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影尘梦》第185章


步云万分紧张的抓紧了雅木的手,一张小脸急得发白,声音也有些颤抖:“你难道真的放了那个……那个让那个小妖精和孽种死掉的符咒么?”
“我疯了?”雅木一把甩开她的手,“我再怎么恨那个妖精,也不敢放这个符咒啊!让人发现了,那还得了!咱们家家业小,哪能这样去拿命赌!咱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
“你……你到底放的是什么?”
“让她肚子里的儿子变成女儿的符咒啊!”雅木重申道。
步云摇头:“刚才奴才们跟我报来,说是符咒被发现了,爷正在大发雷霆了。”
“发现了就发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凭着符咒,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啊?罚着关我们几天也就罢了。”雅木听到她的话,松了一口气,又坐下来去拨弄桌子上的料子。
“阿姐!”步云急道,“你可知道那个袋子里装的,可不是你放进去的那份了!是那个诅咒小妖精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掉的啊!”
“你说什么?”雅木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妙。
“那个符咒被人掉包了!掉包了呀!”
“这不可能!李嬷嬷是从咱们娘家带来的老嬷嬷了,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雅木彻底慌了神没“去叫她!叫她来……我来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只怕是……”步云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雅木等不得妹妹再说什么,闪身到了正厅,大声叫道:“来人!”
她的话音刚落,德希一只脚便跨进了门,让雅木整个人一怔,愣住了:“你……”
“贝勒爷请雅主子和云主子立即过去。”德希沉着脸传出命令。
“是……是为了什么事情……”步云扶住了桌子,小腿在袍子里连连发抖,嘴上却要装作恍然不知的样子。
德希沉了下呼吸:“回主子,奴才不清楚。奴才只是传贝勒爷的命令。”
雅木眼前一阵发眩,连着倒退了两步,靠着花架才站稳。
“两位主子请!”德希躬身退在了一旁,等着两个人出门。
步云强撑了一下,上前扶住雅木,压低了声音在雅木的耳边道:“快走吧!先去了再说。”
雅木懵懵懂懂地就这样被搀着,手足无措的被引到了绎儿的院子里,刚进院子门,便看见了跪了一地的仆人们,自己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花。
德希快步上前,打起帘子的同时通报道:“雅主子到!云主子到!”
步云扶着雅木跨过门槛,便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豪格,还有一旁桌案旁泫然欲泣却又满腔怒火的福晋呼吉雅,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忘记了行礼请安,两个人傻在原地不敢动弹。
豪格冷哼一声:“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找你们是为了什么吧?”
“奴婢不知。”步云咬牙硬挺着。
“这个符咒,你应该见过吧?”豪格缓缓转过脸来,冷峻的面孔,带着怒火和杀气,让两个女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没……没见过。”雅木看着那熟悉的锦囊,整个人直在打晃。
“当真没见过?”豪格的声音阴冷的让人战栗。
“没有……”步云索性干脆否定道。
“那好!”豪格爆喝一声,“德希,你带人,把这个符咒和锦囊一并拿去,去给我查,不管是寺庙道观还是萨满那里,一定要给我查出来,是从哪里来的?什么人指使的?”
“是!”德希应命上前,接过了豪格手里的符咒和锦囊,回身到了门口,大声地命令,“你们几个,跟我去查!”
只要是去查,一路追查过来,事情终究要真相大白的。
“不要……”雅木听见他这么一说,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步云一把架住了她,连声哭道:“阿姐啊……阿姐……”
“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豪格吼道。
“我说我说……”步云看着怀里因为恐惧晕厥过去的姐姐,彻底慌了神,泪涕交加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道,“锦囊是我和阿姐托人弄来的,但是里面的符咒却被人换了,不是我们起先放的那张……起先那张只是把儿子变女儿的符咒……真的没有那么恶毒的……相信我……”
“我凭什么信你?”豪格怒道。
“不相信可以去问李嬷嬷,锦囊是让她拿到这个屋子里来的,当时装符咒的时候,她就在面前的。奴婢……奴婢绝对没有那个胆子,敢做这种事情……”
豪格将脸转向呼吉雅,呼吉雅虎得站了起来,抽噎了一下道:“莫非你还认为是我偷梁换柱了?你怎么不说是这个小妖精使的苦肉之计呢?”
