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刺》第42章


《Panic Station》,不过他用了几秒钟来反应。因为奏得很好,陈麟唱得真挺扯的,秦纵觉得他都想建议对方重新找个主唱。
车笛起伏,秦纵看了下时间,没多留,转身走了。往后几天他都会到这儿来站会儿,陈麟每一天都会到这儿来,他们跟孔家宝说得一样,被烈焰拒绝后无处可演,只有在街头。陈麟现在仅仅靠着他爸给的那一点生活费养乐队四个人,每个人都是一张嘴。他们住在陈麟租的小出租屋里,四个人挤一室,都是一副邋遢样。
“这几天都往哪儿跑呢?”阮肆扣了笔,问靠床上看书的秦纵,“一出去就是一个多小时。”
“看陈麟。”秦纵说。
“喔,看……卧槽,看谁?”阮肆蹬开椅子,爬上铺,“小对象,你又干对不起我的事儿。天天看他,长得帅啊?”
“谁能比你帅?”秦纵合上书,“帅哥,快点进被窝。”
阮肆撑他上方,狐疑地盯着他,“老实交代,你看他干什么?上回那事不是给我处理吗?”
“给你处理啊,”秦纵手掌顺势扣阮肆腰上,“我就是看看他的乐队,还挺厉害的。”
“在哪儿啊?”阮肆说,“烈焰出来之后还有地待?”
“街头演出。”秦纵想了想,说,“还挺酷的,有架势,就是缺个靠谱的主唱。”
“你想干嘛,”阮肆眯眼,“天天看,上心了啊。想和他一起玩?”
秦纵迟疑几秒,才望着阮肆,诚实地说,“想。”
“这事吧……”阮肆坐直身,看着秦纵的眼睛,说,“自己一个人琢磨多久了?”
“五六天吧。”秦纵跟着坐起身,“想给你说说。”
“想跟他玩乐队。”阮肆说,“行吧,咱们跟他说。就是这人脾气臭,嘴巴欠,得收拾,还得好好收拾,不然他这乐队事儿太多。”
“我先跟他聊聊。”秦纵笑,“行不行另说。”
阮肆应了声,第二天周末,他一起床就蹲阳台上跟孔家宝打电话。
“陈麟住哪儿呢?”阮肆说,“他那几个乐队成员都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干什么的,多大了,什么脾气?”
“这一大早的,”孔家宝在那头还赖床,说,“你这不像要找他干架,像查户口。”
“我还真就是来查户口的。”阮肆拨拉着薰衣草的枝叶,“我得搞得清清楚楚,不然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啊?”孔家宝翻了个身,“你又不跟人处对象!”
“我是不跟他处对象,但我对象要跟他一块玩。”阮肆说,“我能不搞清楚吗。”
“谁?”孔家宝迷糊着坐起身,“弟弟要跟他们玩?玩乐队?哇靠,”他梦里似的念,“好酷,你替我问一问,他们缺主唱吗?这儿有个隐藏歌手。”
“好的,隐藏歌手。”阮肆抬头看了看太阳,“你先给我说清楚这几个什么来头,不然就我现在的印象,我觉得没一个是好鸟。”
“你还真说对了。”孔家钰窸窸窣窣地套着衣服,“真的没一个好鸟。陈麟你知道,但我觉得这小子就是人傻钱多,一骗就往前冲,被人当枪使了好几回了。”
“我发现你现在很偏向陈麟啊,”阮肆说,“他给你多少钱这么替他洗白?他要真是个天真的小弟弟,能有那照片?”
“我这不是为我未来的队长说几句好话吗,”孔家宝开了水龙头,“贝斯手叫李修,原八中的人,因为打架斗殴被勒令退学,一直跟着陈麟混吃混喝。我觉得这个人除了懒,其余都跟陈麟是一个频道的,属于收拾狠了就老实了的类型。他们的电子琴叫林晨,这人就是主策划勒索的那个,名声非常不好,你不记得他名字,但你一定记得去年八中猥亵女孩的事吧?就是这家伙干的。最后一个叫啥我给忘了,鼓手,好像是六中出来的。”
“六中?”阮肆问,“市重点六中?”
“啊,听说之前是个学霸。”孔家宝思索着,“这人我应该在补习班见过,但没什么印象。怎么样,我的情报厉害吧?”
“厉害。”阮肆听见车声,起身趴阳台,看见秦跃的车停在了楼下,“晚点请你出来喝奶茶。”秦跃下了车,仰头往上看。阮肆挥了下手,对孔家宝说,“拜拜,我现在要跟我岳父联络感情了。”
孔家宝:“……”
“狗男男!”孔家宝说,“我要告他爸爸!你天天欺负弟弟!”
