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宋》第263章


“这是毒药?” 
“不不不,这绝不是毒药,无论什么医生也检查不出它是毒药的!”韩企先微笑着说道:“但它的配方很独特,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忌海鲜,其实也不用海鲜,就算是江里的鱼也不行,如果在用药的阶段,病人吃了一丁点儿的腥物,那这药就立成巨毒,但它不是在伤口处发作,而是走的咽喉,病人会喉咙肿大,喘不过气来,最终死掉。所以说你给拓跋元帅用了这药后,千万不要让他吃鱼,切记切记!” 
李佑仁听得心头突突直跳,握紧了手中的药瓶,道:“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让元帅吃鱼的!” 
“那就好,恭送太子回营,你一路走好!”韩企先拱手告别。 
骠骑兵给李佑仁准备了一身亮闪闪的盔甲,又给他牵过一匹高头大马,还派了三千甲士护送他。这三千甲士推了成车的军粮,现在送西夏任何礼物,都不如送粮食,那帮士兵早就饿得快吃人了,要是送他们些军粮,李佑仁在军队中的地位便会突飞猛长,称其为救世太子也不过! 
李佑仁骑着骏马,向西夏兵营走去,他向后看了一眼那长长的队伍,不出所料,其中有一辆大车上装满了新鲜的开江活鱼,养在水缸之中,莫启哲深怕鱼死了不新鲜,竟不嫌麻烦地连缸都让士兵推来,他还真有心啊! 
路过金营的时候,李佑仁低下了头,他害怕金兵们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仇恨。金兵们都认为这次战争里最可恨的就是李佑仁,要不是他发神经,先带着军队进入金国,蒙古战争能拖那么长的时间吗,金国又何至于失败!只是已经与莫启哲议和,这口气不能向骠骑军撒,只好转移目标,恨起李佑仁来。 
完颜昌也知道了莫启哲放李佑仁回国之事,他没有出来观看,只是在帐中叹了一口气,莫启哲不肯上当,真是无可奈何,金兀术则一言不发,心里打算着日后定要报仇,绝不能便宜了莫启哲和李佑仁这一狼一狈。 
李佑仁的卫队慢慢的开到了西夏军营前,只见营中士兵到处乱跑,号手已经开始吹号了,拓跋道顺亲自上马,指挥军队布阵,准备战斗。 
拓跋道顺知道金国两方已经议和,现在的金国已是敌国了,西夏军要不是人无粮马无草,他早就带着军队回国了,哪能在这险地待得太久。拓跋道顺这时正想着是要打劫金国百姓,就地取粮呢,还是跟莫启哲乞和,求他放西夏军回去呢?正为怎么回国犯愁呢,却听卫兵来报,骠骑军有一队人马,正在向这里行军。拓跋道顺大吃一惊,该来的终于来了,莫启哲终是不肯放过我! 
整军出营,却见骠骑军领头那人竟是失踪很久的太子李佑仁! 
卷四 第七十九章 得胜而还 
拓跋道顺苦涩难言,他虽然想换个有出息的太子,可毕竟对李佑仁有感情,心里还是舍不得他死的。这时见他活着回来了,一时之间,拓跋道顺竟然欢喜多过愁苦! 
他纵马上前,叫道:“太子,你回来了,这段日子你还好吗?” 
李佑仁离得老远便翻身下马,给拓跋道顺跪下了,哭道:“老元帅,我悔不该当初不听你的话,结果落到今日这般下场,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远征的军队!” 
拓跋道顺一愣,忽然想到李佑仁之所以这般狼狈,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啊,为何他不恨自己,反而认错?心念一动,他便不怎么亲热了,走到李佑仁跟前,伸手要扶起他,道:“太子万不可如此,你是太子,我是臣工,你怎么可以给我下跪!” 
“老元帅要是不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李佑仁跪着不肯起来。 
“咱们君臣之间,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太子,我是多希望你能长大啊,只要你不象个小孩子一样任性,我哪能不原谅!”拓跋道顺使劲把李佑仁搀了起来,他看向身后的骠骑军,问道:“这是……” 
李佑仁道:“金国的内战打完了,都元帅不愿再起战火,想与我国交好,所以就把我放回来了,并送了一批军粮给我!” 
拓跋道顺心道:“不会在军粮中下毒吧?”他目光中露出了怀疑之色。 
骠骑军领兵的队长在马上向拓跋道顺一拱手,道:“太子和军粮一并送到,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这便告辞!” 
