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完结+番外》第84章


男人的眉毛长得非常好看,辜慎那时候在想,就算是让自己死了,也不舍得让这个男人皱一下眉端。
辜慎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迎着阳光,就像是每天看着刚初升的太阳一样,不忍心移开目光。
男人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微笑着转过头,冲着辜慎笑了笑。
辜慎觉得自己的眼睛剧痛,忍不住的眼泪汹涌而下,似乎是收到了阳光的刺激,再也睁不开眼睛。
他喜欢这个男人。辜慎这么想。却又想到,这个男人一定不会收养自己的。
这样一个病态的身体,就连院长都是嫌弃的,眼睛还有毛病,这样流泪的模样一定让人觉得恶心。
辜慎的耳边嗡嗡作响,似乎有无数惊雷劈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全身干净的像是天神一样的男人,弯着腰,冲自己张开了双手。
拥抱的姿势。
辜慎听不清男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隐隐约约的看到男人说‘回家’。
辜慎看到身旁的院长开口说着什么,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有些厌恶,害怕辜自明后悔一样,伸手搂住辜自明,就势让辜自明吧自己抱了起来,然后双腿夹住男人的腰,眼泪如同雨水一样的流在了男人的身上。
他害怕男人会觉得自己恶心,因为辜慎都闻到了自己身上发出的腐臭味儿。
他只是哭,没有声音的流眼泪,他的眼睛非常的痛,刺激的睁不开眼睛,到了后来就开始忍不住声音,渐渐地哽咽了起来,仍然是小声的,但是那声音却像是鼓声一样,一下一下敲击辜自明的心脏。
辜慎感觉到男人用他温暖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后背,耐心的安慰他。
辜慎想,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的,那就好了。
那种强烈的、独占的、依赖的爱。
毫无疑问的,男人选择了领养自己,从孤儿院出来,辜慎在医院里躺了正正半个月,那半个月有护工帮忙照看他,男人似乎很忙,只有晚上才能过来看他,一遍一遍的叫他的名字。
辜慎。
君子慎独,谨慎不苟。
和男人同姓,似乎见证着他们之间,比血缘还要坚固的羁绊。
辜慎不擅长交流,辜自明也是,大多数就是沉默着,你看我,我看你,一言不发。辜慎却仍然觉得,胸口处被慢慢的填满,一种胀满的感觉——这是他自从出生之后,第一次感觉到满足。
辜自明总是很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这促使辜慎每天都要洗澡,尤其是头发,洗得很勤。
辜慎知道自己的头发很软,但是在辜自明摸着它的时候,有时候恨不得它再软一点,能让辜自明觉得舒服,更舒服。
不要抛弃他。
没过两天,辜慎的眼睛就做了手术,然后被厚厚的纱布裹上,短时间内再也看不到辜自明。
那时候辜自明就会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温柔的安慰他。
辜慎觉得不安,他害怕辜自明有一天会再把他送回孤儿院,这种情况很普遍,和他上下铺的一个孩子就被领养过两次,两次都被送回来了。
辜慎只能让自己变得更乖一点,更乖一点。
就算眼睛被裹上了纱布,他也不让别人帮忙,自己摸索着来到浴室,自己洗头,那让辜自明留恋的头发啊,需要更加柔软,缠住辜自明,让他这辈子都逃不走。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次辜自明在他的病房里发了脾气,对着那个照看自己的护工,小声却严厉的斥责。
辜慎听不清楚,却能听懂,男人责怪护工没有一直守在辜慎的病床边,一直照看他。
男人看到了辜慎后背上的一块儿淤青,这是昨晚洗澡的时候撞在洗手池上造成的。那样暂时失去了光明的孩子,艰难的,自己一个人,摸索着这个世界。
辜自明气愤的难以保持风度,将那个不负责任的护工辞退,带上自家保姆,过来照看辜慎。
辜自明将手上的药膏搓热,细细的抹到辜慎的背上,看他膝盖的伤口已经被包上纱布,掀起来看看,涂上碘酒,坐在病床边上,沉默不语。
两个星期后,辜慎出院。
