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皇后看戏记》第130章


梅梅听了,想想二、三、四公主,哭笑不得。大妞还怕别人说几个妹妹。须不知,就算没人编排,那三位公主行事做派,也是封建社会奇葩了。
丽贵妃听了这话,越发觉得自家闺女受了天大委屈,捂着帕子又是嘤嘤嘤一阵哭泣。她这边一哭,哭来了玫妃,对着丽贵妃大呼小叫,“丽姐姐,您这是怎么了?”
玫妃本是晃晃悠悠来永寿宫请安,进了门,刚给梅梅行了礼,就见丽贵妃眼泪从帕子里渗出来,吓了一跳,急忙凑过来细问根由。
梅梅无奈,大概说了一遍,心里忍不住疑惑,大妞什么时候这么绵软,叫个封建老太太给降服住了?
玫妃可就没想那么多。她本就是闲着没事爱看热闹主,一听大公主受了婆婆刁难,义愤填膺叉腰大怒:“反了他!自古以来,先君臣后父子,先忠后孝。她说咱家姑奶奶没伺候好婆婆,还说她们侍奉公主不周呢!”
伸手拍拍丽贵妃,“姐姐别哭,这就带上延禧宫大小老少,到曾老头儿家问问。去问问,到底是帝王家金枝尊贵,还是他家老婆子宝贝?还叫们家姑奶奶大着肚子给她立规矩,反了她!”
话音未落,就见玫妃对着梅梅行个礼,甩着帕子出了永寿宫大殿。丽贵妃阻拦不及,诚惶诚恐站起身来,询问梅梅:“主子娘娘,叫玫妃妹妹这么去,合适吗?”
梅梅看丽贵妃一眼,扶着王嫂站起身,幽幽出口气,缓缓说道:“本宫隐居多日,是时候该出门透透气,给闺女撑撑腰了。叫玫妃打个前站,有什么不合适?”说着,命李嫂取来便服换上,摆开銮驾,直奔荣安固伦公主府而去。
玫妃轿子出了神武门不一会儿,皇后銮驾后头跟着丽贵妃轿子,按序摆开,顺着神武门,进后海大街,沿着海子一路蜿蜒,摆开皇家威严阵势,远远跟着玫妃轿子,直奔大公主府邸。
公主府内,曾纪泽躲在书房不肯露头。曾老太太带着几个儿媳坐在正堂。大公主窝在后院,太医院退休老太医喜得乐、王致和搬两把椅子,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候着。生怕里头再传出什么不好来,前头忠顺郡王能直接要了二人脑袋,给大公主以及公主腹内小少爷偿命。
至于大公主,则是靠在美人榻上,乐呵呵吃着葡萄。贴身宫女奏报:“忠顺郡王正在前院拽着曾家几位爷说话呢。老太太在正堂坐着,茶水都上滚烫滚烫,您就放心吧。”
大公主冷笑着“嗯”一声,“个死丫头,大夏天上滚茶,想烫死本宫婆婆。去,换凉茶,再送去几挂冰镇葡萄。真是,本宫一不留神,们就要作怪。”
贴身公主吐吐舌头,赔笑一番,出了门吩咐:“到前头上凉茶。”
底下就有人问了,“姑娘,啥叫凉茶?”
那贴身宫女也有意思,“凉茶都不知道是啥?凉茶就是用凉水泡茶呗!”
底下人听了,急忙换了井水泡上上等普洱,端到正堂。贴身宫女回到屋里回话,大公主叹口气,摸摸肚子,“大阿哥还好吧?他年纪小,进了上书房,可还跟得上?”
贴身宫女笑着回答:“大阿哥聪慧,又有二公主、三公主、四公主几位姨妈护着,自然是妥妥。您就放心吧。”
大公主笑着点头,“不妥也顾不上他。这会儿,肚子里这个正是闹腾时候呢。”说着,又是一阵干呕。
屋里头,宫女嬷嬷们连忙端痰盂打水伺候。大公主好容易缓过劲来,拍着胸口叹气。
早有奶嬷嬷过来抚着顺气,“主子,若是身体不好,就去跟前头老太太说,今日不立规矩了吧?”
大公主淡笑,“今日不立规矩,早晚要立。索性今日趁着人都来了,除了这些繁文缛节。昨天没看见,孩子他二婶都快中暑了,还陪着老太太强撑呢!”
奶嬷嬷听了,无语退下。
这边大公主等着銮驾母妃,銮驾之内,梅梅则小声问随同李嫂,“究竟是怎么回事?曾公在时,曾老太太一向守礼。突然间,对大公主怎么就换了脸皮呢?”
李嫂迟疑着回答:“不敢有瞒主子娘娘。这事得从公主府大阿哥说起。”
“哦?广宇?”大妞长子,乃是曾纪泽第四子,今年刚入上书房,年方六岁。梅梅奇怪了,“婆媳不和,跟个奶娃娃有什么关系?”
