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衣灵》第2章


没吃早饭,一口水也没顾上喝,她开始恍惚起来,今天是她三十六岁生日,可是她没打算要庆祝。母亲在她九岁当口病故,父亲再娶后不方便带着她,将她塞给开农场的舅舅寄养,微薄的生活费还时有时无,她给农场打工全算义务奉献,还是受尽白眼欺凌。
她也没想过嫁人,在所有异性面前,她都是透明的,被男人无视的,唯一的出路便是学业能有成,可是舅舅农场那个小县城里她初中毕业后,白天工作晚上熬夜也就考上一个中专。身体还给熬垮了。现在每个月还要给二舅打五百块钱回去,剩下那些钱正好留两百块生活全交了房租。她能嫁给谁?
工作之后,给父亲去信告之,没有等来祝贺,等来杳无音讯,电话、信件都石沉大海,她也是后来琢磨明白父亲大人是觉得她终于成人,不用再记挂了。早知道她就不吱声了,让父亲白白给舅舅寄着时有时无的生活费,好歹还有份精神寄托。
容启轩电话打到一半,冷不丁一个回眼发现岳菁蜡黄的脸上两行热泪,这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女人,居然会哭?他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要么你把这十万块钱给垫上,私了算了,一会保安过来,我说找到那批布了,然后你想办法再进一批补上,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容启轩觉得自己开了老大的恩,比起岳菁这傻娘们干的好事来说,他算是不计前仇,太侠肝义胆了。
“……”她没吱声,她根本没有钱,十万块钱不如把她直接扭送警局算了。
容启轩见又她开始不识抬举,一副又臭又硬的嘴脸,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你,干这一块工作这么简单,也能出此纰漏,要是我老婆来做你的位置一定比你干得出色多了,她特别聪明,又有想法,哪里像你,冥顽不灵,说什么都不听。”
“我倒是可以跟警察说,上周一负责进出库的工作人员是你老婆。”岳菁幽幽说道。
“好啊你岳菁!枉我平时那么帮你,你反咬我一口啊?别忘了那单子,你说的出库单在哪里呢?谁看见是上周一出的库?小胡吗?他本周五辞职出国了!出了这种事你口说无凭的,你知道‘证据’两字怎么写吗?你是这个仓库的总管,责任在你!”
她听到这里,终于有些回过味,“容经理,我哪里得罪过你吗?”
容启轩冷哼了一声,背着手踱到门口,“现在才想到这个关键词啊,早干嘛去了,等着接受惩罚吧。”
岳菁脸色苍白地看着容启轩的背影,大脑空白,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做过什么把容启轩得罪了。不过同事之间有什么误会值得容启轩下这种狠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族与丐帮的交集
第2章上班族与丐帮的交集
她傻傻等到胃里直泛酸水,也没有等到容启轩再回来。确实也是,人证、物证没有,不是也表明指证她岳菁也一样无果吗?顶多是个失职,从保安到仓库保管员张月如一堆人失职,季度奖没有了呗,她长这么大最大的本事便是自我安慰。突然轻松很多,准备去公司边上一家拉面馆狠狠吃一顿,补上她三十六岁的生日大餐!
