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影尘梦》第141章


弃你……”
绎儿用尽全力死死地咬了一口梁斐戎的手臂,梁斐戎抽手给了她一个耳光:“臭婊子!本公子是抬举你……别不识相……”
当他愤怒地撕开绎儿的裙子时,绎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老爷,兵部职方司郎中余大成求见!”仆人报进书房。
梁廷栋因为今天的事一脸不悦:“不见!叫他回去吧!”
“可余大人说,他有军机大事要商量。”仆人再禀告。
“哦?那你请他进来!”梁廷栋见躲不过去。
“下官给尚书大人请安了!”余大成见礼。
梁廷栋示意奉茶后问道:“余大人来此何事?”
“关系袁督师一案定罪,要紧吗?”余大成开诚布公。
“不是已经定案了吗?”梁廷栋不耐烦,“你昨天已经跟本部院争吵一天了,烦不烦啊?你要本部院跟你说多少遍才明白,这个案子是袁蛮子罪有应得!”
“尚书大人认为这样的决断可以服众吗?”余大成力争。
“你去问问!去问问这京城的百姓!打听打听!哪一个不知道鞭子军是袁蛮子引进京的?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天子面前定的案,是铁案!人证物证俱在,翻不了案!翻不了!”梁廷栋倒是沉不住气般地叫嚣起来,脸也胀得通红,“你不要这么死心眼儿!他的罪一分也减不了!‘灭三夷’就是‘灭三夷’,没什么开脱的希望!你不要妄费心机了!”
“尚书大人亲口下的令,下官哪里敢不遵。只是有一言,下官斗胆相告大人。袁崇焕并非真的有罪,只不过辫子军围城,天子震怒。下官在兵部做郎中,短短几年已经换了六位尚书,亲眼见到没有一个尚书有好下场。不是我余某人说话不吉利,大人现在做兵部尚书,怎么能保得定今后辫子军不再来犯?别怪我没提醒大人,今日灭袁崇焕三族,造成先例,倘若他日金军再来,梁尚书,你照顾一下自己的三族吧!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余大成拂袖而去,梁廷栋呆若木鸡。
“老……老爷……”一个小仆人喘息不定的声音惊回了梁廷栋的神,“那个刺客被……被人救走了……”
“什么?”梁廷栋脱口而出,“不是让公子看着的吗?”
“公子他……他……”小仆人吞吞吐吐,支吾不定。
梁廷栋踢开仆人,快步直奔柴房,迎面正撞上衣冠不整鼻青脸肿的梁斐戎。梁廷栋一把抓着儿子的衣领:“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爹!我……我就是看那个女人她……”梁斐戎难以启齿,委屈难当。
梁廷栋彻底明白了儿子狼狈的原因,抬手狠狠的一个响亮的耳光掴了过去。
“爹……”梁斐戎捂着红肿起来的脸颊委屈的紧,“不就是一个女人,放了就放了呗,您打我做什么?”
“我打你?我恨不能打死你个没用的畜生!”梁廷栋气得浑身筛糠样的抖,“一个女人?你知道她是谁吗?知道她是谁吗!”
“关宁铁骑的少主……我知道……”梁斐戎擦了擦嘴角淡淡的血痕。
“你知道个屁!”梁廷栋抽手又扇了他一耳光,“她是平辽将军太子少傅的儿媳妇,平辽将军一家战死遵化,皇上是下了诏书追谥立祠供奉的。连我都不敢动她,你敢对她非礼!你头上长几个脑袋!”
梁斐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吃吃啊啊半天没敢再出半个音来……
树林中,绎儿伏在谢弘的怀里号啕大哭,一肚子的委屈都化作泪水,濡湿了谢弘的衣襟。
谢弘有力的手抚着她的柔荑,喃喃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绎儿呜咽着:“我错怪你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也没给我机会啊……好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谢弘理着她的青丝,“答应我……”
“如果今天你再迟来一步,我……”绎儿仰起脸,挂着泪珠。
“是我的夫人永远不会变成别人的!”谢弘怜惜地捧着绎儿娇俏的脸,用手指为她拭去泪水,“他若是玷污了你,我一定杀了他!千刀万剐了他!解气了么?”
绎儿破涕一笑,将脸埋进他怀里:“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他玷污了我半分!”
