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刺》第8章


“你爸爸想喝还没有呢。”李沁阳扯了小毯子过来,和阮肆挤一块,换着电视频道,说:“我陪你看这个。”
无敌倒霉熊。
“还是看你爱看的吧。”阮肆嫌弃:“这个适合给秦纵看。”
“你不是爱看动画片吗。”李沁阳说:“你书柜上还留着漫画书呢。”
她换了台,阮肆听着电视声音,渐渐睡着了。等他再醒的时候,边上的人已经换成秦纵了。
“不烫了。”秦纵摸摸阮肆额头,又贴脸过来。
阮肆迷糊地推他脸,说:“干嘛。”
“我妈妈说要这么感觉。”秦纵和他脸贴脸。
阮肆这会儿口干舌燥,嘴里发苦。他懵着神任由秦纵贴完脸再用小毯子把他裹成球,有气无力道:“……别整我,我要喝水。”
秦纵跑去给他接水,阮肆伸不出手,凑在杯沿抿了几口,嗓子烧得不舒服。阮城和李沁阳在厨房里做饭,外边雨停了,开了窗,能听见别人家也在做饭的声音。
虽然不太舒服,但阮肆却觉得很喜欢这会儿的气氛。他懒洋洋地靠沙发背上,问秦纵:“孔家宝载你没有?”
“他答应了,但是叔叔去接我了。”秦纵小声说:“他今天的车胎又爆了。”
阮肆:“……”
“他说等你回去一起揍人。”秦纵说:“还说给老师讲太丢脸了。”
“给老师讲也不管用,赵云林爆了这么多次早都有经验了,不好抓。”阮肆说:“你把毯子松一松行不行,我要热死了。”
“还有一件事情。”秦纵给他拉毯子,说:“你的足球也被扎坏了。”
“扶朕起来。”阮肆立刻道:“现在就去揍赵云林!”
李沁阳正端菜出来,闻言兴致勃勃地说:“快别,先来尝尝我做的粥!”
阮肆闭眼躺回去,“我觉得我还需要再躺一下。”
阮肆请了两天假,又赶着周末,在家里一连休息了四天。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书,秦纵偶然发现他不仅在看书,他还在秘密地写些东西。
“不许偷看。”阮肆说:“你怎么还看。”
秦纵闭上眼,说:“大王,我什么也不知道。”
自从看了西游记,他时不时就叫阮肆一声大王。
“这么可疑。”阮肆狐疑地把本子翻了几下,“真的没偷看?”
“真的没有。”秦纵背起手。
阮肆合上本子,装作不在意道,“反正都是些废话。”
秦纵端庄坐,阮肆和他大眼瞪小眼,他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主人公为什么要叫琴·飞畅沙白田·宗?”他说:“多奇怪的名字。”
阮肆大怒:“你果然偷看了!”
秦纵被按在被子上,挣扎着说:“大王饶命!”
“做你的白日梦!”阮肆骑他背上,按着他的脑袋,审问他:“你什么时候偷看的?”
秦纵脸闷在被子里,说:“……前天。”
前天阮肆出门挂了个针,本子和武侠书夹在一起放,秦纵以为是笔记,看了才知道是故事,是阮肆自己坑坑巴巴写的故事。
他垂死挣扎,喊道:“哥哥对不起!”
“谁是你哥。”阮肆冷笑,“你看了多少。”
“一点。”秦纵脑袋被按进被子里,他只得道:“一……全部。”
阮肆:“……”
阮肆掩面,“别说了。”
妈的好羞耻!
第7章 钢琴
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第二天早上阮肆抢喝了秦纵的牛奶,并且吃掉了他的茶叶蛋。
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未察觉,直到李沁阳拉开客厅的窗帘,两个人才发觉下雪了。阮肆在阳台上看,周围家家户户的栏杆上都积着整齐的白团,他随手抓了一把,临出门时塞进了秦纵的后领里。正准备戴围巾的小朋友冰得牙齿打架,短手无论如何都够不着背后的雪球,只能任由它化在衣服里。
阮肆先走出楼道。
棕砖铺着新雪,苍枝压着枯叶。草坪一夜间变得蓬松软白,比它深秋萧瑟时的黄绿掺杂要可爱得多。
今早的道路还没清扫出来,他们只能走路去学校。秦纵一脚踩进积雪里,雪足足没到他小腿肚。他艰难地拔着鞋子,跟上阮肆。走出小区的时候阮肆回头,看裹成球的秦纵在雪地上摇摆着像只迷路的企鹅。
“上来。”阮肆把书包挂前边,蹲身说:“慢死了,哥背你走。”
球撞在他背上,勉力往上跳了跳,扑得阮肆差点栽前面,他说:“你等等,你别跳——”
音还没落,秦纵一个奋力地蹦身扑到他后背,环住他脖颈双腿夹紧,十分机灵地黏在他背上。阮肆被勒得一阵猛咳,眼疾手快地撑着地面才避免了栽雪里去。
“松、咳、咳咳!秦纵!”
