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当国》第487章


甚至搞出这么大的排场,实在让人有一些唐突。
不过不管陈宦到底是如何打算,对于李典来说都只不过顺便获得一些新的信息罢了,至于与自己此行来的真正目的而言自然没有大碍。
陈宦乘坐马车抵达了码头后,还是装出了一副十分匆忙的姿态。从下马车到近乎小跑来到等候室,整个过程都是很匆忙,甚至额头上还有一片大汗淋淋。一番转弯抹角,总算与李典见上一面,刚见面就表现出满是歉意的样子,连连的向李典赔了几个不是。
“陈督使太客气了,在下早先也是知道如今四川局势很复杂,陈督使坐镇重庆要应付全省种种事故,实在是繁忙不已。在下确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前来叨扰,只不过我家袁司令一定要让在下尽快来一趟重庆,这才有些不得已冒昧打扰了。”李典虽然被陈宦这般客气又这般娇柔做作的态度大感意外,不过同样还是十分客气的做出了回应。
“哪里,哪里,是我招待不周才是。其实早已经安排好日程了,就打算明日一早专程请李先生来会晤,联络联络感情,却没想到李先生走的这么急,这才来了重庆几天啊?有两天吗?这不才刚刚两天,何必呢。李先生不妨再多住一些时日,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嘛。”陈宦煞有其事的说道。
“在不好再多打搅了,本来就来的不是时候。再者也实在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家袁司令只是惦记着陈督使固守重庆,如今中央近卫军已经快要消灭汉口的余孽,接下来自然就是南下靖难,打压那些趁机闹事的宵小之徒。所以想提前跟陈督使打一声招呼,好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合计一下南下靖难的作战布置。”李典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陈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基本上算是早就猜出了袁肃这个时候派人前来的用意,但是却对李典这样一副不紧不快的态度感到很疑惑。到底袁肃究竟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难道所谓的“轻描淡写”还真是一种别样的警告。
“反正这件事说早不早、说晚不晚,汉口那边始终还没有告一段落,所以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也只能是提前先做好预设罢了。仅此而已。相信再过几日,袁司令必然还会更正式的邀请陈督使来商谈此事。”李典又说道。
陈宦微微皱了皱眉头,然而很快也就遮掩了过去。
他一开始觉得李典的这话说得太托大了,袁肃居然还盘算计划着正式邀请自己前去商议对南下用兵的事情,傻瓜也应该知道这是请君入瓮呀?对于他来说,目前自己已然跟军队和重庆彻底捆绑在一起,北洋政府也好,护国军也好,汉口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也好,若非是因为重庆这支人马,别说自己一点价值都没有,弄不好还会直接被看不痛快的一方干掉。
不过仔细一想,既然明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的想法,袁肃为什么还要这么安排?难道仅仅是李典口误说错了?可纵观李典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显得轻松自若,很明显所说的话都是经过精心的安排。换言之,那就是袁肃故意如此。如此说来,难不成袁肃是傻瓜?显然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渐渐的,他觉得愈发不能够捉摸袁肃,除非袁肃从始至终当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然而袁肃真的会这么想吗?他又凭什么这么想,这么想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哪怕袁肃真有这样的寄望,但自己也绝不会轻易买账。哪怕袁肃现在还很年轻,可对方能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军官,一跃成为袁世凯的侄子,又成为北洋政府正统最后寄望的人,可见其不是一个一点头脑都没有人的。可以说,袁肃连自己的叔父袁世凯都不信任,又怎么可能信任自己?
