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衣灵》第20章


他察觉到她的不安,知道她看不见,没人看得见,他偷偷笑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床都快被你笑颤散架了,可是我不明白有什么那么可乐,让一张冰块脸可以枯木逢春呢?”
“因为,我发现,你其实挺害怕我的,特别是现在。”
“你笑是因为你很满意,满意我终于对你产生了恐惧?”她准备爬起来睡地板去,他果然极不正常!
还没爬到床的边上,被思颐按了回去,“是我不对,我不笑了,我们睡觉吧。”
两人重新安静下来,因为他那句“我们睡觉吧”,连墙角的蜘蛛听了去都觉得尴尬。这时两人彼此看见了对方的脸,因为圆月从云层里钻了出来,那白净的光透过窗纱,透过床幔,照射到两人的脸上。
他的眼睛惊讶地凝视着她,月光照进他的眼底,那瞳仁像一汪琥珀色的泉,他又一次亲了过来。这一次,她及时捧住他的脸,“我不是她,我知道这样的月光,我眉眼的某处又让你想起她,可是我不是。我们睡觉好不好,只是睡觉,闭上眼睛,月光那么亮,也许你在梦里能见到她。”
果然他闭上了眼睛,将脸依偎在她脖颈里像个孩子,过了很久,久到月亮已经钻出钻进云层好几圈,久到她也快睡着了,他突然开始讲起芍药。
“她的本名叫阳子,芍药是我给她起的名字,在这个世上只有我这么叫她。我是在别院里出生的,芍药是别院边上花农的女儿。听说她母亲是他父亲买来的,智障却非常美,所以才把芍药生得那么不识人间烟火。我没有母亲,父亲从来不来看我一眼,虽然她的母亲是买来的,脑子不太好用,我还是特别羡慕她是父母双全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念书,一起游戏。我们是朋友,是知己,早晚也会是夫妻。她很聪明,上学时总是第一,家里虽然是种花的花农,对花草却没有多少兴致,她喜欢剪剪缝缝,我后来对面料、纤维的喜好最初都是源于她。她那双手巧极了,做什么像什么,她用娟布做出来的假花假草比真花真草还真,做出来的小猫或小狗也活灵活现。”
“难道,芍药姑娘和你母亲深衣背后的芍药花之间有故事?”
“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有关联。我母亲我没有见过,她又怎么会见过芍药?只听老狄说过,母亲长得虽美,却总是郁郁寡欢。而那件深衣,是我从父亲那边拿到的,我父亲应该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拿到母亲这件深衣,因为我母亲的死不可能如我父亲所说那般是因为生我难产,试问难产而亡会没有墓,没有遗物,连张照片都没有吗?这些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老狄说那阵子,他忙着在医院照顾才出生的我,父亲处理的母亲后事,等老狄抱着我回到别院,关于母亲的一切都人间蒸发一般。”
“所以,你不相信你父亲的说辞。如果是我,确实也无法相信。你父亲为什么要对你隐瞒你母亲的事呢?真是说不通。”
“可是,母亲、芍药都离我而去了……很多时候我想念得狠了,会觉得这两个人只是我的幻觉,压根都不曾存在过……”他的声音渐低。
她低头一看,他已经睡着了,长睫在月光的照射下阴影拉得好长,两道浓眉那样浓烈,浓到看不到眉下的皮肤,她伸手舒展着他微皱的眉头,舒展着,不一会也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做一个团聚的梦,她只知道她做了一个异样的梦,她这边床沉了下去,向后移走,越移越远,越来越冷,她伸手想盖上些被子,只抓到一条围巾。哪怕是一条围巾也是好的,她围在脖子上,可是仍是冷。
周围黑极了,难道月亮又顽皮钻进云层不出来了?她笑自己怎么可能做这样的梦,伸手去摸思颐,只触碰到空空的木板,全是灰,摸了半天,是间很小的房间,小到只够容下她一个人,或是形容成一个箱子更确切些。
作者有话要说:
☆、会死机的空间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了张月如,应该是张月如没错,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短头发,面容苍白,身形清瘦单薄,与日后的丰满体态大相径庭。老狄领着她进了一所宅院,她身上穿着很简陋的灰色粗布夹棉长褂,脚上的一只鞋被顶破了,露出来的大脚趾冻得通红,手指手背也生着冻疮,还好脖子上围着一条有些退色的红围巾。天应该是蛮冷的,她的小鼻头冻得红红的,可是她看起来是那么高兴。她没见过那么气派的宅院,大门上还有牌楼,她也没见过羽毛可以有如此多颜色的鸟,还有那口胖肚敞口的水缸里结满如此火红的莲蒂,这么冷天,哪还有花?哪还有鸟?她觉得自己进了童话世界。
