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影尘梦》第119章


“明瑚姑娘!”梁佩兰点点头微笑道。
左明瑚打量了一下梁佩兰,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了一股不和时宜的忧郁:“佩兰姐姐莫非有什么心事?”
左明瑚的快人快语着实让梁佩兰慌乱,一时竟无语可言。
“明瑚!太没规矩了!”左良玉很是尴尬。
“爹,我看妹妹好象真有什么心事。”梁斐戎笑道。
“佩兰……”
梁廷栋刚开口,梁斐戎却打断,“妹妹是不是看见你嫂嫂触景生情……”
“斐戎,你真不成话!”梁廷栋深为不满儿子的言行。
“爹!我说得是实话,都是自家人,妹妹她……”梁斐戎还要说什么。
梁廷栋生怕他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有损自家颜面,于是打断他的话:“左兄,请后厅赴宴……”
家宴上,梁佩兰有些食不甘味,寻见了个借口,携了写秋回到自己房中鼓捣针线绣工,静静地待在屋子里,禁不得又跑了神,直愣愣地发呆。
梁廷栋悄然进了屋:“佩兰!”
“哦,”梁佩兰闻声惊得回头,“爹!”
“在做什么呢?”梁廷栋怜爱得摸摸女儿柔软的发,欠身去看梁佩兰面前尚未完工的“湘云十景图”。
“做绣工呢!”梁佩兰甜甜一笑。
“绣得不错!”梁廷栋点点头啧啧称赞,“我的女儿是个巧姑娘,没得挑!以后找婆家可不用犯愁啊!”
“爹——”梁佩兰脸红道。
“佩兰,斐戎说的是不是真的?”梁廷栋眯着眼睛一笑,捋了捋飘髯。
“什么?”梁佩兰没有抬头,手上的针线忙碌起来。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梁廷栋试探地倾身贴着女儿的小脸,“告诉爹爹,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
“爹,哥哥向来没一句好话,您也信他?”梁佩兰忙垂了卷睫掩饰。
“你哥哥虽然平时没几句人话,可今天的话却是实情。你这段日子的确不同以前……”梁廷栋说道。
“才没有!爹,您不要乱猜!”梁佩兰急了。
“没有?你爹我宦海沈浮几十年,就凭你也能瞒我?你今年已经十六了,是该谈婚论嫁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梁廷栋一眼洞穿的样子,直起背脊笑起来。
“爹——您再说,女儿就不依了!”梁佩兰故意撒娇。
“好!不着急!我的女儿,多少人想要,我还不给呢!”梁廷栋捋着胡须大笑……
“爹!您太过分了!怎么能把姐姐许给那个衣冠禽兽!您看他今天的样子……”左明瑚忿愤不平地在左良玉面前为左明瑚喊冤。
“放肆!你这是在跟谁讲话?”左良玉喝道,“才十三岁翅膀就硬了?想飞了是不是?我是为你姐姐好,你别在这儿瞎搅和!”
“为姐姐好?您看那个梁公子,一副不学无术的歪心眼。姐姐嫁给他,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左明瑚叫道。
“你给我闭嘴!”左良玉吼道,“反了你了!你是我老子,还是我是你老子!”
“有理不在声高!”左明瑚越发的倔强。
“啪!”一记耳光打在左明瑚的脸颊上。左良玉怒不可遏:“你给我闭嘴!滚!”
“你……蛮不讲理!”左明瑚委屈地捂着被打红的脸,忍住泪转身跑了。
“明瑚!”左明珠看着跑远的妹妹,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左明瑚抱着小猫颇为伤心地坐在回廊里,看见左明珠近前,负气地扭过头不理她。
“明瑚!”左明珠拍拍她。
“干吗?”左明瑚应了一声。
“吃点东西!我让人做了你喜欢吃的梅花糕……”左明珠心疼道,伸手便去拉她,左明瑚却死赖着不起来,“明瑚!听话!”
“听话?我不懂!我从小就不懂,你不知道吗?”左明瑚挣脱她的手,“从小你就最听话,现在也是楷模。爹叫你嫁给梁公子,你就二话不说的应承下来,你把你自己当什么啊?筹码?”
“可我是为了爹的前程,如果不这样,爹爹就不能起复,为了咱家的……”左明珠试图解释。
“你不要以为你自己是天下的救星!你说为了爹,可爹不会感谢你的!你在用你的幸福来为爹谋前程。可你们是两个人!”左明瑚争辩,“你心里愿意吗?你根本不愿意!”