“是吗?呵呵,只要是袁总司令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不管如何,李先生当真应该再住几日,不管是商谈正事,还是哪怕游览一下本地的风土人情,都是好的。这不船还没来,索性就这么决定了吧。接下来几日,我必陪好李先生。”一番深思之后,陈宦很是热情的继续挽留着说道。
这个时候他倒不是在跟李典客套,而是在听过李典刚才的那番话之后,确实希望李典能够继续留下来,以便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摸清楚袁肃到底是什么想法。
“陈督使太盛情了,这次确实没有太多时间。行程上的安排不瞒您说,在下之后还得去一趟南昌拜会李将军。所以实在只能推辞陈督使的盛情了,实在抱歉。”李典说道。
“哦?李先生居然还要去江西?”陈宦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
他对袁肃在这个时候开始广泛联络地方军阀并不是很意外,但是如果袁肃是先派人来自己这边联络,之后才再去联络江西、陕西的话,这就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无论是从地理还是从湖北战事的联系上面,袁肃也应该先去江西再来重庆才是。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是反其道而行之?重庆与湖北战事瓜葛不大,反而江西方面一直有暗中援助汉口的趋势,即便要拉拢首先也应该找李纯才是。
“是的,早先便已经与李将军约好见面的时间了,所以才不能再在重庆多逗留。”李典直截了当的说道,同时也认真的观察着陈宦的表情变化。
“既然如此,那真是不巧了。不过下次李先生再来重庆时,我保证一定招待周到。这才就算是我不是了,李先生千万不要见怪啊。”陈宦也没有再继续劝说,客气的说道。
“岂敢岂敢。”李典罢手说道。
第119章,八月之初
汉口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不单单是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内部的那些乌合之众,就连委员会主席曹锟本人也都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一下子算是彻底要告别政治舞台了,甚至都还有性命之忧。他从始至终所预测的只要拖延足够的时间,就能赢的这场对抗最终的胜利,只是却没有预料到,自己拖延至今的时间,却仍然不足以成事。
或许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此消彼长”这个道理。随着中央近卫军在前线越来越来有干劲,同时也渐渐取得了一些优势之后,纵然全国上下那些不知所谓的星斗小民们还是听风是雨的高呼“反帝制”,但隐藏在整个社会背后,真正掌握着全社会权力的那些资产阶级、官僚阶级、少数知识分子们,在他们看来一切却似乎远没有那么简单。
毕竟中国目前的社会结构仍然很落后,只有那些控制着社会的人想要改变,这次“变革”的行动才真正有可能得以改变。老百姓?这些人都只不过是龙套看客罢了。就如同当年清廷所遇到的“戊戌变法”之类,声音叫得再响亮有什么用?真正控制着各方面大权的那些老爷们不点头,一切都如同竹篮打水。
曹锟现在当真有了一种陷入众矢之的的感触,万万没想到做为过来人,自己却千算万算把这么简单又这么浅显的道理给算漏了。这也是为什么中华革命党在这段时间如此大张旗鼓的造势,可终归影响平平。要想推翻袁世凯的北洋政府,除了舆论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掌握整个社会。只可惜有些东西偏偏不是那么容易。
民智未开,所以“民主”所带来的力量如今根本不可能发挥出来。
正是有鉴于此,曹锟这几日十分懊恼,有时候认为自己当初做出这样的决定太过草率,有时候又痛恨自己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内容,还有时候则是感叹“天不助人”。
做为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实际的掌舵人都如此,更遑论下面那些乌合之众。
眼见孝感惨败,五万多人的主力部队竟只逃回来几千人,汉口这边无论是从声势还是从实力上,算是一下子都打完了。哪怕这几日天天开会,会议上一直都声称陕西、江西两省已经有所行动,是,没错,确实有一些行动,但也都是可以忽略不计如同蝼蚁般的行动。人心早已经散了,剩下无非是趁最后一点时间来做出最后的决定。
从七月份开始,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下属的行政单位便开始出现了一些情况,最开始只是那些底层的小官员,经常动不动便请假不到。私底下却是盛传很多人已经在为出逃汉口做准备。至于上面那些监督的官员也都无所作为,认为这些小官员原本就是混饭的等闲之人,如今是走是留根本不足轻重。
可是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开出的先河,这种人人自危想要寻找后路的形式,很快就开始向委员会的高层蔓延。不光是那些军政要员,甚至连带的那些原本支持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的汉口大商人、大财主们,也立刻收紧了囊袋,并且悄悄的通过各种办法将家产转移到南方,或者更好的则是转移到北方。
随着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内部的紊乱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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