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车》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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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搴不免有些气馁,据多年的经验,张搴认为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出错。于是再次挺身向后,重新省察整个楼梯间,再次巡察任何的遗漏之处。
金玉珍再也按捺不住:「这里没有什么密道入口,张…大博士!」
「不!应该没错。没人上楼会跨这样的步伐。。。难不成想撞墙?这楼梯间还宽着呢!」
「也许,那人不小心在楼梯间滑了一下。我们还是扮成顾问,光明正大地由大门入内查看吧!」
「不!这是个清楚的脚印。没有滑步。」
张搴回的坚决,丝毫没有停止搜查的意思,继续专注着自己的动作。这充耳不闻的态度,当然令一旁的同伴大为光火。金玉珍一声不响抛下张搴,打算独自行动,方要离去之际。
张搴为求更好的视野,往后退了两步。无意间,脚跟碰触了后方的栏杆。刹那间,前方的墙壁竟后方滑动给挪开,眼前出现一条长长的昏暗的通道。
第16章 南京秘室
南京1942年八月
没多耽搁,张搴一脚跨入秘道,金玉珍尾随进入。入内后,洞门随即关闭,显然有着其他秘密的开关。
通道约一米宽,每隔二十米,有一盏小灯泡,吐露着微弱的光芒。二人谨慎小心前进,左弯右拐前进一段距离,于通道远方光亮处,传来阵阵的呻吟及叫骂声。
放慢脚步,轻声接近,果不其然在通道尽头下方,发现了间密室。由上方俯视,下头的密室另有两个出入口,密室中间有盆炉火,上头是几支烧的通红的铁铲及铁棒,这是间秘密的刑房。
另一端地面上有个刑架,上头有个蓬头垢面难辨年龄的男子,看来已被刑求一段时日。室内另有三名守卫,一名正检查刑架上受刑者的伤势,其余二人坐在四方桌上嗑着花生米。
「看不出这家伙还真能挨,咱们这么用刑,还问不出个名堂来。待会老板肯定劈头又是顿臭骂,说咱们没用,连个屁都问不出来。」
「能怪咱们?逼供!逼供!就得下重手,手不重怎么逼得出来?又要逼供,又要咱们别把他逼死。吃烧饼哪能不掉芝麻,我看老大最近是素吃多了,向佛了。」
下头传来一阵不屑笑声。
「听说是上头特别交待的…」
「上头?」
「还有哪个上头?这地界上除了鬼子。。。不就是汉奸当家?」
「总统府?」
「别瞎说。叫老大听到…少不了一顿鞭子。」
年纪较大的喽啰出言制止,另二名守卫只得把声音压低,继续交头接耳发着牢骚。
没想到纳兰这回的主子是如此来头;这结果果没出张搴意外。问鼎天下这般惊天的秘密,自不会是寻常百姓的对手。一次面对两个不同的政权,这可是张搴的头一遭。没想到这回任务是如此复杂和棘手。只得心中祈祷,只希望没有其他更意外对手出现。
正在讶异之际,熟悉的声音又从下头传来:「谁要你们多嘴?」
闲嗑牙的两名守卫像是屁股给扎了针般,从椅子上跰了起来。
不一会纳兰带着个跟班,从通道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各赏了三人一个耳光。只见三家伙乖乖立在原地,领着耳光,先前官僚的浑样,转眼全走了样。
「你们这些狗东西…吃几天闲粮饱饭,就犯贱。。。日子活腻了?」
三狱卒站在原地,吭也不敢吭上一声。
纳兰来到人囚面前,冷酷笑道:「安文呀!安文…你可真是行。。。耗我这么多时间。哼!这回我保证,你马上就会迫不及待求我。。。抢着告诉我。」
刑架上蓬头垢面的男子,费力抬起头来向纳兰哀求:「大爷…我实在…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你找错人。」
「我找错人?」响亮的鞭打声从下头传来。
喽啰马上递上块干净布,纳兰擦拭挥过鞭子的手,又冷笑几声:「那金老鬼向来臭名在外,可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你告诉我,为什么他无缘无故请你一个穷小子,进他宝贝洋楼,还花棺木老本接继你?」
「大爷。。。我不知道,金老爷什么都没说…他只问我是不是姓安?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金老爷。」
「问他?哼!那…老家伙已经回不出话。」
人囚闻言抬起头来,憔悴疲惫的眼神射出火焰般的愤怒,狠瞪着纳兰。
