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一惊,不知道怎么回答。
两人聊得入神,完全没发现天佑已经在一旁默默的偷听了很久了。听到梦汐的问话,天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注:补天补地节是作者百度到的那么一个节日,这个节貌似是古代人专门祭祀女娲用的,不过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盛行了。
☆、原形毕露
曼珠想了想,摇摇头:“不是的。我当时答应要和天佑成亲,只是因为我不想看着一条人命就这么被活活打死。”
梦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潜意识里,她很难把从前那个行为举止都像狼一样的怪物往人类的方向联想:“所以,你和他成亲只是为了救他?”
“呃,大部分是这个原因。”
“也是,我说妹妹怎么会看上那么个野人呢。”梦汐想想,说道。
天佑静静的站在中厅外面,两个女人的话像一桶冰水,瞬间浇得他浑身战抖。
——原来,这才是曼珠的真实想法。她其实根本不愿意和自己成亲,曼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出自她的善良,而自己却恬不知耻的错意了她。
天佑挪动着灌了铅似的腿脚,一步步向后院走去。出了后门,站在竹林里,他耳边忽然回想起之前曼珠在这儿说过的话。
——“以后你就陪我在这儿生活,好不好?”
他嘲讽的笑笑,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曼珠不喜欢自己,为何又要他陪她一起生活。以后?还会有以后吗?天佑早就发觉这里的男人对待曼珠是有多热切了,所以他才会一直以来那么的忐忐忑忑,甚至还在集市上大发脾气。可是,只因为她的一句不喜欢,于是他这么久以来的一切纠结都变得无比的可笑和没有意义。
等到补天补地节,说不定还会有个最强壮的年轻男子来向曼珠求婚。而自己,也许总有一天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天佑一拳打在了身旁的竹子上,竹子应声而碎。被震裂的竹片□天佑的拳上和身上,他看着自己手上流出了血,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不过想起刚见面时,曼珠给自己洗澡也好、换衣服也好,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在这幅身子上转悠,似乎很喜欢的样子。
天佑看看身上弄伤的地方,突然有些着急。万一那些伤口留了疤,曼珠不喜欢了怎么办。于是他赶紧用衣角捂住伤口,希望能止住血。但捂了半天,还是颓然。天佑丧气的扯开手,自嘲着,就算他身上处处完好,曼珠不喜欢还是不喜欢。这既已成事实,他身上结不结疤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佑晃神,一步步向外走去。
**
曼珠听了梦汐的那句“野人”,不由得皱皱眉毛,酝酿了半天想着怎么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好。
梦汐看不说话的曼珠,心思玲珑如她,也猜出了几分。
“曼珠妹妹,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是不是?”
“那是自然。”曼珠几乎脱口而出,这段时间朝朝暮暮的快乐相处,再加上初入异世的雏鸟情节,天佑在曼珠心里的重量根本没法言喻。
“怕是……不止只是有感情而已吧?”曼珠当局者迷,但心思缜密的梦汐却已经察觉了她的反常,于是试探道。
“唉,我是真的很矛盾。”曼珠的伪装在得人倾诉之后,彻底卸去。她抓抓脑袋,“我喜欢他,可是又不确定这就是爱情。而天佑,他根本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每次看着他,我即使想认真的投入这份感情,也会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梦汐看着曼珠苦恼的样子,安慰道:“依我的看法,虽然你们现在差别很大,但人与人的理解本来就需要一个过程,妹妹是不是有点心急了?”