秦纵移开手,扒在阮肆肩膀,费力道:“大王!不用管我,你走就行了。”
阮肆摇晃着起身,边走边说:“你减减体重行不行!”
“冬天都会变重。”秦纵说:“我穿了四层衣服,还有个毛背心。”
他围巾上的毛绒球掉在阮肆耳朵边,一直擦来擦去,痒得阮肆偏头躲闪。
秦纵还执着在体重上,他说:“最近都没有吃干脆面,巧克力球也没有吃。不然今晚回家你再背背我?保证比现在轻好多。”
“自己走,”阮肆把滑掉的书包带蹭回来,说:“晚上我才不背你,我是马吗,是吗!”
“要是有龙就好了,‘嗖’的就到呃……”秦纵声音渐渐低下去,“……了。”
在阮肆的故事里,炫酷的骑士琴·飞畅沙白田·宗就是这么“嗖”的行动。
尴尬的两个人沉默下去,没忍住痒的阮肆突然一边不能自控地笑一边愤怒地道,“下来,你自己滚成球去学校吧!”
秦纵赶忙夹紧腿,一头埋他围巾里,装听不见。
孔家宝对阮肆的回归表示了热烈欢迎,并且将为他囤积的作业一件不落地交代了。阮肆还没来得及再摸一把雪,就得在课间疯狂补作业。他们这栋楼的后面就是操场,课间开了窗,外边雪球肆意横行,只要站得直,就有中弹的可能。
“家钰!”孔家宝趴在窗口冲下面招手,“给我带——”
一发命中,雪溅当场。
从作业中抬头的阮肆抽了纸给孔家宝,在胖子需要安慰的目光中诚恳道,“干得漂亮。”
孔家宝:“……”
“放学找找赵云林。”阮肆说:“我要给他个回礼。”
放学时秦纵在车棚没找着阮肆,他拎着书包四下看,老远的篮球场上跳出一个人。
“秦纵,回家!”阮肆喊。
后边又跟着跳出孔家宝,翻石台的时候还踉跄一下,险些扑进雪地里。胖子卯足劲撒腿狂奔,蘑菇头飞成爆炸头,气喘如牛。
“靠!我以为你有准备呢!”
“不是准备了图钉吗!”阮肆一个刹车,猛地滑到秦纵跟前。他扯过秦纵的书包,拽着人就继续跑。
“阮肆!”篮球场上追出几个人,其中的赵云林跳脚怒骂道,“你有种来单挑!”
“下次吧,”阮肆回头招手,“先预约,哥忙着呢。”
“阮肆!”赵云林摔下书包,“这事我们没完!”
阮肆比了个“么么哒”的飞吻,带着秦纵在校门溜了一段冰,顺着路跑了。
一路转了街,跑上天桥,孔家宝渐渐慢下来。
“吓死宝宝了。”他撑着膝喘气,道:“我看见他胎爆的时候,这小子脸都绿了。”
“这不是他常干得事吗。”阮肆说:“他门清儿。”
“你还拿新锁把他车给锁了,今晚上他得扛着车回家。”孔家宝说着忽然“哎呦”一声:“弟弟啊,你真裹成球了?不看脸我都认不出来。”
秦纵拉下围巾,刚才猛地疾跑,现在背上都是汗,热得要命。围巾才扒一半,阮肆就给他绕了回去。
“热。”秦纵被蒙得只露双眼睛。
“热也不能扒。”阮肆背上书包,“回头要感冒。”
秦纵眨巴着眼,只能捂着汗跟他走。他掂了掂秦纵的书包,问:“你装的什么?早上没这么重。”
“包子。”秦纵拽着他的羽绒服后摆,“中午食堂做了香菇馅的,你没去。”
“你还专门给他留着啊?”孔家宝羡慕道:“亲弟弟。”
阮肆把秦纵的手塞进口袋里,在兜里握着,他说:“你们家钰也是亲的,大惊小怪什么啊。”
“那可不一样。”孔家宝摸兜,掏出十块钱,说:“家钰是只认吃的不认哥。走,天这么冷,就该捧杯热奶茶。”
奶茶铺的大叔和孔家宝都要拜兄弟了,三杯奶茶还特意加了双倍的珍珠豆。孔家宝捧着奶茶,深情款款地问阮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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