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他总是爱演戏》第48章


冯天想起上次去海边吹风的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陆景言,你怎么回事儿,身家十几亿的老板,天天带男朋友去不花钱的地方吹冷风。”
陆景言也笑了笑,指着天上说:“你看,去哪里花钱看这么漂亮的星星。”
冯天抬头望去确实被吸引了,散落在天上的星星闪动,漂亮的像是一幅画,他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的,陆总,你的钱都花在了刀刃上,所以就只能委屈我了。”
陆景言笑说:“你委屈了吗?”
冯天又嗤嗤笑道:“没有行了吧!如果是这样,往后我还可以更节省一点,让我们陆先生能做更多有意义的好事。”
他顿了顿,看着陆景言在星光上灰冷的侧脸着迷地说:“景言,你为什么能这么好?”
陆景言笑了笑,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他看了冯天一眼,又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说:“我不过是因为从出生起,就有了父辈给我留下的财富和不必辛苦求存的生活。我自然说不出我觉得作为一个有钱人不好这样的话,这太虚伪了,恰恰相反,我觉得作为一个有钱人太好了。”
他沉默了几秒钟,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你看不到的阴暗角落,像是你我这样的人这辈子都碰不到的平行世界。不过是大家一顿饭的金额,在他们眼里可能是救命的钱。他们为了一张百元钞票做牛做马,甚至能豁出性命。那些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个像这里的孩子一样渴求着知识和教育的人。因为接受教育离开这里,是他们改变命运唯一的救命稻草。”
陆景言看着冯天,紧了紧他的外套,在黑夜里他看着冯天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可是你知道吗天天?这些能渴求知识和教育的人,竟然是这千万人里的幸运人。因为还有不知道多少孩子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连知识和教育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从出生起就和他们的父辈母辈一样,望着一座座看不到尽头的大山,走着一条条随时可能要了命的窄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不过是祈求上天不要干旱不要水涝。因为这样的天灾随时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
冯天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底酸涩,他不知道是为了陆景言嘴里的人难过,还是因为陆景言说的话而触动,他抓紧陆景言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陆景言回握住他,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笑意说:“这话说得好像十分沉重,吓到了我的天天。”
冯天摇了摇头,头一歪靠在了陆景言的肩上,他吸溜了一下鼻子,带着些鼻音小声说道:“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好像配不上你了。”
陆景言听闻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带着靠在他肩上的冯天都一抖一抖的,他温声叹道:“天天,我刚才说了,其实我没你想像的那么好,我只是做了在不影响我生活的前提下我能做到的。”
“我有很多钱,很多很多钱,用在他们身上的,不过杯水车薪。”陆景言看着天上的星星长出了一口气,他说:“其实我也很迷茫,我觉得自己的善良很虚伪,好像是为了让我能活得更心安理得一些。我能帮到的也不过冰山一角,不值一提。”
“像李老师,齐老师这样的人,才是我最钦佩的。我拿出来的钱能让这座山里的孩子们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和设施。可这样的事只要有钱,谁都能做到。但是像这些投身支教事业的老师,他们能付出的是我无论如何都负担不起的,那是他们的一生。”
冯天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反驳他又组织不好语言,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嘴笨,两人都沉默了半晌,就在陆景言觉得夜太凉打算带冯天回去的时候。
冯天攥紧了他的手,出声说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陆景言感受到手的力量愣了一下,一时没懂他什么意思,“什么?”
冯天深吸了一口气,小声说道:“你说‘只要有钱,谁都能做到’。”他摇了摇头说:“不是的。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他抬头看着月光下朦朦胧胧不甚清晰的陆景言,“你怎么能说你的善良虚伪?陆景言,你是不是太轻贱自己了?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和你一样富有,甚至比你还有钱的人吗?可他们人人都做到了你做到的事吗?”