曼珠被梦汐一语惊醒梦中人,发现自己是有点着急了。感情这东西要慢慢磨合,一上来就患得患失只会让自己与他人都痛苦。
“也是啊。”曼珠呆呼呼恍然大悟,“嘿嘿,我脑子不灵光,有你这么个智囊在我身边,我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梦汐被曼珠傻愣愣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完全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
曼珠心下轻松起来,就顺着她乐。曼珠一边乐,脑子里已经一边开始琢磨着晚上要怎么揩天佑小同学的油了。
梦汐每天的事务还是很繁忙的,就没再久聊。
她告了别,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还不断重复着曼珠的那句“牵得一人手,此生不相离”。于是梦汐只觉得这回家的路似乎都变得沉重了。她轻叹了口气,苦涩地笑笑,终是没有放缓步伐。
**
曼珠打开了心结,站在阳光灿烂的院子里,大大咧咧的伸了个懒腰。她脸上挂起浓浓的笑意,此时突然无比想见天佑。可是当曼珠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又一圈之后,才发现天佑不知哪去了。她猜想着天佑有可能上了田里,就从后门出去,打算去地里找找。
可她一出院子,就吓傻了。
院子后方的竹林里,有几棵竹子倒在了地上,那上面还沾着明显的血迹。曼珠惊叫一声,赶紧走过去打量了好一番。她发现那竹子像是人为打断的,于是不由心惊。她记得竹子这种东西很有韧性,没那么好掰折。
曼珠疑惑了。这应该是天佑做的吧?可是他怎么会这么不自爱?是什么事情惹到他了,他又去了哪里?
曼珠心里塞着一百个疑问,顿时又急又气。突然,她想到,是不是之前自己和梦汐的谈话被天佑听到了,所以他误会什么了?啊,对了,一定是那时梦汐问她喜不喜欢天佑,她说不是,所以被天佑偷听到误解了。
曼珠赶忙跑出竹林,沿着湖畔边跑边喊天佑的名字,可也没个回音。午后的日头正毒,没跑一会儿,曼珠就口干舌燥了。她四下望去,根本连个人影也没有。此时,曼珠有些害怕了,天佑会不会真生气了,他会不会跑回狼群再也不回来了?想到自己要被一个人丢在这儿了,曼珠从未有过的心慌起来。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不要太多心,于是开始接着找人。
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曼珠也没发觉。
**
天佑一个人在村子里失魂落魄的乱晃。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但他已经不想再回湖畔小院等着曼珠厌弃自己了。
他抬头看看周围,忽然有种无处可归的感觉。也许自己这个半狼半人,是注定要孤独一辈子的吧。天佑苦涩的笑笑,心里一片空落落的。
“喂,你看,这不是那个狼孩吗?怎么弄成这幅摸样了?”
耳边响起略带恶意的喊声,天佑转身看去,只见三四个男人正忙完农活往回走。他们看天佑神色沮丧,身上还流着血,都驻足打量起他来。
“不会是被曼珠姑娘赶出来了吧?”
“哼,这么个野人怪物,曼珠姑娘不要也难怪啊。”其中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人不屑的扬扬头,“要不是他长的有几分模样,估计姑娘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吧。”
天佑长的俊美,又一个人霸占了一个女子,早就惹来了村里男人们的不满和嫉妒。这会儿,那男子语言恶毒,却也没人站出来阻止。
“只有副模子,别的什么本事都没有,啧啧,你也算是个男人?哦,不对,你根本就是个怪物。哼,还是滚回你的林子里待着吧!”另一个男人附和道。
“小子,别得意。等曼珠姑娘腻了你了,就会发觉这村子里有得是比你强的。”
“喂,我说,曼珠姑娘现在就已经腻了吧,要不他怎么在这儿。”
男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句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天佑的心窝。天佑赤红着眼,瞪着那些男子。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再为曼珠而忍耐了,而且他也受够了这样的目光。
天佑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杀戮的本能在体内咆哮起来。他发出狼一样的低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们。那些人类的男子,与野外的猛兽比起来,个个都弱不禁风一般。天佑心底浮出一抹不屑。
自说自话的男人们完全没发现天佑的异样,他们的冷嘲热讽还在继续:“这么个异物,当时就应该乱石打死。我那天也在祭台,觉着那曼珠姑娘只是不忍心看着他被打死罢了。谁知这怪物仗着人家姑娘心好,就赖着不走了。真是不要脸啊。”
那男子的话彻底压垮了天佑的最后一丝理智,他吼叫着朝男人扑去。
瞬间,惨叫声响起。
温热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天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的叫嚣着。他沉浸在厮杀的快感中,全然失去了神智,直到一声熟悉的尖叫声响起。
天佑眨眨眼,愣愣的看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们,然后回过头,木然的向着那声音的源头寻去。只见曼珠正捂着嘴巴,像看着怪物一样惊恐的看着自己,那表情竟十分陌生。
☆、困心衡虑
曼珠不可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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