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医院》第23章


划算。”
郑志杰沉声道:“我讨厌欠人情。”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何权放下病历板,掀开禾宇身上的被单进行触诊,“不错,生命体征都很稳定,宫底也降下去了,没有再继续出血,如果不出现感染高热症状,应该三天左右就可以出ICU。哦,对了,郑志杰,你别光在这坐着,去把钱交一下,这一进ICU一天可就得一两万呢。”
郑志杰抽着嘴角问:“你认为,我身为上市公司的老总,会欠自己家医院的诊疗费?”
“那可说不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再说病人欠费,我们一个病区都跟着扣奖金。”何权翻翻眼,”你弟之前说他承担,可既然正主来了,那就该谁花谁花。”
郑志杰没辙,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秘书来医院交钱,结果正被何权逮着机会:“等等!ICU里不许用手机,出去打!”
“……”
边往外面走郑志杰边运气——这法拉利必须得买,花钱消灾!
郑志卿没他哥喜得千金之后的亢奋劲,尤其又是一口气被抽了六百,持续几天的嗜睡在所难免。开会时何权见他困得直点头,伸手拧了把他的大腿。郑志卿“嗯”了一声,瞬间清醒。
这下别说同僚了,连院长都停下讲话,用“那种”眼神看着他问:“郑专务,你对我的发言有意见?”
“没有,抱歉,您继续。”郑志卿侧头望向何权,看对方笑得像是偷到奶酪的老鼠,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以前他上课犯困的时候,何权就用这招来叫醒他。那会他一边念书一边还要参加校篮球队的训练,赶上课多的时候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上课总打瞌睡。跟何权交往之后他就在学校外面租了个房子,也省得何权去图书馆里学习还得提前占座。何权不想被舍友说闲话,多晚也得回宿舍去睡觉,有时郑志卿回来太晚他就先走。但不管郑志卿几点回去,出租屋的小厨房里总会有一份被隔水温着的宫保鸡丁盖饭。
低头写下行字,郑志卿将本子拿到桌下面立起来给何权看——【想吃学校后面那家的宫保鸡丁盖饭了,下班一起?】
何权瞄了一眼,撇撇嘴,将笔从胸袋里抽出来,写到:【上课传纸条啊?你几岁了?】
【咱俩同年。】
【不是一属相啊,按阴历算我比你小一岁。】
【哦,对,你一年过两次生日,一次要吃冰激凌蛋糕,一次要吃提拉米苏蛋糕。】
【不好意思,当年让你破费了。】
【所以你得请我吃宫保鸡丁盖饭。】
【今天大夜班,明儿再说。】
【我今晚要和美国那边的股东开电话会议,也加班。】
【正好,宵夜你请。】
【OK。】
乔巧坐他们对面,眼瞧着这俩在桌子下面搞小动作,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她还是希望看到这俩人能破镜重圆,毕竟,除了郑志卿,何权就再没真正爱上过任何人。
可世易时移,十年的光阴,也不知他们是否还保有当时那份初心。
凌晨一点,何权蜷在办公室沙发上睡得正熟,突然被电话惊醒赶紧套上白大褂直奔急诊。进急诊之前他看到救护车通道下面一字排开停了五辆奔驰,车牌号都是连着的。
进了大厅,何权问:“什么情况?”
救护车的随车医生忙将记录递给他:“三十周,胎膜早破,孩子生在救护车上了,有轻微的呼吸窘迫,刚转进NICU。”
“生救护车上了?”何权一愣,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嗯,从临市转过来的,开了将近两个小时。”
“哦,大人什么情况?”
“胎盘滞留,快一个小时了还没见出来。”
何权快速翻看了几眼病历,朝急诊护士站喊:“马上给救护车送来的那个做个B超,我看下情况,诶,家属呢?”
“都在抢救室。”
“都?来了几个?”
“何主任您自己看吧……”
何权皱着眉推开抢救室的大门,抬眼一看顿时怔住脚步——抢救室里挤了一群彪形大汉,何权数了数得有十个,站成一堵人墙。一听见推门声还齐刷刷回头看过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凶相。
怪不得护士不敢轰人,何权想,门口那一溜连号奔驰估计就是这帮人开来的。不过他才不管这帮人什么来头,就不信他们敢在这里撒野:“全挤在这干嘛?这产科抢救室,不生孩子的都出去!”
