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第49章


我摇摇头:“我没见过我娘,我从小就是个孤儿。”
我的话似乎令老头儿受到莫大的打击,情绪激动地跳过来抓住我:“你说什么?!你是孤儿?你没有见过你娘?难道你娘她,她已经不在世了?”
我被他彻底吓住了,张口结舌道:“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无父无母,很小就流浪街头了。”
老头儿瞪着一双眼,许久才松开我的手,如不可置信般地反复说着:“不会的,不会的,你娘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转身朝山下走去。
“喂!”我唤他,然而他竟似没听见一样,没多久就消失了踪影。此时云雪岸已赶至我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那老头儿好像不太正常一样。”
“没事。”我摆摆头,“我也不太明白他说什么,好像是关于我的身世,算了,看情形就算问也问不清楚,由他去吧。”
“哦。”云雪岸应着,引着我回到车前。
“对了。”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他的衣袖:“云呆呆,我的后颈上是不是有一块红色胎记?”
“啊?”云雪岸没料想我会问这么个问题,片刻红了脸,“我,我怎么知道?”
“哼!你肯定知道,怕什么,又不是问你我身上其他地方。”
“你再胡说,我就……”云雪岸窘得不知所措。
“你就怎么?”我凑近他耳边,“抱都抱过了,还想要做什么?别忘了你要负责的。”
云雪岸尴尬地左右张望,见我仍是一派纠缠不清的模样,索性一抬手将我塞进车内,自己则迅速一扬马鞭:“驾——”
清晨的阳光已从树缝之中点点漏下,洒在云雪岸的眉目上,脸颊上,白色翻飞的衣裳上,突然在想,倘若这一路便是一生该有多好。
第四十七章 迷阵
与族长派来的勇士告别后,便离开了苗族聚居地,沿着来路走来本还算顺利,没成想走到一处小河时却发现原本河上支好的木桥断了。
云雪岸勒了马,下去查看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为难地告知我们:“看来我们得绕路走了,如果不顺利的话,可能要在山中过夜了。”
我探头看了看:“算了,方向对就行,又不是没在山里过过夜,有人会拿着大树枝在旁边守着的对不?”说毕朝云雪岸不怀好意地挤了挤眼。这书呆子知道我在取消他,索性当没看见,扬起马鞭朝边路去了。
走的路并不熟悉,且途中要经过一片密林,没一会儿我们就乱了方向,绕了半天居然又回到了原地。
云雪岸诧异道:“奇怪,这里的树长得怎么这么特别?”
特别?我好奇地探身看去,果然觉得这里的树与其他的树相比有那么一点古怪,然而到底是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于是只好又向前试探着走去,然而在经过一段时间后我们又不出所料地回到了出发点。
碧落和我此时都茫然地下了车,向云雪岸问道:“怎么会这样?方向走不对么?”
云雪岸摸摸脑袋:“真奇怪,我很努力地在朝一个方向走了,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里的景物会让人产生错觉?我仔细地又将身边的树木打量了一遍,突然发现这一路的树不仅品种,高度,甚至树木之间的间隔都是一样,怪不得看上去会有些奇怪,因为它们长得实在太刻意了,刻意到不得不把它们和人为的种植相联系起来。
我定了定神,对云雪岸道:“呆呆,你要么不要看这一路的树木,找另外的东西作地标,要么认准树叶茂密的一边为南方,再走一遍,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云雪岸点了点头,重又开始新一轮探路。这一次走的时间要长了许多,终于周边的景物还是陌生起来,我知道,我们可能走对了,至少不会再回到出发点。然而我的高兴还没有继续下去,就听见前方传来阵阵马嘶。
“什么事?不会又碰上山贼了吧?”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碧落也紧张地揭开帘子细细观望。还没等我们瞧出个所以然来,已有一队人马闹闹轰轰地围了过来。
“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有人在大声问话。
“管他什么人呢,先抓起来再说!最近奸细太多了。”又有人嚷嚷着。
不待我们反应过来,云雪岸已被前边的拉下马来,我们的命运也没有好多少,在几秒的停留后,也被推推搡搡地绑了起来,尽管我们竭力辩解自己是过路的商客,可仍然无人理会。
三个人被五花大绑地带到了营地一样的地方,碧落小声问道:“这是朝廷的军队吧,抓我们做什么?难道他们是人就抓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上级派的任务,每天必须抓几个奸细,就跟以前要求每天缴纳多少条老鼠尾巴一样。”
“你的家乡怎么有这么怪的规定?”碧落强忍住恶心,皱着眉看我。
押送的官兵见我们在说话,便在身后用力踢了一脚:“不要交头接耳,小心你们的小命!”