绎儿的气一阵发紧,自己本是被人迫害的受害人,现在反倒是变成了一个使苦肉计争宠的阴毒女人,她的无辜变成了罪恶,她不知道自己一味的忍让怎么会造就今天的局面。她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她已经无路可退了,这一盆脏水,无论如何也不能泼在自己清白的身上。于是乎,只在那一瞬间,她热血涌起,几乎沸腾,一下子冲到了呼吉雅的面前,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襟,狠狠地攥紧了她的衣领,疯狂欲绝道:“你想怎么样?想怎么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欠你什么——”
“你干什么?放开!放手——”呼吉雅奋身挣扎,狠狠地将她甩在了地上,望着她冷笑道,“哼!怎么?被我揭穿了,要杀人灭口么?你来啊!你杀了我啊?你就是杀了我,这个福晋的位置也不是你的!”
绎儿支撑着想要爬起来,腹上一紧,立时痛了起来,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处:“啊……”
“装!你就继续装吧!”呼吉雅泄愤似的骂道,“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绎儿还想还以颜色,可是肚子却疼得更甚,下身一股湿热,她意识到事情比她想象的更严重,于是伸出手去扯豪格的袍襟:“救我……救我——”
不等豪格弯下腰来,她裙子下渗透出的鲜血已经浸染了上来,红了一大片,疼痛也愈来愈加剧了,她忍不住,一下子昏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绎儿!”豪格大惊失色,弯腰去抱她起来,却完全无法下手,心急如焚地回身叫道,“来人!召御医!快去!”
绎儿的血流得更多了,好像止不住一样的,一次猛胜一次阵痛,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感到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感觉自己都快要在疼痛中崩溃虚脱了,她什么也捞不到,抓不到,没有倚靠。这一刻,她的心里感觉不到痛,却尽是恨。而这恨意充满了她的周身上下,撕咬得她不得安宁。
她模糊的意识里,只听到了慌乱的脚步声,御医紧张的会诊讨论声,其余的,似乎都不知道了。她希望豪格留在她的身边,保护自己,可是她有生怕自己在痛与恨中,叫出不该让豪格听见的名字。她不想让他听见,不想伤害他,却因此更加深重的伤害了她自己。因而更加的恨,恨这一切,恨上天的不公。
这一刻,豪格的心里也乱作了一团,他在外间来回的跺着步子,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忧虑,听着绎儿在里间声嘶力竭的痛苦叫声,他的心也经不住地绞缠在一处。他的意识里,本能地想要帮她分担一切的苦难,但是,现在却完全帮不上忙,甚至只能看着她在生死间挣扎,由着她独自奋斗。他依照规矩,只能在外面候着,连看一眼里间的情况,都是不被允许的。只要她安然度过这个劫难,前面所有的恩恩怨怨,他都不想去计较,不想去追究了。他只想她能平安,除了这个,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不多时,御医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后面跟着双手满是鲜血的萨满妈妈,还没等到面前,御医表情就泄漏了残酷的现实:“贝勒爷!”
“怎么样?”
“是难产……”
“什么?”
“是难产,而且不是一般的难产,受了太大的刺激,加上身体嬴弱,比预产期提前了好多,而且,出现了风热的症状。”
“风热?什么风热?”豪格只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子。
“就是……侧福晋随时可能昏过去,甚至可能因此……贝勒爷一定要有所准备……”
第二十八回
转眼过去三个时辰了,除了阵痛和阵痛以外,绎儿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或许对于常人来说,稍不在意就从指缝中溜走的三个时辰,对绎儿而言,却是炼狱般的煎熬。因为疼痛,她无法对它不留意,因为疼痛,让她的挣扎像是在死神的掌中求生。她不知道什么是难产,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并发的风热很可能让她失去性命。
伴随这一次次的气紧,晕厥,复又醒过来,再晕厥,汗水已然湿透了她的全身衣物,连她身下的草褥子,也被浸湿了。草屑因为她双手奋力的乱抓,深深的嵌在她的指甲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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