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柔弱易推倒》第112章


何女子都富贵的太后娘娘只是静静地躺着,好似睡着一般。
穆水清心一松:或许刚喝了药,睡下了。
“母后,水清来了。”
她为陈容把脉,却发现,陈容的身子已经凉了多时了……
或许是因为身子不适,所以才那么凉……
穆水清摸摸对方微凉的脸颊,睡着的人仍旧没有反应,她的眼眶忽然湿了。
她颤着唇道:“母后,你不是要等你的孙子孙女吗?为何等不及他们就离开了呢……他们等着你亲手带大,你还说要把以前亲手织给箫陌的衣服给孩子们穿穿,你怎么能不守信用呢……箫陌……他……他……”箫陌如今在外,连送你最后一程都赶不回来。他若是知道你就这么撒手人寰,不知该会多么悲戚……
穆水清哽咽的话还未说完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她迷茫地抬头,见李妍珊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她脸色惨白无比,柳眉痛苦地颦起,而她的身下则是一大滩腥腻的血迹。而那浓烈的血腥气漫入鼻间,呛得穆水清轻咳了起来。
刚才她撞倒的人是李妍珊?穆水清担心又焦虑地想着,她即将临盆,如今身下那么多血该不会被她一撞下要生了?
穆水清紧张地走近,欲扶起她。
“贵妃娘娘!”太医慌张地跑近将穆水清挤开,而这时李妍珊凄厉的喊声越叫越响,太医连忙将她抱上了榻,鲜血顺着李妍珊白皙的腿缓缓流淌着,触目惊心,她已经疼得晕了过去。太医焦急道:“王妃,快通知陛下和稳婆!”
穆水清连忙焦急地跑出去,想找个宫女叫人,却怎么也找不到。这时,她见季桁远率着众人浩浩荡荡地来了。毕竟女子怀孕生产是大事,她撇去了顾忌,上前道:“陛下,娘娘要生了。事不宜迟,快请稳婆!”
她话音刚落,就见太医诚惶诚恐地从房内走出,跪在季桁远的面前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小产了……是名死婴……”
他抖着手打开手里抱着的被褥,小小地掀开一角,露着一张惨白的小脸蛋,其中半张脸皱巴巴的皆是血迹,惨不忍睹。
穆水清这般看着,只觉得腹部有些微疼。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内疚的起伏。
季桁远呼吸一窒,整张脸白得下人。他十五岁有暖床丫鬟,十八岁纳了侧妃两名,二十岁曾有一子,不幸一岁夭折。二十三岁登基纳妃,那时有位贵人曾怀有身孕,但在怀孕三个月时不幸小产,最终身体虚弱而死。后来后宫一直无好消息,如今竟也……
太医又黯然道:“臣赶来甚迟,太后驾崩了。”
季桁远身子踉跄了一下,他的双眸血丝通红,怒气腾腾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外。
季箫陌走到一半,忽然听到身后叮咚脆响的声音,他转身一看,见穆水清的步摇不知何时顺着他的衣袖管子滑落至地。季箫陌将其捡起,仍将它放在自己最贴心的位置,只不过心忧了几分。
李妍珊坐在榻上,脸上苍白吓人,原本妖媚的杏眼此刻满是委屈和痛苦,她望见季桁远进屋蓦然泪下,精致绝美的五官满是哀伤的泪痕,双眼更是无神。
“陛下……”她单薄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痛苦不堪的绝望面容让人不由得生出一股保护欲。
“怎么回事?”季桁远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沉着嗓音问。
望见季桁远身后的穆水清,原本无神的眼睛蓦然点亮了起来。李妍珊望着穆水清无助地摇头,轻声地呢喃:“不、不要过来……不要推我……”
“你说什么?”穆水清并未听清,便走近了一步。谁知一道凌厉的掌风呼啸而来,朝她的脸重重扇了过去。
穆水清从未想到大庭广众下,一向好面子而且刚刚小产过的贵妃娘娘会扇自己巴掌,所以根本毫无准备,右脸硬生生地挨了一掌,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穆水清捂着右脸,明显被打懵了。她原以为李妍珊是怪罪她害她小产,所以发泄怒气打她,却听见李妍珊用着尖锐的嗓音道:“陛下,臣妾今日来看望母后,谁知穆水清仓皇从殿内逃出。”她指着染血的白衣上赫然醒目的鞋印,哭泣道,“臣妾见母后在床上痛苦不堪,知晓事情不对劲,欲拦穆水清时,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甚至重重地踢了臣妾的腹部一脚。”
“臣妾九个月大的皇儿啊……”李妍珊歇斯底里地说着,眼眶又湿了,“就这样被这个恶毒的妇人在未出世前给杀害了……”
她说着说着拉着季桁远的衣袖,哭喊道:“陛下,您要为臣妾和未出世的皇儿做主啊!您要为母后伸冤啊!近日,母后的气色好了不少,怎会突然病危呢!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说不定她给母后乱开了什么药,害得母后驾鹤归去,而她害怕被降罪所以仓皇逃离……”
耳膜被打得嗡嗡作响,这般力气完全不像出自一个刚小产完的女子,穆水清疼得脑袋发胀,眼中雾气弥漫,她却死咬着唇,强忍着痛不让自己痛呼出声。之前她还因太后的死而奔溃无助,又因误撞李妍珊害她小产自责内疚不已。
如今,脸颊的痛让六神无主的穆水清瞬间冷静了下来,她听着李妍珊的颠倒是非,咽下喉间被打出的血丝,僵硬着嘴角,一字一句道:“你说,我为何要害母后
?”
