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穿去当炮灰》第32章


哥和弟弟。那时汗然东部的一个游牧氏族的势力日益壮大,而在汗然国内,拓跋坤的哥哥和弟弟却还在乐此不疲地彼此陷害,他来找我,是想借天潜的国力打压对汗然存在威胁的外族,同时也可提升拓跋坤自身在三位皇子中的地位。而我…在天潜却也不过是个顶着太子之名,实际上没有任何实力的皇子罢了。我也想借这个机会推得拓跋坤坐上汗位,借此拥有可供我支配的力量。”萧立说到这里就停下了,风荷知道后面的故事不说也罢,古往今来,但凡政治斗争,就没有说的清的事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她轻轻地感叹了一句。
“是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立盯着风荷的眼睛,语气复杂地说:“何况,呈给父皇的那些证明我和拓跋坤勾结谋反的密信,还是风荷你一手炮制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画舫之殇
河水开化,冰凌消融,风已经不再刺骨,天空也有了燕子轻灵飞过的痕迹。远远望去,山坡上是一层细嫩的绿,只是走到近前方才看出,小草不过是将将露出了细细的嫩尖而已。湖畔的柳树已经抽了新芽,长长的柳条在湖面上划出淡淡的波纹,丝丝缕缕。路边的迎春花开得极尽张扬,一串串耀眼的金黄,与这缠绵的淡春气息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无所顾忌。
“哎呀~晏然,你怎么把她也带来啦?!”将将跳下马车的四公主方一看到站在沈晏然身后的尹风荷就气哼哼地冲沈晏然发了脾气。
“嗯…风荷自从上回心疾犯了之后就一直说心里闷。我觉着她一直在沈府呆着不出门对身体也不好。昨日她又觉心口疼,喊了医师来看也只道是心疾未好,我看着她今儿好些了,就顺道带她一起出来散散心。”沈晏然一边好脾气地跟公主解释着,一边不经意地抬眼瞟了一眼站在公主身后的宁王的表情。
一直俯首安静地立在一边的风荷直到此时方才从沈晏然的身后站了出来,就见她先斯文地跟宁王和公主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淡淡地说道:“公主莫怪沈公子,如若公主不待见风荷,风荷这就回去好了,免得扰了公主的兴致。”她轻轻地说着就对公主和宁王又施了一礼,娇弱地转身抬步,当真朝着停在路边的沈府马车走去。
“风荷!”这一回出声叫住她的却是宁王。风荷回头,就见依旧背手立在四公主身后的宁王用倨傲的口气道:“一起吧!晏然说的对,整日憋闷着总不好,你也散散心!”
风荷转头望向沈晏然,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似的。
“既然宁王都发话了,你还是别来回折腾了。”沈晏然说着就转了身望向拉着脸的四公主继续道:“不过,既然公主不待见你,一会儿上了船,你就找个角落自个儿呆着好了!”他说着引了四公主来到了沈家的画舫边,挥开服侍的小厮,主动地伸出手让公主搭着的自己的胳膊借力踏上船去了。
上了画舫风荷就识趣地靠坐在远离那三位的角落里。她一手捏着帕子撑在腮边,另一手轻放在腿上,眉尖轻蹙,眼神涣散,一副意兴阑珊的可怜模样。
沈晏然状似无意地瞟了她一眼,心道:这尹风荷还真会演戏,如若不是自己安排的这一出,还真会被她这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戚模样给勾得动心呢!
不出所料,宁王跟他们坐了没一会儿就按捺不住了,他端了一壶酒来到风荷身旁坐下关心地问道:“心疾怎么总也不见好转?上回你昏倒时医师说了,怕是你思虑过甚所致。你这整天愁眉不展的,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宁王说这番话的时候,风荷的眼睛始终望着画舫外的风景,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若不是她放在膝上的手,不经意间轻轻地抬起了按在了心口,宁王根本不会察觉到风荷情绪的变化。
“又不舒服了?”宁王探身近前关切地问到。
“没有。”直到这时,风荷才把眼光从远处收回来,她淡淡地望了宁王一眼,垂下眼眸轻轻地说:“多谢殿下抬爱,风荷没事,宁王殿下不必费心。”说着话,她忽而顿了一顿,带着一抹自嘲的笑意道:“我这身子在投湖之后已然这样了,恐怕是再也好不了的,好在…风荷也没打算活多久,反正…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挂念的了!”