“即使是,我也不会嫌弃你半分!”谢弘吻着她的额头,“跟我回去吧!我要保护你一生一世,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再也不了……”
“不!”绎儿清醒地摇头。
“为什么?”谢弘不解。
“忘了我吧!谢弘!”绎儿推开他,扭身消失在了谢弘的视野里。
“绎儿——”谢弘的泪滑落峻瘦的脸庞。他懂,他知道为什么。因为自己的父亲,因为一个背叛出卖灵魂的父亲,一个让他成了罪人的儿子的永世不得翻身的父亲。是这一切隔开了他的爱情,毁了他的爱情。不仅是绎儿无法原谅,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这个事实。一切都完了!就这样毁灭得连残垣断壁都不复存在了!
“先生!”绎儿看着面前的程本直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程本直提着食盒,衣衫褴褛的样子,仿佛一个黄河决堤后的难民。他的脸上青红不均,头发散乱,好象刚刚和人打了一架般。神情中似乎有一种发自内心无法掩藏的痛苦和委屈,颓废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全部形象。
“出什么事了?”绎儿追问,她不能不问,她再不希望身边的任何人受伤害。
“没事儿!”程本直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绎儿的肩,凝重苍白地绽出一笑,却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夜幕降临,程本直点上灯,铺开纸,在灯下奋笔疾书。
绎儿隔着窗依在院呆坐着,静静地聆听着寒蝉凄楚的鸣叫声,心中满是疮痍带来的酸楚。
“……总之,崇焕恃恩太过,任事太烦,而抱心太热。平日任劳任怨,既所不辞。今日来谤来疑,宜其自取。独念崇焕就执,将士惊惶,彻夜号啼,莫知所处。而城头炮石,乱打官兵,骂詈之言,骇人听闻。遂以万余精锐,一溃而散。臣于崇焕,门生也。生平意气豪杰相许。崇焕冤死,义不独生。伏乞皇上骈以臣于狱,俾与崇焕骈斩于市。崇焕为卧疆社稷臣,不失忠;臣为义气纲常士,不失义。臣于崇焕虽蒙冤地下,含笑有余荣矣。”内官读完奏疏,低头不敢看崇祯帝。
“迂腐!迂腐!”崇祯帝从帝座上跳起来,将手中的奏疏狠狠地摔在地上,“他想死!让他现在就去死!让他去死……朕这么勤政爱民,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反对朕……他们宁可追随袁蛮子去死,也不愿为大明效力,为朕分忧……可恶!可恶之极!”
“陛下,以微臣之见,程本直固然可恼,但大可不必处死。”温体仁闪出群臣之列。
“不是朕要处死他,是他自己找死!”崇祯帝怒气未消。
“程本直找死是为了以自己的性命为袁蛮子喊冤开脱,威逼陛下收回成命。陛下若是让他死了,反倒顺了他的意,他就可以向天下人大呼冤枉,使陛下英明尽失,诋毁了朝廷的名誉。臣请陛下三思!”温体仁用悦耳的吴侬软语奏道。
“爱卿之言有理!传朕口谕,程本直有意诋毁朝廷,图谋不轨,着废其已得功名,永不录用!”崇祯帝略加思索吩咐拟旨官员。
“陛下,臣以为不必革除他的功名,反而要善待他,让他对陛下感恩带德。就算是程本直不识抬举,不领皇上的恩典,陛下也可以以宽仁之名堵上天下人悠悠之口。”梁廷栋也走出群臣之列。
“梁卿所言思虑周到,就依梁卿之言!”
第四十七回
绎儿依在窗口,凭窗远眺,竟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广渠门。绎儿随之由惊异转为了伤感:一年前,他们正在炮火声中,在广渠门外迎战金军。那种战鼓震破耳膜的记忆依旧在耳边回荡,那种由内心迸发出的血的呼喊:“将士们!再创一次宁锦大捷!”袁崇焕坚毅严峻的神情依旧在脑中不断浮现。那种临战的镇定,那种面对强大敌人的大无畏的镇定和力挽狂澜的决心,曾让绎儿的内心鲜血沸腾。那似乎要冲破一切束缚喷涌而出的激情,如今竟然已经冷却的,竟再没有一点复活的意思。
“姑娘早啊!”店小二提着一壶热水友善地打招呼。
“早!”绎儿勉强露出一笑。
“明天是八月十五了,姑娘如果要月饼,就跟厨房说一声!”店小二见绎儿也和蔼的答腔,于是提醒道,“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您招呼一声!”
“十五!中秋……”绎儿喃喃。
午晌十分,程本直刚推开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外似是等候已久的绎儿。
绎儿望见他出来了,于是故作轻松的一笑:“先生,把这个带上吧!明天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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