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上人衣来》第74章

窦夫人与窦大人这回走的时候可谓是满面春光，一扫先前的局面，反观之陆三爷与陆夫人，两人心情半喜半忧，沉默着不说话。
忽然佘姨娘报也不报一声就跑进来，吓得陆夫人打翻了杯子，不满道：“你跑什么？越来越没规矩了。”
佘姨娘满不在乎道：“我是想起一件事来了，老爷许是不知道，夫人可还记得前几天秦姨娘身边的灵芝来过？”
陆夫人被佘姨娘一提醒，激动道：“对对对！前几日是她来过，带了不是礼物，被我使了个丫鬟堵在门口，后来便走了，我还纳闷呢，老爷，这两件事会不会有关系？”
陆三爷无言，佘姨娘说道：“夫人，老爷都不知道事情经过，不然叫那天赶灵芝走的那丫鬟进来问问。”
“快快快，琪心，快去叫。”陆夫人对着门外大喊，佘姨娘阻止道：“她还不如我，我是干过活的，跑得快。”说罢一溜烟便不见了。
陆三爷苦笑道：“我怎么觉得这个佘娘风风火火的，却让人透着一股安心。”
“要不然，我怎会喝她的茶，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爹娘死得早，黑心伯父要卖了她，话说回来了，我觉得佘娘一根筋，是不是脑子。。。”陆夫人倒是不怕陆三爷听这话不高兴，自打纳了妾，陆三爷也没去过佘姨娘屋里几回，反而佘姨娘也不介意，全然把自己当丫鬟看，起初陆夫人也摸不着头脑，后来渐渐猜测出来，这人别的没事，就是笨了点。
陆三爷点头道：“嗯，就是这样，他伯父一直想卖她却卖不出去，拖了好几年，直到老大不小了。”
“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陆夫人感叹。
那丫鬟来时，捡了最紧要的话回了老爷与夫人，说道那灵芝口口声声说什么“代表她们家秦姨娘过来说亲事的。”陆三爷与陆夫人两眼一对，这便是了，陆夫人恨不得狠狠拍自己一脑瓜子，这么大事自己居然忘了。
“我看这事跟秦姨娘有关系，不过她能说什么亲？”陆夫人说着，压了压桌上的本子。
“哼，什么亲？一个姨娘，能说什么好亲事，再说了，我们如今虽然是商人，但也是行的端坐得正的，她一妾，还说亲事，贻笑大方。”窦夫人回道。
陆夫人转移话题道：“我瞧着永蝶坊的就挺好，优儿喜欢她们家的衣裳，说是里衬好，穿着舒服。”
“嗯，料子得好，不然悟一天再凉的天气也得出汗来。”窦夫人同意道，接着又拿出单子说道：“这聘礼我跟老爷商量好了，单子先搁着，提前跟你们打声招呼，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陆夫人接过单子，简单一览，似乎是满意，笑着藏到袖子里。
窦夫人却道：“我们家就出这么一个独子，再则优儿跟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放宽心吧，两家人又住得近。”
陆夫人眼眶渐红，说道：“姐姐我信得过你，我只是感叹，当年那小丁点人，如今便要嫁人了。”
“我家老爷与我分析了一番，我也与你说说，这定亲的礼肯定是简洁了一些，毕竟都是临时赶的，不过在酒楼里请客这些可不能省，一来要让全乡人都知道咱两家联了姻，等那班臭无赖出来了，我们这事也就差不多，二来也正好告诉那秦姨娘，咱也不是好惹的。”窦夫人说道。
陆夫人赞同道：“恩，姐姐说得有理，这些事我都不计较，只消优儿与齐哥儿恩恩爱爱便可，这酒楼的花费也不小，就在前阵子我们家还与蔡夫人做生意呢，姐姐大可去蔡夫人家的酒楼里，咱两家费用半摊。”
窦夫人摔开陆夫人的手，不满道：“摊什么摊，我家老爷虽然节俭，但是请人吃饭的钱还是有的，我可告诉你啊，我这回是逼着我那老爷把私房钱都吐出来，你可别坏我事。”
陆夫人大窘，说道：“不就是男人藏几个私房钱吗？至于么？”
谁知道窦夫人立马跳脚喊道：“至于当然至于！谁知道他藏着私房钱作甚，要是敢去那烟花风月之地，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陆夫人悄声嘀咕：“姐姐还是放心吧，窦大人肯定既没贼心更没那个贼胆。”
☆、第七十章
齐哥儿自从得知陆家发生无赖那件事后，恨不得去牢狱中寻那班人的晦气，还是窦夫人劝道：“你当衙差们吃素的？”这才冷静下来想想，问道：“可是与他们家不和的亲戚做得？”
“你这臭小子，编排人家家里的事作甚，不过你怎么猜出来的？”窦夫人问道。