纳兰毫不在意囚犯的反应:「我已经送那老家伙上西天。」
「你这个。。。凶手!」安文对着纳兰歇斯底里怒吼。
下头的一幕吸引着张搴的注意力。才一回头,却发现金玉珍手中的枪正瞄着下方的杀父仇人。只顾看着下头的戏,全没注意身旁和纳兰有着杀父深仇的同伴。张搴将手挡在枪口前。
压低声音告诉泪水盈眶的伙伴:「王珍小姐。妳可以现在就了结这人渣。但是妳的仇恨将随着妳阿玛的遗愿一起归于尘土。如果,妳坚持,我。。。不会拦阻妳。」
在责任与情仇的交织下,金玉珍终于放下瞄准许久的手枪。
这时下头又传来一阵阵孩子的悲惨哭叫声。一个喽啰提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通道里走了进来,把孩子交给纳兰。
纳兰像是老鹰抓猎物似一把抓住这个泪水满面、满是惊恐的孩子,犹如甩小鸡似甩到安文面前。
孩子死命地挣脱纳兰的控制,只是他实在太小。那能挣脱这大恶棍的利爪。孩子抬头望见刑架上的囚犯,立即放声大哭:「爹…爹…」
安文全身颤抖地狂喊:「放开他!放开他!」
「行!我。。。可不是个没血没心的人。」纳兰瞬间松手。
孩子立刻狂奔向他父亲。没想在最后两步距离,叫一旁的狱卒给一把拦腰抱住。孩子当然又是一阵哭天喊地。
「你看,安文…我是很想让你们父子团圆…可是,你得先告诉我,东西在哪里?」
「我已经全都告诉你,大老爷…老太爷说我是他故人的后代,担心我家计,所以接继我…老太爷从来没向我们要过什么或是问过什么?我们一家从北平搬到江南,全是因为北方活不下去,哪还能有什么宝贝?要是真有宝贝的话,干嘛还这么苦哈哈的过日子…求求你…大爷,放过这苦命的孩子吧!」
安文最终在纳兰面前崩溃,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中,夹杂着凄厉的哀求声。
敢情正常人目睹如此悲惨的画面,无不心碎。但张搴认识纳兰太久,目睹也听闻过太多他泯灭人性的恶迹,知道纳兰早是丧心病狂,绝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当下张搴做了决定,他知道一场恶斗已是无法避免。这回少了江龙在旁,心中总有些忐忑。但是张搴知道不论如何,他是无法袖手旁观。于是向金玉珍比了个向下的手势。金玉珍没反对。
「安文!你知道我要什么?那老头要的东西…那些青铜片!只要你交出来,我马上让你们父子团圆。我说话算话。不然…」纳兰再度露出无情的笑声:「我就送你们父子俩一块去见你的老太爷。」
「我不知道什么青铜片,老太爷从来没问过我,也没向我要过什么青铜…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听了安文回话,纳兰脸色一横。
「看来,你这家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把孩子给我抱过来。」
喽啰马上将孩子带到纳兰面前,抱起死命挣脱的孩子面对着纳兰。纳兰痴肥的手指在孩子脸上呕心划了划:「好俊秀的一张小脸…要是给弄花了…成了小瞎子,还真叫人可惜…」
拍拍孩子满是灰尘的小脸颊,左手拿起火炉内烧得通红的铁杵,朝向孩子无邪的脸慢慢烙去。
可怜的孩子大概是惊吓过度,亦或太疲惫,竟无法发出哭喊声,只是瞪着水汪汪的眼珠子,无助面对着命运。
「对了!别哭,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那没良心的父亲!」
纳兰丧心病狂笑着。就在这时候,一支童军刀,不偏不倚划过那只抓着火杵的手掌。剎那间,纳兰的惨叫声又充斥着整个地下刑房。
红色的鲜血瞬间染红地面。火杵也松脱掉落地面,差点就划过孩子的稚气的脸庞。
一片混乱之际,张搴一跃而下,跳进密室中央,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那抱着孩子的喽啰。喽啰瞥见一个人影快速冲来,将孩子朝火盆一抛。张搴纵身一跃,从火盆口接下孩子。往地面一滚。方立起身子,便是一拳头。张搴不及喊疼,第二拳已经上来。
张搴本能一弯腰,后腿一蹬,像是位美式足球员般,将偷袭的家伙给撂倒在地面。
孩子虽被摔落在地上,没有哀嚎,马上起身便冲向在刑架上的父亲。另一名狱卒见状,冲出想要抓住孩子。金玉珍及时跳进密室,提腿将个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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