拓跋道顺和手下将军相互对视,都没把谢字说出口,李佑仁倒是连声称谢,送走了骠骑军。等这些还搞不清是敌是友的人走后,拓跋道顺立即命令士兵去检查军粮里面是不是掺了毒药。西夏兵把每袋粮食都打开了,仔细地检查,直至确定没问题,这才放声欢呼,齐叫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李佑仁这回倒是挺谦虚,不象以往那样一听赞美,便找不到东西南北,拱手向士兵们连道这是应该的,身为太子理当为兄弟们着想。拓跋道顺心想:“太子受了不少苦,变得成熟稳重了,没了以前那种轻佻的举止!不过,当皇帝的人越阴沉,底下的臣子便越难做。唉,他变成这样,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拓跋道顺拉了李佑仁的手,把他带进帅帐,说道:“咱们的帐篷损失了不少,现在能用的没几顶,以后太子就暂且住在这里吧,我搬出去住。” 
李佑仁摇头道:“我年轻力壮,哪能用你的帐篷,我可以出去和士兵挤一挤,老元帅不用担心我。对了,我听说你受了金兵的暗算,不知伤势如何?” 
拓跋道顺道:“也不知金兵用的是什么暗器,伤口虽然细小,但却始终无法愈合,每日流脓,痛楚不堪,看来要彻底医治,得等回国了。” 
李佑仁从怀中掏出了那瓶伤药,道:“我这里有点伤药,前些时候受伤一个老郎中给的,效果奇好,我没舍得用完,剩下的这些就送与老元帅吧,不要拖到回国之后再治,要是伤口恶化,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我年轻不懂事,以后还要请老元帅多多扶持,你要是有了意外,那我可怎么办哪!” 
听李佑仁说得动听,拓跋道顺倒产生了怀疑,太子原本的性格不是这样的啊,难道他在莫启哲手里当俘虏当得久了,也学会了那套甜言蜜语?接过药瓶,拓跋道顺道:“受伤的兄弟不少,我身为元帅,哪能把好药只留给自己用。走,咱们去看看伤兵。” 
李佑仁知道这老家伙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他也没说什么,跟着拓跋道顺走出了帐篷,去慰问伤兵。来到伤兵休养之地,李佑仁快步上前,对伤兵挨个问候,拉手拍肩,夸奖众人,之后又忏悔这都是自己犯下的过错,连累兄弟们受伤。伤兵们感动得热泪盈眶,都说太子这般爱护属下,真是自古以来少有的好首领,他们为了太子上刀山下火海都行,至于现在这一点小伤,根本就不需放在心上。 
趁着李佑仁在那里收买人心,拓跋道顺取出伤药,让军医检验,看看是否有毒。好几个军医检验完都说不但无毒,而且还是疗伤良药,拓跋道顺还是不放心,他做事从不马虎,又命给一名伤兵用上此药。伤兵上了这药后,虽然伤势不见得立即好转,但伤口周围的红肿却迅速消了,军医均称此药大妙,效用与普通伤药不可同日而语。 
拓跋道顺这才放心,他伤口实在疼痛,也确实需要良药医治,于是就把李佑仁带回来药给涂上了,果然是立感清凉,痛楚减轻。拓跋道顺心中欢喜,太子不是存心害他就成。 
两人又重回大帐,拓跋道顺传令设宴,这些日子可把肚子饿得瘪了,今天要大吃一顿。 
西夏兵在外煮饭做饼,李佑仁和拓跋道顺则在帐中欢饮。李佑仁举起一杯酒,道:“老元帅,由于我的过失,让我国屡陷危机,蒙古之难后又遭骠骑军入侵,这都是我一人的过错,回国之后,我当引咎退位,向父皇辞去太子之职,另选贤能,今日是我最后一次以太子的身份向你敬酒了,请老元帅满饮此杯!” 
拓跋道顺叹气道:“你有这种想法,便证明你长大了,皇上见你如此懂事,必会老怀大慰。至于太子之位,你辞去也好,多多历练,等办成了几件大事,皇上必会重新立你为嗣,那时就没人再说你的不是了!”他有伤在身,本不能饮酒,但还是把这杯干了。 
听了元帅这句话,李佑仁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拓跋道顺到底还是瞧不起自己,那你也就别怪我心狠了!他道:“老元帅伤势未愈,不要多饮。”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鲜鱼,“这鱼很是新鲜,本来江面尚未解冻,是骠骑军特地破冰捕获的,送与老元帅尝鲜,就请你多吃几筷吧,两国休战,也是值得庆祝的!” 
拓跋道顺点了点头,夹起一块鱼肉放入了口中,笑道:“味道果然好,不比黄河鲤鱼差,这时候想吃到鲜鱼可是不易啊,看来莫小狗对你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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