齐哥儿认真地说道：“若是平常人家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一来毁人家姑娘的名誉若是那家人愿意计较起来，也讨不了好处，二来便是这事实在是缺德，若是想娶人家姑娘，只要是正经人家犯不着这么干，能这么干的，肯定是惦记人家自己本身又没本事。”
“恩恩，然后呢？”窦夫人听的兴起，脸往前凑着，问道：“接着呢？”
“没有了啊。”齐哥儿无辜道。
“臭。。。”窦夫人正要发怒，忽然转笑道：“嘿嘿，我看你也不着急，我也不急，反正姑娘又跑不了，先搁着，跟我回家见一见你太奶奶太姥爷？”
齐哥儿急道：“太奶奶太姥爷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见，今年为何要见两次，我看那班人不一定死心，万事莫大意了才好。”
窦夫人转头不理，自顾自的说道：“哎呀出门要带什么衣服好呢。”
齐哥儿恳求道：“母亲。。。。”
窦夫人这才喜道：“任你怎么翻腾，也逃不出老娘的五指山！”
两人定亲，时间有些紧凑，然而窦夫人还是紧赶慢赶的把东西凑齐了，务求尽美，酒楼上的宴席两家人商量了一天，决定让陆三爷与窦大人带着老爷们去酒楼吃，女眷们则在陆府吃，之所以订在陆府，便是为了告诉外头人，陆府要嫁闺女了。
陆夫人对此项安排很满意，自从分家后，她已经很久没在妇人圈中应酬过了，除了谈生意，什么喜酒，宴席等一概少去。
“自家里，要什么东西都有，方便。”陆夫人说道。
其实这定亲，在外头人看来，实则是多此一举，可是两家人为了后辈们，也豁出去了，厚着脸皮送请帖，至少都是请些亲朋好友的，要笑话也笑话不到哪去。
可是陆夫人对着名单可犯难，请谁好呢？莫大娘一家子，蔡夫人一家子。。。可请人的屈指可数，末了陆优提到，请大姐姐罢，陆夫人这才提笔写下秦公府几个字。
窦夫人的请客名单也不复杂，除了自家亲戚，还有街坊邻居的，也无他人，用她的话说，便是：“效果达到了便可，不用铺张。”
于是定亲宴席，就在这日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那天的陆优，陈嬷嬷与琪心两人一把从梦中拽起来，不由分说的开始打扮，直至一个时辰后，陆优才感觉自己头顶着明晃晃的头饰，身上衣服繁复，好在行动有人扶着，不然自己肯定是倒插秧似地倒下。
前厅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由于没有男宾，女眷们便可大大方方的坐在外头，点着戏谱，听着女先生说段子。。。
陆夫人与窦夫人皆一副主人模样，与女眷们寒暄，接待着。期间的茶点均是从自家铺子取来，而几桌酒席上的菜肴则由蔡夫人友情提供。
等到宴席开始时，陆夫人才让女儿出来见见各位客人，从头到尾，陆优都一副不露齿的标准微笑，见谁夸都道：“过奖过奖。”一圈圈走下来，手和脸蛋都被众位热情大妈摸了个遍。生怕妆花了，宝桐只好取来妆盒，几人走进隔间去补分。
待补完妆，陆优走出来时，便听见宴席早已开始，已经上了四五盘冷菜，那边有位妇人却在稍座上说道：“我说妹妹，当初你生下齐哥儿的时候可是与我说过将来若是我有闺女，咱两家再订个亲，亲上加亲的，不过这会儿。。。我瞧那姑娘的派头，也怨不得人家看不上我们淑琴了。”
窦夫人冷不丁遭到自家姐姐这番话，面色当下便变了，忍着怒气道：“那是我们年轻时说着顽罢了，姐姐怎的还当真了，再说了淑琴是我外甥女，我怎么会看不起她呢？”
“哦？既然看得上，那咱家还是按原先说的罢。”那妇人便是窦夫人的姐姐，名叫金湘翠。窦夫人本名叫金湘玉。
陆夫人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什么叫“还是按原先说的罢。”今个儿是我家闺女跟他家儿子定亲的日子，你跑来指手画脚的作甚，眉毛一挑，就要开口，还是窦夫人语快，说道：“姐姐这话说的好笑，你家淑琴比我家齐哥儿大一岁，即便是亲上加亲，也是哥哥配妹妹的。”
“那你生齐哥儿的时候怎的不说？”金氏一脸老不高兴。
陆夫人再也忍不住，反讥笑道：“金夫人这话也不对，口头之约实在算不得数，可有什么凭证？信物等？再说了，齐哥儿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但要说成亲后待圆房也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