我咬咬牙想表达不满,可当看到那明晃晃的钢刀时终究把这口气给咽了回去。
我们被推到一座营帐前,有官兵上前几步禀报道:“禀大将军,今天抓到三个奸细,请问如何处置?”
帐内的人冷冷答道:“将他们带去审问,如果确系奸细,一律格杀勿论!”
这声音,嗯,怎的如此熟悉。我脑筋飞转,是谁是谁?突然我的记忆定格在一个人的名字上,不由欣喜地抬头喊道:“西平王!西平王!是我啊,是我苏青桐!”
帐内一阵沉默,旋即有人挑帘走了出来。那英气勃勃魁梧宽厚的身影,不是西平王又是谁?西平王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终于笑道:“你不说还真有些认不出来,怎么这身打扮?”转而怒视着那群官兵:“怎么办事的?随便抓个人来糊弄我!还不给他们松绑!”
为首的一人战战兢兢地松开我们的束缚,一边嘴里喃喃道:“小人不知是大将军的朋友,小人无知,请大将军降罪……”
西平王丝毫不理会,只是热情地将我们三人迎了进去。
“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这条路可不常有人走啊!”西平王一边命人给我们一一上了茶水,一边关切地问起来。
也许是遇到故人,我便尤其地高兴,连喝了两口茶都呛着了。西平王笑道:“苏姑娘还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儿,不着急,慢慢说来。”
我咽了口唾沫,应道:“还说呢,要不是桥断了,我们万万不会走这么一条路的。戚爷,那一路上的树木可是你的手下特意栽的?”
西平王闻言朗朗地笑了:“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错,那些树木是我们摆的一个阵,通常人进去后就会受到误导,以至于迷失方向,想不到你们居然还是走了出来,不过还是碰到了我们巡视的官兵,才误把你们当作奸细抓了起来。”
“戚爷的手下这样的失误可不应该,虽然我不计较,不过我的两位朋友可是受了惊吓,戚爷得给我们压压惊才对呢。”我笑着开起了玩笑,不料戚爷眼睛发亮:“我正有此意,正好,我有一出居所就在附近,不如各位就到舍下休息几日,我戚某当盛情款待。”
故友相逢自然十分投机,一路上又聊了许多,得知西平王由于力保新帝登基有功,现辖的范围已远远不止川西地带,川、贵以及湖南一带全都划归于他的势力,一时间朝中无人敢小觑西平王。
西平王此处的居所要比京城的大上两倍不止,看来天子脚下还是要收敛一些锋芒的,即使西平王这样的角色也需要将分寸拿捏地很准。
也许是地方太大,我、碧落以及云雪岸被分别安排住到了不同的院中,甚至还指派了贴身的奴仆伺候,一时间弄的我们颇不适应。
酒足饭饱之后,我正准备回房休息,却被西平王叫住了。
我恭敬一礼:“不知戚爷有何吩咐?”
西平王没有作声,只是走近我仔细地看着,我被瞧得不自在起来,只好又问了一遍。西平王轻轻舒了口气,将眼神转向了别处:“我只是想问问姑娘是否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我讶异道:“戚爷何出此问?”
西平王的脸隐没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姑娘曾经欠我一个人情,可记得?”
我一震:“青桐不敢忘记,戚爷若是有什么需要青桐做的,青桐自当赴汤蹈火,不敢有半点推辞。”
西平王笑道:“那就好,不早了,姑娘先回去休息吧。”
不等回话,西平王已迈开大步向外走去,落下一个莫名其妙又心有忐忑的我。
进了屋又是吃了一惊,浴桶正蒸蒸冒着热气,水面上撒满了这样那样五彩的花瓣,边上恭恭敬敬站着四个模样周正的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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