李嫂对着梅梅慢慢解释,“主子娘娘有所不知。大额驸家里,原有三位公子。大公主添了大阿哥,原本,应按排行,称四少爷才对。可是,从六年前,公主府内上下提起来,就只喊大阿哥。只有到了曾家老宅,才叫一声四少爷。加上大公主成亲七八年,有五六年都是在海外过,就算在京中,也是常年住在公主府,鲜少立规矩。不像其他几位奶奶,每日里侍奉老太太跟前。怕是老太太心里早就有气。年前曾公去了,大额驸袭爵,不知怎么,就有传言,说将来大额驸身上爵位,少不得大阿哥袭了。许是曾老太太受了挑拨,这才摆出婆母娘谱来。这其中,大约也有维护前头几个孙孙意思。”
梅梅听了这话,摇摇头,“大公主什么意思?”
“这……”李嫂低头,“奴才不知。”
梅梅扶额,嘟囔几句,“婆媳关系、后娘跟前夫儿子关系,从古到今,都是难办呐!”
李嫂听了微微颔首,不敢多话。
等銮驾到了公主府大门外,玫妃早就下轿,从府里搀扶出大公主,连同曾老太太婆媳们,按品级立在门前候着。载淳迎上銮驾,陪在梅梅身边。曾纪泽也从书房出来,远远行礼问安。
梅梅扶着李嫂胳膊下銮驾,抬眼瞅见大公主面色蜡黄,靠在玫妃身边,有气无力,一副虚弱病容。到底是从小养在身边孩子,怎能不心疼。急忙免了众人礼,走过去扶着大公主,柔声问道:“这才几天不见,怎么成了这样?又不是头一回做额娘了,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身子呢!”
大公主柔声一笑,侧身让一让,笑着回答:“皇额娘挂心了。女儿很好。再说,侍奉婆母,乃是做媳妇本分。女儿不委屈。”说着,小媳妇一般低下头来。
梅梅听了这话,绷紧嘴唇,不知说什么好。看看大公主身后曾老太太婆媳几个,笑上一笑,“曾老夫人来了?”
曾老太太还要再次行礼,早有小太监过去搀扶住了,这才欠身回话,“给主子娘娘请安!臣妻来看看公主殿下、大儿媳妇。”
丽妃轿子在銮驾之后,梅梅下轿寒暄之后,她才赶到府门。听见曾老太太说话还不忘摆摆婆婆谱,心中火气登时就起了,冷着脸上前,跟梅梅打声招呼,拉过大公主手,当着满大街人面,啪嗒啪嗒掉下泪来。“苦命儿啊,自从出嫁之后,身边没个慈母心疼,瞧瞧,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大公主见亲娘哭了,想起这半个月来,每天到曾老太太跟前立规矩,跟弟妹们一起守什么媳妇本分。金枝玉叶哪里吃过这等苦楚?心里一酸,也跟着掉下泪来。嘴里偏偏还说:“额娘别哭,很好,婆婆对就跟亲娘一般,真。”
梅梅拿帕子捂脸,“闺女呀,有这么明晃晃打人脸话吗?”
载淳看母女几个悲悲切切,心知在门口要叫人看了笑话,只得赔笑,请梅梅与丽贵妃、玫妃一同入府叙话。曾纪泽见了载淳眼色,也上前劝曾老太太回府说话。
如此一来,总算是进了屋里,按位次落座。
这么一落座,丽贵妃又哭起来。她家堂堂固伦公主,居然得领着妯娌们站着陪婆婆,“嘤嘤嘤,女儿啊,委屈了。”
梅梅、玫妃一齐扭头,丽贵妃啊,多年没见哭过,今个儿故意寒颤曾家人吧?
果不其然,曾老太太见贵妃哭,也不敢坐了。颤颤巍巍立在梅梅座旁。看着丽贵妃,曾老太太心里烦闷,“到底是侧妃偏房,行事做派上不得台面。”心中对大公主,越发添了几分不满。本来么,大公主成亲以来,鲜少回曾家老宅承欢膝下。婆媳俩感情淡薄,加上忧心孙孙前程,老太太拐进牛角尖,看大公主娘家人,心里就不顺当。更何况丽贵妃这番动作,明显是给自己找难堪呢?
梅梅无语,劝一声丽贵妃:“好了妹妹,先别哭了。大妞怀有身孕,听见人哭,对孩子不好。”
丽贵妃这才止住哭声,跟玫妃坐在一旁。梅梅笑着站起,亲自扶曾老太太坐在左手旁,“亲家母坐吧,跟贵妃、玫妃来急,也没带什么礼物。捎来四匹绸缎,您回去,裁几身衣服吧。”
皇后站起来,曾老太太哪敢落座。弓着身子听了,就要磕头谢恩。梅梅早一把拉住,笑着劝道:“都是实在亲戚,又是大妞家里,咱们老姐妹,讲什么虚礼。”说着,叫来玫妃,“好妹妹,代去给老夫人量尺寸裁料子。还有几匹新鲜颜色,给几位少奶奶做衣服。可别忘了。”
玫妃笑着答应,拽着曾老太太婆媳走了。梅梅这才坐下喝口茶,叫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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