老狄弯着腰,低着头,在跟一个男孩子讲话,好像那个男孩子是老师,老狄是做错事的学生。原来张月如家是老狄母家一门远房亲戚,孩子生得多,父亲死得早,母亲改嫁带不走那么多孩子,看老狄这里能不能给苦命女娃寻个营生。岳依依这才发现男孩子是十六岁的思颐,为什么第一眼没认出来,因为跟如今并不多像,原来他十六岁的时候还是会笑的。然后她看见了那个让他会笑的原因,门廊处走过来另一个女孩子,年纪不大,也是十三四岁光景,长发束成马尾,淡蓝色的棉袄外套,白色的长筒袜,小皮鞋,最重要是她脖子上的羊毛围巾非常白,和她的人一样那么干净,那么舒服。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早逝的芍药姑娘吧。
岳依依有些明白为什么思颐会认错人,这位芍药姑娘确实有一点和她蛮类似的,也有着非常淡的眉眼,不同的是,她脸上的线条非常柔和,处处洋溢着甜美。
两人远远便春风化雨般眼光交汇,直到芍药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有些突然。谁也没看清她是怎么摔的,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看清,都以为是天冷打了霜路滑,可是岳依依看见了,那是张月如已经缩回的脚。思颐将芍药抱去一边检查伤势的时候岳依依就在想,张月如从小生长的环境得多恶劣,才能练就这么身毁人不害已的绝活呢。全家上下都围去思颐和芍药身边,她这才有幸好好观察着张月如。
张月如的脸上一点愧疚没有,手里扯着她那条红围巾,眼睛盯着思颐,那表情岳依依太过熟悉,现在张月如看见思颐仍是如此。正在岳依依准备挨近些,张月如因看见思颐满眼的心疼用劲过猛将围巾扯了下来,在围巾离开张月如的一瞬间,她刚才可以看见的一切消失了。
岳依依仍在小箱子里,而手里还是刚才因为太冷围上身的围巾,她此时突然灵光一闪明白过来,她能看见张月如因为她刚才也围着围巾?
这时她觉察出身体下的板子在移动。她觉得自己一定在梦里,不然怎么会产生在黑暗中移动的幻觉。她摸着那围巾,周围太黑,只能凭手感猜测,论质地应该也是条毛线围巾。
这个时候,不早不晚,她的空间为她开启了。
她当然喜极而泣,也当然欣喜若狂,可是她也明白她这空间有个小毛病就是半点不能给好脸,她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假装恶狠狠道:“把我穿越就算了,专捡我洗澡的时候?那神灯对阿拉丁有意见会把他也光溜溜穿越?你怎么不跟人家神灯学学!”
屏幕上半天什么字符都没有,空间虽然放她进来,可是仍不想理她?她看了看周围,还是那么多书,还是那么多灰,不太亮的灯一字排到好远好远。
等她回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屏幕上有了好些字,“是这样的,你是我现在的主人,我有过好几任主人,上一任只有去世了,我才会接受下一任主人的指令,可是那天,很奇怪,我在和你讲话的时候同时感知到前一任主人的信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所以我就卡住了,如果我是电脑的话,就是死机了。我努力了好多天,直到我的创造者来对我进行重启,我才又能感知到你,可是有过一次还会再有第二次,我的前任主人的任何信息如果又和你一起出现,我可能还是会死机的。”
“你的前任主人已经死了,是芍药姑娘还是思颐的母亲?就是那个连衣服名字都忘了问的人吗?”
“TA第一次进来做第一件衣服时忘了问衣服名字,比你还夸张。不过其它的,我都不会说,包括你百年之后,再一任主人进来,关于你的名字我也不会说的。”
“那你能告诉我,前任主人第一件制作的衣服是什么样的衣服吗?”
“你真是为难我……”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讲话呢,拜托。”
“少来,我活了好多年,你这种小把戏对我没用……不过也可以讲两句别的,TA和你非常不一样,TA想赋予那些衣服生命,我没有这个能力,只能赋予那些布偶和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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