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上人衣来》第65章


三爷重归修好,便要交出心,真心实意的,不能防着瞒着,这就是再好的夫妻也经不住这个。”
陆夫人此刻早已觉得窦夫人的话十分有理儿,赞同道:“经过叔叔这事,我想我那老爷也想开了,我这就寻个机会告诉他。”
窦夫人端起茶盏,说道:“你如今头一件大事便是生个儿子,好巩固陆家地位,没得正事不干天天跟自家相公赌气,别便宜了别人。”
陆夫人自觉愧疚,低下头思索。
☆、第六十一章
鉴于父亲从落榜后一直意志消沉,陆优提议既然庄子置了,不如走一趟,过去小住几日,父亲可以散散心,她们也得好好看看庄子的情况,决定种些什么。陆夫人听到女儿建议后想来也是,这庄子的人手都是外头买来的,难免有不规矩的,且先看着也好,便点头同意了,话里话外不离庄子的事宜,完全不提父亲。
陆优头一回用不是女儿对母亲说话的口气说道:“母亲我知您心里有些不快也有委屈,可是到底欺负人的是大叔叔大叔叔大奶奶她们,父亲能做什么呢?即便当时他在这里,他又能说得上什么话呢?叔叔有权,大爷有钱,父亲又有什么能力能反对分家事宜,即便能,分了家之后呢?如果当初父亲在这里,想必分家的时候我们连房子铺子都没有,大叔叔定会以男子当创业为借口,要我们净身出户的!为何老太爷当年让父亲再考一次便作罢了,那是因为老太爷早就知道大叔叔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老人家的意思便是若是再考一次中了便好,若是不中,也得早早的寻个活计!”
“优儿,这话是谁告诉你的?”陆夫人大惊。
“母亲,我这几年看铺子管账目,多少也耳目濡染了,您别当我是十岁小孩子了,有些事,我也懂,父亲这么多年来也有苦楚,庶子要在正母与两位嫡子之中求生实属不易,二爷年纪轻轻便能去考秀才了,父亲非得等到二爷考完了才去考,纵使再好的才华也耽误了,父亲努力了三年,便是想着考上了进士,扬眉吐气一番,再怎么说,父亲也是为了这个家。。。”
“你别说了。”陆夫人隐隐有些怒气。
“我要说,我还要说母亲,你不知道,父亲不是你,老太爷在时候便从小受到教育,脑海中有着根深蒂固的思想,与亲人断交,官宦人家从商,以下犯上,这一条条,每一条都有驳于父亲接受的教育,是以父亲才颇觉不满。”
陆夫人大怒,一把推开女儿,怒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陆优丝毫不收母亲的影响,后退几步站稳后继续说道:“母亲若是觉得心里苦,可以随意打骂优儿,可是父亲与母亲,哪一个不是受尽委屈过来的人,在陆府的时候,我们即便有好东西也不敢拿出来用,每年穿戴的物品都必须比大姐姐二姐姐的差,还要比四姐姐的差,我觉得自从我们分家后,虽然拘谨了点,但是随心所欲,可真正谈上是“一家人”,父亲不满,母亲便让父亲看看,让父亲感受,只要父亲感受到家里的好处,自然不会想着回陆府。可是母亲不单不挽回与父亲心中的嫌瞭,还多处赌气,母亲,你可知道父亲也很难过,毕竟他姓陆!让自家叔叔大哥赶出家门,对父亲来说当是奇耻大辱,何况父亲一届文人,于仕途上或名望里,都是一记耳光,父亲若是从此消委不振,那母亲可想好后果了?”
“你!。。。”陆夫人终于忍不住,骤然起身,眼神愤怒,手指着女儿,半晌,无力的垂下去,说道:“你去看看你父亲吧,厨房里我命人熬了些薏米,端去给你父亲罢。”
陆优抹去眼角的泪痕,整理了一身衣裳,点点头,临走的时候,扶着门框说道:“方才是女儿越逾了,请母亲勿怪。”
陆夫人低着头,轻轻的朝陆优摆摆手。
陆优走在路上,心中一阵阵难过。
父亲的苦,母亲的苦,哦对了,还有父亲带来的那位女子,是丫鬟,是姨娘,还是。。。陆优晃晃头,告诉自己想不通便不去想了。
晚上陆夫人简单的吩咐了句“明日收拾写简物,要去庄子住上几天,让陆三爷散散心。”陈嬷嬷与琪心都道夫人想的周到,陆夫人却再也不替女儿遮掩,说道:“这是大姑娘的主意。”陆优勉强迎上陈嬷嬷疑惑的眼神,苦笑。
第二日,陆三爷破天荒的不用人叫便起身了,还催促陆优小厮手脚快些,急急忙忙的整理完行头便到前院去了。阿吉赶来两辆车,前一辆让陆三爷陆夫人大姑娘坐着,后一辆是嬷嬷小厮等人。
一路上,只听宝桐叽叽喳喳的说着闲话,陆优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陆夫人也时不时加入话题中,车上气氛一时变得轻松起来。而陆三爷由头到尾面无表情,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等到了地方才睁开眼睛,问了句:“这便是咱们家的庄子?”