十个人纹丝不动,就直勾勾地盯着何权。这时人墙后面冒出个低沉的声音:“按医生说的办。”
人墙从横的变成竖的,“墙砖”出屋的时候每个人都仔细打量了何权一番。
“您是何主任?”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何权偏头一看,也是个面相稍显强硬的男人。虽然没多少皱纹但头发花白,一派中年大叔范儿,目测四十过半的年纪。何权记得病历上写的名叫董昱青的患者年龄是二十一,于是问:“对,是我,您是董昱青的父亲?”
对方的眼角明显抽搐了一下。
“我是他丈夫。”
第21章 
房间里气氛一时略显尴尬。
瞧了眼轮床上躺着的那个清秀男孩,再看看眼前这位面带凶相的“丈夫”,何权脑子里瞬间闪过“黑道大哥胁迫良家少男”的念头。要不叫保安过来先盯着?胎盘滞留很危险,容易大出血引起出血性休克,抢救不过来的他也不是没遇见过。万一待会患者真出点什么事,这帮人动手砸医院可他妈瞎了。
男人轻咳一声,打破沉默:“我们那的医生说,大正的医疗条件和技术是最好的,所以才驱车三百多公里赶过来。甭管花多少钱,大人孩子都给我保住。”
“这个不用您提要求,医生的首要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何权掀开被单,边触诊边观察患者身上是否有明显的伤痕。
还行,是他多虑了。董昱青的皮肤光滑且富有弹性,隐约能看到腹肌的线条。看起来生活过得不错,怀孕期间还能健身。不过这也很有可能就是胎膜早破的原因,负重导致腹肌压力过大引起强烈宫缩,要不也不会生的那么快。
不过大晚上的还锻炼,不用睡觉?
“几点破的水?”他问。
那人说:“十点半左右。”
“他干嘛来着?举杠铃?”
“……”
一看对方的脸色黑中带点红,何权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责怪道:“怀孕还不知道节制?他岁数小不懂事,你这岁数了也不懂?”
那人沉着脸没说话,转身走出抢救室,没两分钟又回来,手里多了个公文箱。他把围在轮床边的蓝色防水布帘一拉,在人来人往的抢救室里隔出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弹开箱子上的锁扣,他调转箱子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何权——满满一箱现金,目测得有五十万。
“何主任,我听说你是最好的,拜托了。”
何权手底下正好按到董昱青疼的地方,对方猛地“啊”了一声。这声叫让男人脸色瞬间紧张起来,松开箱子冲到床头,弓身抵着董昱青的额角不停安慰。
箱子直接砸到地上,里面的钱滚落出大半,帘子外顿时响起惊讶的喊声:“我去!何主任!头回见生出钱来的!”
何权拽开帘子,气急败坏地冲那男的吼:“叫你的人进来把钱拿走!交钱往收费处交!给我算干嘛的!这都有监控,想害我丢执照是不是!?”
“您别生气,算我不懂规矩。”
那人朝门外打了声响指,呼啦啦冲进三块“墙砖”,将散落在地上的钱迅速归拢到箱子里,一分钟都没到就又消失在何权的视线范围之外。
何权心说老子今天真他妈的开了眼了,见过塞红包的没见过塞箱子的。他目光疑惑地打量着对方——这哥们该不是贩毒的吧?
多普勒图像显示胎盘还完整地附着在宫壁上,何权跟急诊的大夫讨论了下治疗方案,把董昱青的丈夫——他自我介绍名叫刘嘉胜——叫到一边谈话。甭管家属是干嘛的,救人要紧。
“他生的太快,体力消耗过大,产后宫缩乏力导致胎盘滞留,现在有两个方案:一,我手动剥离,但有可能会引发大出血,需要先进行介入治疗栓塞住两侧的动脉,但即便这样也不敢保证处置过程中是否会出现失血性休克;二,用药引下来,但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天,也有可能需要几个月,胎盘长期滞留有可能引起腔内感染,毒素侵入血液导致败血症并发多器官衰竭,还是很危险。”
刘嘉胜眉头微皱,问:“没有第三种方案?”
“子宫全摘,但这不是治疗方案,而是最后为了保命做出的选择。”何权抓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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