那时的辜慎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小孩儿,他什么都没见过,可以说他的世界观是那所孤儿院树立来的,到了辜自明的家里,一切都不适用。
辜自明的风度、儒雅,时时刻刻都在影响着辜慎。
因为害怕他会抛弃自己,辜慎小心翼翼的、近似卑微的讨好着辜自明,但是辜慎骨子里的傲气又不允许他太过于卑微,外人看来,他也只是一个沉默、冷淡的孩子罢了。
谁知道?辜慎的心里是那么的依赖辜自明,希望辜自明时时刻刻注意着他。
辜慎慢慢长大。八岁,上学的话已经晚了,大概是二年级的样子。辜自明不愿意把辜慎送到学校里,想着小学就在家里上好了。数学和英语以及艺术都是请别的老师来教课,至于语文,自然是辜自明自己教。
辜慎对于小学最深的印象,就是在晚上八九点钟,辜自明一声一声的教课中养成的。
辜自明会哑着声音给他讲楚辞汉赋、唐诗宋词,给他讲‘男儿到死心如铁,试看手,补天裂。’教他背《陈情表》《出师表》,情到深处,往往也会喉头哽咽。
辜慎的心脏这里像是被什么细线绑住,留下细细的勒痕,每每跳动一下,钻心的疼痛。
他抬头看着辜自明形状美丽的喉结,有一种想要狠狠的亲吻上去的冲动。(作:长大后终于如愿以偿了吗?哈哈)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那种感觉,他自己命名为‘执念’。
上了初中的辜慎就不再和辜自明黏在一起了,辜自明很忙,平时都是很长时间才能回家一次,这一天是辜自明的生日,辜慎和保姆商量好了,打算让辜慎给辜自明做一次晚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学了好几天了,辜慎做的还是一塌糊涂。
在孤儿院的时候,每天早上他们都有一颗水煮蛋,这算得上是辜慎最喜欢的食物了,他打算给辜自明煎蛋,只可惜保姆说辜自明的胃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也就作罢,简单的话,牛排也是很好的选择。只是晚上吃这样不好消化的肉类,会对辜自明的胃造成很大的负担。
想来想去,面条养胃,辜慎决定给辜自明煮面。
但是面条的最终效果看起来不是很好,上面半生,下面都已经成了黏糊糊的模样。
辜慎把不熟的部分藏到下面,给辜自明盛了一大碗,包了鸡蛋壳,放上去鸡蛋。看上去也挺像模像样的。
辜慎没有告诉辜自明这是他做的,他只是觉得让这个人吃下去——就够了。
晚上辜自明回来的时候,先是看了一眼辜慎那碗半生不熟的面条,然后看了看自己碗里像是糊状的面条,几乎是严厉的批评了一下保姆,一口都没有吃下去,带着他们去的别的餐厅。
那样拙劣的做法,辜自明肯定知道不是出自保姆之手。但是辜自明却给予了批评,那话语就像是耳光,一掌一掌的扇在了辜慎的心上。
让人痛苦的第一次经历。
自那之后,辜慎和辜自明之间就出现了小小的裂缝,裂缝不大,是一切的开端罢了。
只是,更大的间隔是出现在高中之后。
兴许是青春期滞后,辜慎在高考的时候显得异常烦躁,想要报考音乐学院,但是辜自明却希望自己学习金融。那时候受金融危机的影响,金融风暴还没有成为热潮,辜自明看好了这个领域,一心想让辜慎报考一个正经的财经大学。
前世的辜慎并不会反抗辜自明,他害怕辜自明抛弃他,所以只能隐忍着忍受,绝不反抗,绝对服从。辜慎只是将一切的不舍都吞咽下去,淡淡的:“好。父亲。”
其实,一点都不好,辜自明。
研究生毕业之后,辜慎开始工作,薪水刚开始就不低,后来慢慢地涨了起来,压力也是一日多于一日。重压之下的辜慎更为易怒,浮躁,找不到任何可以宣泄不满的人,自杀的前一天,给辜自明打电话,说受不了这里的环境。
他只希望辜自明能够安慰他,只要一句话,他就能坚持下去。
辜自明却说:“你要学会忍耐,辜慎。”
辜慎自杀的那天,辜自明见到了现场的照片。
整个浴缸里面都是血,只是看到照片似乎都能闻到血腥味。辜自明看着辜慎手腕上几乎狰狞的那道伤痕,那么深,那么红,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也开始隐隐作痛。
辜慎没有留下遗书,但是他的电脑里却写着。
我很累,辜自明。
不是‘父亲’,不是‘爸爸’,只是你,辜自明。
你什么时候,能够理解我——能正眼看看我呢?
我不是你的工具,不是你向外炫耀、炒作的工具。我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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