☆72、谁更恶毒
李妍珊哽咽道:“我是后来才到的;怎会知道你为何要害母后?母后待你如此好,你竟然这般害她……陛下,呜呜呜……”
“你后来?我明明见你从房中出来,故意向我撞来。”穆水清冷笑一声吼收起怒容,平静道,“陛下;事实并未贵妃娘娘所说。半个时辰前,陈嬷嬷来王府找妾身说太后病重;所以妾身才来皇宫探望母后。”她望向身侧陈嬷嬷;和颜悦色道;“陈嬷嬷;你可愿意为我证明?”
她话音刚落;陈嬷嬷便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季桁远身前,慌张地从怀里掏出着银票,头扣在地上,害怕道:“回陛下,近日太后娘娘忽然不适,一直咳嗽咯血,所以老奴便去王府请了王妃。太后的一切药膳和药方都按照王妃的单子所开,前几日身子尚好,但最近病情越发严重。”
“王妃一直喜欢太后手腕处的金镯子,但那是传给历朝皇后的镯子。奴婢猜测,王妃询问了几次,娘娘不给。所以王妃便怀恨在心,故意在药方上动了手脚。今日,王妃也提到了金镯子的事情,但娘娘仍是不给,王妃一气之下便将娘娘推倒在地,将娘娘的镯子抢了过去。太后娘娘忽然病发,王妃却不叫人眼睁睁地望着娘娘在地上痛苦挣扎,最后还想用钱收买奴婢,让奴婢隐瞒这事,将娘娘抱上床,装作病逝的样子……这时候贵妃娘娘来了,王妃见无处可藏,便慌张地朝外跑去。贵妃娘娘臣妾见母后在床上痛苦不堪,知晓事情不对劲,欲拦王妃时,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甚至重重地踢了贵妃娘娘的腹部一脚,害得贵妃娘娘小产,而太后娘娘不幸驾鹤归去。”
陈嬷嬷说着,抬头望向穆水清,满是泪水道:“王妃,太后驾崩,贵妃小产,这事瞒不下去了,您还是招了吧,不能再一错再错了……”
穆水清脸上的笑容一僵,心如刀割,蓦然得知自己陷入了一场很深的局,也蓦然知道太后的死或许并不是看上去这般的简单……
她喝道:“胡言乱语就想栽赃我!你说我故意在药方上动手脚,可有证据?!”
这时林太医道:“今日,微臣查看药方时,见太后娘娘的药方前段时间忽然被改了。半夏是用于痰多咳喘的药材。原本是五十克,但新药方上却写了五百克。”林太医将药方递给季桁远,沉声道,“后来,微臣查证,这是王妃派人送来的药方,上面正是王妃的笔迹。半夏少用是药材,但它是大毒,用量过多反而导致病情加重,甚至致命。若是臣早点发现,或许太后就……”
季桁远对于穆水清的字迹极其熟悉,所以一眼望去,便认出的确是穆水清的字迹。他强忍住着内心庞大怒火,沉着嗓音说道:“就为了一个金镯子,你就下毒害母后?!”他一把扣住穆水清的手腕,衣袖渐渐滑落,露出她右手腕上的金镯子。
穆水清的目光没有一丝脆弱,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任凭季桁远用力过猛在她的手腕处留下一团紫色印迹也没有流露出半点害怕。她仰着头,俯瞰着殿内的一切,似是看一场闹剧一般。
母后才刚死啊……他们竟然拿她的死来陷害她……
季桁远恼怒道:“母后带你不薄,你怎么能如此恶毒!”
李妍珊见季桁远动怒,心中冷笑:穆水清,这黑锅你今日背定了!
即将临盆,李妍珊最近一直在愁着如何将自己早就小产一事瞒天过海。每日照例向太后请安时,平常冷淡的太后不知为何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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