“生为人女,就要懂得进孝道!为这个家考虑……”左明珠狡辩,可心里已经默认了左明瑚的话。
“嫁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覆水难收,你不懂吗?”左明瑚的眼泪快下来了,“你骗自己吧!继续骗吧!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软弱?”
“我是很软弱!因为我不想被人骂作不肖子孙!”左明珠叫道,“明瑚,你太不懂事了!”
“是!我不懂事!可我知道什么是自己愿意的,什么是自己不愿意的!我有我的追求,谁也不能强迫我!”左明瑚一副高傲和自信的神情,“不像你,逃不开!”
“你逃得开吗?”左明珠虎得站了起来,头上的步摇随之乱晃。
“我当然逃得开!我敢说不!强迫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左明瑚坚定的说。
“你会遭人唾骂的……”左明珠伤感。
“他们要骂便骂!我还是我左明瑚,谁也不能改变我!”左明瑚冷笑。
“明瑚……”左明珠语嫣……
“佩兰!”梁夫人轻移莲步走到梁佩兰身边,仔细端详梁佩兰绣的花,“这几天,你爹和我忙得不行了。自从放出风去,每天登门求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踩烂了。来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公子,你爹开心得很。”
“娘——”梁佩兰起身将手中的绣绷往梁夫人手里一塞,拉扯着母亲的衣角,“这几天,您一来就说求亲的事,好象您的女儿嫁不出去一样。”
“娘的女儿岂有嫁不出去的?”梁夫人美滋滋地说,“你爹而今选中了一户人家,可是了得。”
“哪一家呀?”梁佩兰撒娇。
“温宰辅温体仁大人的公子。”梁夫人笑道。
“什么?”梁佩兰的笑容在一瞬间凝滞了。
“温家大公子。”梁夫人又重复了一遍。
“天……”梁佩兰顿时头晕目眩,竟站不稳脚,直直地倒下去。
“佩兰啊!”梁夫人的声音在梁佩兰的耳朵听来越来越远了。
病恹恹地依在床头,梁佩兰不住抽泣,本来瘦弱单薄的身体更显无助。写秋在一旁踱来踱去:“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偏偏选中那禽兽做姑爷。小姐,你为什么不跟老爷说?”
“我们上次是瞒着爹娘出去的,若让爹娘知道,岂不是更麻烦!况且,现在爹答应了温家的亲事,爹也没有胆子跟温家悔婚……”梁佩兰哭泣道,“怎么办?写秋,我该怎么办……”
“有了!我想起一个人,也许可以救小姐!”写秋灵机一动。
“谁?”梁佩兰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
“谢参军的公子……”写秋凑到近前,“小姐,就是哪个在后花园帮咱们捡毽子的公子!”
“他……”梁佩兰心中一震,“他怎么个救法?”
“小姐就说已经和谢公子结了同心,非他不嫁!”写秋兴奋起来。
“胡说!”梁佩兰羞道,“这话岂能胡说?”
“小姐,在我面前就不要演戏了!自从上次见了谢公子一面,小姐你老实说,是不是魂牵梦萦的?”写秋不给她任何委婉的遮掩。
“我……”
“小姐,你再不说,我可就帮不了你了!”写秋扭身要走。
“别……好好……我说!可人家不一定对我好……”梁佩兰结巴道。
“有小姐这句话就行了!小姐美丽贤淑,量他也不会对小姐无情。我这就去找他!”写秋松了口气。
谢弘正在屋子里收拾行李,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屋门一响,谢尚政姗姗进屋:“弘儿,你这是干什么?”
“爹!”谢弘见是父亲,慌忙让进屋,“孩儿本想收拾完了再跟您说的,既然您来了,孩儿就不用过去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谢尚政挨着桌子坐下来。
“我要回趟老家,有点事要办。”谢弘答道。
“什么事?”谢尚政追问。
“帮督师送封家书。”谢弘一笑。
“那一路小心……”谢尚政不经意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出了门。
“公子!”一个小厮匆匆进门。
“什么事?”谢弘头也没抬。
“梁家有个小婢女说要见你。”小厮说道。
“有什么事?”
“我问了,她说除非见到你才说!”小厮无奈,“公子还是去一趟吧!”
“走!”谢弘犹豫了一下,跟着他出门。
未及到门口,就听见诗月的声音:“我听说你来了,就过来看看。有什么事吗?老爷夫人可好啊?”
“老爷夫人都很好,劳姑娘惦记着。”写秋答道。
“进屋吧!外头寒!”诗月甚是客气。
“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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