陆夫人猛然间误以为自己听岔了,惊讶的回头盯着自家相公。
陆优则高兴的道:“是啊,父亲你看,这一大片,都是咱们的家的,还有前面那个庄子!后面有座山,先前庄把头不知道可以利用地势开垦梯田,如今到了我们手上,可得好好休整一番了!”
陆三爷一听女儿这话,眼睛里“噌”的充满精光,大笑道:“没想到你是个有主意的,居然想出这么聪明的方子,不过那山地适合开垦嘛?”
陆优瘪嘴,似乎为父亲怀疑自己的能力而不高兴,说道:“又没说一定要要种粮食,可以种些好养活的,卖也能得一笔钱,后头地方广阔,也可以养些家畜。”
陆三爷不知怎么的一谈起这方面来手舞足蹈的,拉着女儿满庄子上下活动,时不时的指指这里指指那里,比比画画的似乎计划着甚么。
陈嬷嬷站在陆夫人身后道:“这样也好,让陆三老爷有个想头,时间一长,心里堵着一口气便也散了。”
陆夫人问道:“陈嬷嬷,你说我是不是也错了,太强势了,误把相公对我的愧疚当理所当然了,肆意挥霍,殊不知世上每样东西都有个期限的。”
陈嬷嬷劝道:“夫人想开了便好,做人最忌钻牛角尖子,夫人既然想开了,便要好好过日子。”
“那。。。。那那女子怎办?”陆夫人这几日心心念念的,除了相公与女儿那番话,便是那位不知名女子,就想个疙瘩,穿在鞋子里时不时扎自己几下,又不能掏出来。
“先找机会探探陆三老爷的口风罢,若是老爷觉得无所谓,便使些银两打发出去,若是老爷想放在房里,夫人您要想开,女人,这辈子怎么也得迎来这些事。”陈嬷嬷伺候陆夫人多年,知晓的善妒的女人容不下妾侍实在太多了,可得了妒名的最后善终的也没几个,这会儿也不能如何,只能劝导。
“我晓得。”陆夫人远远看去,相公与女儿嘻嘻哈哈的说笑,两人说的兴起,手脚并用起来,从一旁琪心与宝桐笑嘻嘻的表情便知道这二人聊得真欢。
“陆三老爷,大姑娘~日头大了,回庄子里歇息会儿罢。”陈嬷嬷这边喊着,陆夫人早已转身朝庄子走去。
一路上,啊壮早早的迎了出来,带着满庄子大大小小的仆人佃户出来,啊壮一边粗简的介绍庄子里的情况,一边引荐几位得力的农户,陆三爷似乎对庄家人有着几分敬意,从头到尾一脸笑意,满意的点头,陆夫人听了陈嬷嬷与窦夫人还有女儿的话,这会儿也不拿乔做主了,全交由自家相公说话,自己捧着茶盏半句话不说。
陆三爷一件夫人如此也乐了,咳嗽了几声说道:“这些细活等事宜还是交由夫人决定罢。”陆夫人忍着笑意,一件件事吩咐下去,陆优在一旁加上自己的意见,一个下午,众人大致敲定了庄子的事。
打发了下人们,陆优好奇的问道:“母亲,方才你几番差点笑场,可是有甚么事有趣?”一旁的陆三爷隐忍笑意,陆夫人也顾着掩饰嘴角一抹弧度,只有陈嬷嬷出来打岔道:“嗨,这做主子的无非是出来给仆人们打个照面,让大伙儿知道自家东家长得啥样罢了,咱们没得那些大户人家几重的规矩,方才老爷一句话便是把掌管庄子的权利移交给夫人了。”
原来陆三老爷与陆夫人来庄子除了散心以外内有一层更深的寓意,到底当家做主的是个男人能让下人们不敢起心思,若是陆夫人与陆优单独出现,免不了让那些起了歪心思的小人背地里作祟。而陆三爷老那一句话虽然看起来不过是个过场,但在这个时代的人心里掌管家的肯定是男人,若是男人愿意把管家的权利移交给自己夫人,在外头人看来,说明夫人地位很稳,两人恩爱。
这更深一层含义是,陆夫人常年居住这乡里间,虽然对外宣称自家相公在乡下,可是难免的总有人要诟病一番,如今陆三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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