吃到撑,她不再脑缺氧,可以思考问题了,回想之前容启轩的嘴脸,还是一背冷汗。她想着她哪里挡他财路了吧,可是哪里呢?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莫名其妙回到家,倒头便睡,真是睡得天昏地暗。
傍晚时分,她还是饿醒,起来简单洗了个澡,头发湿淋淋便下楼找食吃。
“姐姐,给点吃的呗。”
岳菁从身上摸出两块钱递给蹲在墙根的小乞丐,她们之间太熟了,小乞丐来这里两年了,365天乘以2倍的早晚必见。她觉得他无家可归真可怜,他觉得她上个班披星戴月未老先衰才可悲。惺惺相惜,也可以是上班族和丐帮之间发生的。
小乞丐高兴拿着钱去买米酒、油条了。
看到小乞丐的瘦弱背影,她非常感慨。其实她不知道,夕阳余晖将她的身体也无限拉长,她也单薄瘦弱,枯槁灰败,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星期一,岳菁来得比平时还要早,周日难得的无加班骚扰,让她终于休息回来个人样。
她计划给提供布料的公司打个电话,周末就想打可是人家不上班,所以她今天特别早。容启轩再只手遮天能把供货公司也串通了?她觉得不太可能。
想到这里她笑出了声,似乎她已经看见容启轩如意算盘打碎时那副苦恼嘴脸,说不出来的懊恼,难以形容的悔恨,呵呵,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边笑,她边看着墙上的钟表,只要时针走到12马上打过去,九点上班呀。为了不迟一秒钟,她还专门在手机上设置了一个九点整的起床闹铃。
眼泪都笑出来,当然看不太清眼前事物的,模糊一片,等她意识到眼前站着人事部王主任时,人家王传奇主任已经欣赏她半天傻笑了。
“……王主任早,”她忙站起来,给王主任端茶倒水,“我这种地方有您出现蓬荜生辉啊。”这些年她一个人打拼,嘴也甜着呢。王主任是位五十出头的老好人,不管是有背景的富二代,还是祖上三代全是农民的大学生,他都给人三分薄面,七分笑脸。
可是今天王主任很不一样。
他手里拎着一只沉甸甸的档案袋,一张脸绷得老长,要送谁上刑场似的。等岳菁把茶杯摆到王主任面前的桌面上时,她才看清那档案袋上的名字赫然是她自己。
“唉,小岳,你……太不懂事了,可惜呀。”
“我……”
“昨天我家孙子满月酒,齐总亲自打电话让我务必到公司办理一下你的辞退手续,我不想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你现在跟谁解释都没有用,齐总要开掉你,我也是照章办事,别记恨我,我知道你平时的为人……你也知道我这把年纪,很多话我也不好讲的。”
她有些哽咽,手也抖起来。刚才在手机上设置的起床闹铃突然劈头盖脸地响起来,是首“忐忑”,女声打了鸡血般怪异的亢奋高音似乎在嘲笑她太自不量力,太盲目乐观。可是她眼眶异常干燥,连点水气也没有。就是嘴里苦苦的,嗓子眼腥腥的,两眼闪着金星她跌坐回座椅里,“让我走人也行,可是我做错在哪里?这个总要告诉我吧。”
“具体你错在哪里,齐总也没说……”王传奇在看到岳菁崩溃后确实动了恻隐之心,“不过凭我这把年纪,看你一路走来,我只能劝你未来在新单位可不要再像如今这般,你觉得你一身正气,其实正是你的‘正气’给你招来的祸事。”
“我不明白……”
“我已经说过头了……回去后好好想想我这番话,就算我多话这个险冒得值了。”王主任将档案袋规规正正摆在岳菁眼前,“齐总并没有交待,是我擅自给你开了个单位介绍信,不然以你这样的条件很难再找到份像样的工作了。”
“谢谢……”
她不知道王主任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也没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其实也没有什么私人物品,只有她妈去世那天从脖子上摘下来的一块鸡血石吊坠。不想睹物思人,所以长久以来一直放在办公桌的暗格里,太久不接人气,那块石头灰秃秃的没有一点光泽。
她确实自觉一身正气,虽然她没有对别人特别是容经理两口子评头论足的习惯,可是她知道她鄙夷的眼光一定没少过。母亲一生就是一身正气,父亲总说不当饭吃的东西,明明是一身酸腐之气。可是母亲就是脚踏实地做人,看见不公平现象总是挺身而出,她欣赏这种特质,并为自己也有这种特质而自豪多年。可是为什么一身正气的她最终会被解雇呢?
她站在单位大门前的街口,十点不到,这个点按平时她顶着鸟窝头在苦干实干大干特干,吆喝搬运工、吩咐张月如做记录、在出货清单上签字。
突然,她想明白哪里得罪容经理一家了。
就是上周一,和那批不见的“吴国娟”其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有时间是对的,她无意间发现张月如在利用公职之便做假帐,将大量被客户退单的布料变卖掉,钱财进了个人腰包。本季度董事会授命的第三方财务审计员正好在边上,她不小心给指了出来,那个审计员当时也没讲什么,她也是实事求是,过去便过去了。
现在想来,可能整件事并不似表面这么简单,她张月如做做假帐,收点小利小惠吗?应该更复杂,也许容启轩和齐解放才是授意方,就是让张月如这么做,将公司固定资产转入私人腰包。结果自己傻不拉叽把人家这等美事给搅黄了。
想明白了,她又一次开朗起来,她最大的本事不是自我安慰吗?不过她只是想明白而已,公司是回不去了,去审计局告齐解放容启轩一状吗?她又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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