宁王听了风荷的话没有啃声,却是用复杂的神色看了她一瞬,之后便也将神情僵硬的脸转向画舫外去了。
湖面上,另一艘画舫顺着风远远地朝着风荷他们驶来,那艘画舫不大,却是比风荷他们乘坐的这艘更加地花枝招展。远远地,热闹的丝竹之声氤氲在水波潋滟的湖面上,为这宁静的春色增添了一份庸俗的烟火气息。
风荷扭头敝了一眼沈晏然,正好对上他往自己这边看过来的眼神,一瞬的碰触之后,两人又若无其事地各自掉开了眼神。
“我想一个人去船头透透气。”风荷说完,不等宁王反应,就自顾自地来到了船头的甲板上,凭风而立。
那艘花枝招展的画舫越靠越近,令湖风飘过来的空气里都充满了浓重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风荷皱着眉耸了耸鼻子,似乎是想离这熏人的气味远一点,于是就往船舷的另一边挪了几步。
“唉呀~船上的公子需不需要我们引春楼貌美如花的姑娘陪陪呀?~我们这里有名冠京城的……诶呀!~怎么开船的啦?!…”画舫上的老鸨鲜见得是想来推销产品的,却没料到自家的艄公没掌握好力度,让两艘画舫堪堪撞在了一起。
“啊!有人落水啦!……”这一撞坐着的人倒是没事,可站在船头又紧靠着一边船舷的风荷,却在画舫的摇晃中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落进了水里。
风荷想到过这个季节的湖水一定很冷,但还是没料到会这么冷!她按照沈晏然的要求憋着一口气往下潜了几米,这才踩着水抬头望向湖面,等着某个破水而入的人来搭救她。如果来的人是宁王,那么按照沈晏然的计划,她就可以两眼一闭四肢一伸,昏死过去了。可如果先下来的人不是宁王,那风荷就还得再委屈会儿,尽量等到宁王亲自下水找到她。这个尽量么,风荷明白,自是不到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她就不能浮上去!
曾经的尹风荷是不识水性的,可七信却是玩水的高手。沈晏然之前为了锻炼她憋气的功力,曾把她的头按在过沈府腌菜的大水缸里,不到时间不准出来。待到他松手之时,却迟迟不见风荷抬起头,沈晏然差点以为自己把风荷给生生地憋死了,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待到他手忙脚乱地狠劲扯着风荷脑后的头发将她硬拽出来之后,却被淘气的风荷猛地喷了一头一脸的水,气得他跳着脚直叫唤。
此时,风荷躲在冰凉的水底,急切地望着那几个跳入水中装模作样地找她,却在明明看到了她之后熟视无睹地划着水离开的小厮们,越来越心凉。
沈晏然对她赤裸裸地利用本已够令她心寒的了,而宁王迟迟不肯下水施救的冷硬却更是让风荷在心寒之中生出更多的挫败与失落。
潜在幽深的湖里,风荷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委曲求全地活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意义究竟何在?!被自己深爱的人赤裸裸地利用着,被曾经的尹风荷深爱的人无所谓地忽视着,她凭什么还要这般乖顺地配合听从?……难道她这一世就不能像曾经的七信那般,活得自在,活得洒脱,活出真正的自我?!……还未等风荷想清楚,忽觉脚下一重,感觉像是被什么缠住了,低头一看,她才发觉是自己无意中潜得太深,竟然被湖底的一丛水草缠住了腿脚。
原本这点水草对风荷而言那就是小菜一碟,但就在她弯腰企图用手拨拉开那些缚住她小腿的水草时,腿部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好死不死,她的腿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抽筋了!
风荷的心里突然就涌上了一股莫大的恐惧,她惶恐地一手拼命拨拽着水草,一手使力揉捏着抽搐的腿腹,试图把自己从绝境中解救出来,可是……
那水草越缠越多,越拽越紧,而风荷的胳膊却在拉扯中逐渐失去了力气。她知道,憋在胸腔中的氧气已近枯竭,她就像一尾被水草捆缚住的小鱼,徒劳地作着最后的挣扎。
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头脑却还保持着清醒,风荷终于放弃了所有的努力,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地朝着那幽暗冰冷的湖底沉下去,她抬眼望着水面上那些仍在瞎扑腾的身影张了张嘴,却只换来了一串细小无声的气泡,带着幽幽的怨气汩汩地往水面上冒去。
“沈晏然,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后悔?……”终于,风荷带着一抹不甘的笑意,放任自己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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