“赶紧挂吧你,给黎凝打电话去。”阮肆挂了电话,回身喊客厅里看电视的人,“秦叔来了,咱们可以下去打球了。”
第36章 对抗
秦跃挑的球场很安静,周末也没多少人。阮肆抱着篮球从车上下来,在场上热了个身,秀了几个球。唯一给他捧场的人就是秦纵,尽心敬业地贯彻软吹这项工作。两个爸爸各自抱肩,冷眼旁观。
秦跃把T恤的短袖抹上去,说,“打对抗吧,两人一队。”
“正好分个老年组和青年组,”阮城往头上系了条红色额带,给秦跃也发了一条,“戴红色壮气势。”
“什么老年组。”秦跃接过去系上,“叫我们壮年组。”
“既然打对抗,总要有点彩头吧。”阮肆拍着球。
“你想要什么?”秦跃站阮肆前边还是很具震慑力,他比秦纵更高更结实,手臂上的肌肉不夸张,但是非常显得有力。
阮肆目光飞快扫过秦纵,笑了笑,心说我还想要秦纵呢,就怕您不给啊。嘴上就随便道,“我想要的多了,就看老爸们今天敢赌什么。”
“敢这个字用得好,”阮城推了推眼镜,“开场前这么嘲讽对面可是要栽跟头的,害怕一会儿让你输得连爸爸也不认识。”
“很好。”秦纵在一边脱了外套,“双方已经进入互嘲阶段,我就一句话,一会儿结束了咱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这样吧,”秦跃说,“要是我跟你爸爸输了,一分给五千。要是你和秦纵输了,一会儿就跟在车后边,一路跑回去。”
这中间少说也有五公里路。
阮肆挑衅地吹了声口哨,“您跟我爸今天现金带够了吗?我们不接受刷卡的。”
“肆儿啊,”秦跃拉开架势,“你爸那么多优点,你怎么就学了最欠收拾的那一项?”
“我觉得我浑身优点。”阮城纠正道,“他那是自长出来的毛病。”
“各位先生,”秦纵说,“准备好了吗?现在进入倒计时五秒,五——四——三——二——开!”
半场球双人搭档,最重要的在于默契。秦跃跟阮城在一起打球的时间比秦纵和阮肆要多出十几年。同样是发小,今天的秦跃后卫超强。也许秦跃和阮城近几年玩得少,但是仅仅调整几分钟,依然是默契非凡。秦跃的二分突破非常凶猛,他每一次起跳,阮肆都觉得那影子像山一般压在身上,让人神经紧绷。
阮肆的突破被包夹,球在地面反弹,像是被禁住了手脚,锐气强烈受限。他不用喊名字,手指在空中比划出手势,秦纵已经近身施行挡拆。秦纵和秦跃正面怼上,他稳稳挡住秦跃的防守,身侧的阮肆反应迅速地开始从右侧突破运球,如同猛虎出闸。
秦跃能够好好看清楚秦纵。
很好。
目光冷静,动作沉稳。两个人个头仅仅差那么点距离,秦纵来隔挡的胸口非常结实,不是一撞就飞的豆芽菜。
秦跃忽然开口,“你想好什么时候来了吗?”
“没想。”秦纵说,“我对别人的家庭没有参与的欲望。”
那边阮肆已经灵活地突破他老爸,上篮漂亮地灌进去。球框被震得猛晃,篮球摔弹在地面。
“好吧。”秦纵看向阮肆,和阮城一起嗤声摇着头,“锐气太猛容易折,你小子不要太得意。”
“夸我两句嘛,”阮肆说,“老年组。”
秦跃看向阮城,阮城抬手,“不要客气,用力教训他,教他做人。太得意了,得意得他老爸也看不过去了。”
“来吧。”秦跃说,“热身完了。”
比赛打了一个多小时,分跟得非常紧,几乎一直是反超再被反超。阮肆觉得自己汗流浃背,他看他老爸已经慢了几拍,一直辅助秦跃没怎么上过分。
年轻就是胜在体力。
阮肆擦了把汗,跟秦纵交掌拍了一下,速战速决的意思都在不言中。再开始时位置发生变化,阮城退到后卫,阮肆没料到秦跃的前突也这么凶,打得极其辛苦,但是因为阮城的后卫乏力,分数一直没掉下去。
卡着的时间已经接近尾声,阮肆长长地呼出气,秦纵从后边轻拍了把他的脊背,力道稳稳地撑着他直起身。
“马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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