内从全国各地调来了大批量的鸡鸭蛙兽,那么此次蝗灾也不会如此快的被结束。兼之原户部尚书曹默年势已高,政绩平淡,此刻借机升了司天瀚,朝内无人敢行置喙。
这是前朝之事,后庭之内亦发生了一件极重大的事情。那就是原本身处昭容的贺氏秋涟,因为举荐有功,而被冠封为妃了——沁贤妃。四妃之列,德贵淑贤,虽然仅仅排名在末,但已经是开辟了本朝除明后以外的第一名列妃之例了,而且破天荒的,君帝竟然在贤妃宫中长住了一月之久,而没有一日抵驾碧波宫。
前阵子还炙手可热的明后,似乎一下子失宠到了极边之地。
“独坐皇宫有数年,圣驾宠爱我占先。宫中冷落多寂寞,辜负嫦娥独自眠 。
”夜幕晕晕,月暗星却辉。今夜又是六月初一日,流金河天福台上照样上演着一幕幕的歌舞升平。此刻间,京城名角‘玉玲珑’正戏唱着《贵妃醉酒》。
曲调很美、身段很美、装扮神态更是无一不尽显着杨氏玉环的痴怨,名团名角引得台下众民一生阵阵的拍掌叫好,却无法打动四季居顶楼包厢内的一对男女。
“娘娘…………”似有万语千言,想夺过眼前女子手中的杯盏,劝她一句莫要再喝。可玉盏之中所盛的却并不是美酒,只是甘露。不能劝罢饮,那能劝什么呢?
“玉瑾,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他们称呼你为南主吗?”猛然间,佟霞扔出了一出天外来话。桌对面的男子,那个南主亦就是铜雀台旧主玉瑾,闻言一楞后回话:“如果玉瑾没有猜差的话,娘娘是想恩示玉瑾:在您的眼里,在下并不是奴仆。”是主非奴,如果硬要说奴,也只是天下人之奴,而不是她明后之奴。
这个男人果然是聪明的!佟霞欣然一笑:“你说的不错,但却并不是全部?”
“全部?”难道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佟霞点点头后,转脸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那一方地圆中心,没来由的神色又是一黯,声调亦是不如刚才清亮了,变得朦胧又有些黯淡:“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终有一日,我会失宠。”
“娘娘…………”
“不要劝我,我是说认真的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佟霞终于可以坦然的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了:“身为一个商人,你本不该对天下人有这么深的同情之心;身为一个后眷,我似乎也不需要对这些事如此尽心。但为什么你我现在会成为主仆?会坐在这里?其中的原因,你隐瞒了很多,我也有自己的秘密。”话说到此处,佟霞看到了玉瑾神色上的一瞬不自在,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平静的听着自己所说的一切。“你我到底对对方隐瞒了什么?其实并不要紧,在那样一个前提之下,有些东西其实是很无所谓的。甚至于仔细想来,有些可笑。世人皆有自己的苦衷,你我岂能逃脱?”正因为有了各种各样的故事,才有了人世中各种各样的人心。
“让他们称你为南主,就是在为那样一天做准备。我身处后宫,难免失宠的一天。可你我的目标却不能因为一人的失宠而丧失。”叶诚嘉那日在朝会上说得清楚,天福之法因自己而诞生是不假,但如果自己只将其搂入私怀,百年之后谁来承继?这话虽然是早就套好的说词,但却是至理名言。
话说到这里,玉瑾好象有些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如果您哪天失位或……怎样之后,由我来负责南半之事?”南主,南半之主。
佟霞笑着点点头,表示他猜对了。
“可北部呢?您有了选项了吗?”玉瑾自是知道明后返京后,又选了哪些人才,只是在自己看来,这些人都不是理想的人选。而偏偏这个时候,却又发生了蝗灾这事,引得局面变得如此动荡。“这场蝗灾真是时祸啊!”不只祸害了老百姓的生活,更让整个七彩虹的局面变得不安起来,虽然目前来说明氏依然为后,但是贺氏封妃之事,却让太多服仆于明后手下的人,变得有些心慌慌了。
这个想法佟霞当然亦有体会,虽然自己身处内廷,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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