陆景言错愕地看着冯天,这幅认真的样子却很少在他脸上看见。
冯天不等他回复又自己摇头说:“没有。”
他盯着陆景言说:“你看看我,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从来没有像你一样,亲自来大山里看望这些孩子。”
“是,这些钱对我们来说杯水车薪,可你知道有多少人连杯子都没碰过吗?”冯天松开陆景言的手,双手捧住了他的脸,认真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不需要为任何人的人生负责任,你的一杯水救了不知道多少孩子的人生,可你为什么要为了没帮到所有的人而自责?帮助别人不意味着一定要赌上自己的人生!”
他字字清晰,掷地有声,望着陆景言是说不出的坚定,“你是很有钱,可花在他们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是你自己挣来的,你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为什么要这样看轻自己?李老师和齐老师是我这辈子都钦佩的高尚人格,可只有这一种高尚是高尚吗?只有奉献自己一生的善良才叫善良吗?”
陆景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这个与平日里不同的冯天,心里软成一团,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的星光,听见他说:“景言,如果这个世界有一天变成了我们理想中的样子,绝不会是因为某一个人做了很多,而是因为大多数人都做了一点点。”
“只有一个人善良是不够的,我们在期待这个世界慢慢变好,但绝不是只靠你我就能做到的。”冯天深情地望着月光笼罩下的陆景言,情不自禁地轻啄了他的唇,他说:“但我愿意做你杯里的那杯水,让你不再这样孤独辛苦,好吗?”
陆景言看着这样的冯天,心像在这通透的大山中被风吹荡,久久不能平息。他抬起手,握住了放在自己脸颊上那只属于冯天的手,凑上前去和他交换了一个深长的吻。
在唇齿纠缠间的叹息声中,冯天清晰地听到陆景言低沉的声音说了一个字。
他说:“好。”
当然好,这是扎在我心底二十多年的道德种子,它在我心中一寸寸默默生长,没人知道在我心里藏着这样深重的对于我自己的道德审判。
二十年前被捂住眼睛的那一刻,那个从几十层高的大楼上很快坠落的男人落地时“砰”的一声,楼下层层围住的人群发出的惊声尖叫,汽车杂乱的鸣笛声,救护车发出的可怕铃声,都混杂在一起,一丝不漏地灌入了年仅十岁的陆景言的耳朵里,进入他的大脑,在他的血液中蔓延,在那颗急速跳动的心脏里扎下了一颗种子。
十岁的陆景言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受到过的良好教育也包括如何正视死亡。可没人教给过他,一个因为一万三千多块钱就要选择从高楼上纵身跳下来的人,这样廉价的死亡要怎么面对。
捂住他眼睛的保姆阿姨,坐在豪车驾驶座的司机叔叔,因为要去参加聚会的小景言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干净漂亮的皮鞋,整洁笔挺的儿童西装。
他对当时享受的一切物质的金钱概念是没有的,更无法估算出他身上的一套衣服可能就能救了那个人的性命。
可富有是他生来的罪吗?
他一字一句地跟冯天诉说着从前。
那时,陆景言受邀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装扮漂亮的陆景言坐在汽车里,听见了司机叔叔的抱怨,“怎么堵车了?”
陆景言往外望了一眼,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好奇心让他打开了窗户,熙熙攘攘的人声鼎沸从窗外一下子都挤进了车里。
外面的人个个仰着脖子望着天上,于是陆景言也看向了天上。那里站着一个人,在高楼的顶端。
在嘶喊着什么,可陆景言听不见。
旁边看热闹的人已经替他解释了,“咳,你是不知道,这人可真是怪可怜的,说是自己从山里出来一趟不容易,在工地上干活好不容易挣了一万三千多块钱,等着给自己老娘治病,让儿子读书呢,结果这好死不死的包工头不给结账,一直拖欠着,现在都快把他老娘拖死了,儿子也上不了学,你说说,这不要了命吗?”
“就是说的什么啊。你说说真是丧了良心的,挣了这么多钱连这点钱也舍不得掏,都是些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
“啧啧啧啧,真可怜。”
“这世上高高在上的人多的是,像这样命比只蚂蚁还轻贱的才更多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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