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王御袖》第30章


“救……救命……”染袖断断续续的求救声传来。
禹昊整个人仿佛都僵直了,他眼中蓄满泪水,两手无意识地掐紧泥土中,张着嘴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一长小脸涨得通红。看着染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他也越来越着急。
不,不要死!
染袖,染袖,染袖……
终于,在染袖彻底沉入水中时,禹昊闭上眼睛,憋着力气大喊:“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禹昊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见一只手搭在了岸边的石块上,随后一个熟悉的人影露出水面。
禹昊一脸呆滞地看着,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呼救的声音并不大,若染袖真的溺水,恐怕是等不到别人找来。好在刚才不过是染袖临时起意,当她听到禹昊第一声叫喊时,她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染袖虚弱地笑道:“二皇子,奴婢没事。”
这一瞬间,禹昊仿佛做梦一般,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充斥心中。
在染袖艰难地爬上岸后,他毫不犹豫地投入她怀中,紧紧抱住她,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害怕、恐惧、愤怒都发泄出来一般。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染袖轻轻拍了拍禹昊背,心中升起一股酸涩。
做得好,禹昊,你真是勇敢的孩子。
两人湿漉漉地回到云舒宫,自然是被夏末涵好一阵询问。染袖只说两位皇子玩水,她去拉人结果也弄了一身湿。
禹昊乖巧地默认,他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轻重。一旦将此事告之乾王,那么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大皇子受罚姑且不论,云舒宫肯定是逃不了罪责的。而且以夏末涵如今还未稳固的根基,与皇后彻底决裂,对大家都没好处。
待两人梳洗之后,夏末涵一边叫人端来姜汤,一边细声数落着禹昊。禹昊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母妃,第一次深刻地感觉到她的关怀。他望了望染袖,见后者笑着朝他点头,于是鼓足勇气,唤了一声:“母妃。”
夏末涵立刻像被定身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禹昊,半晌才小心问道:“你,你刚才说话了,还叫我‘母妃’?”
“母妃。”禹昊又唤了一声。
夏末涵感觉自己要被幸福淹没了,她将禹昊抱在怀中,流着泪笑道:“太好了,太好了。”
染袖望着这一大一小两人,心中一直以来的隐忧终于消除了,虽然禹昊还不太习惯长时间说话,但只要好好练习,他必然恢复如常。大皇子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欺辱他了,而且经此一吓,那小孩必然心怀畏惧,短时间内不会出来惹是生非了。
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让禹昊熟练地说话。
另外,染袖不得不开始重视禹昊的安全问题,目前看来一两个宫女还不足以保护他。
她对夏末涵说:“主子如今已是二品,应该可以配备几名行武太监了。”
夏末涵皱眉:“行武太监?我不喜欢宫中有男子走动。”虽然太监不能算是男人……
染袖道:“主子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二皇子着想,他以后要出去参加考核,难免会遇到什么意外,我们不得不谨慎。”
夏末涵一想果然有道理,于是点头道:“没错,禹昊的安全最重要,如此,便向督察房调两名行武太监吧。”
染袖笑着应是。
第二天督察房便有了回音,由苗公公亲自拨了两人过来。
虽然染袖事先有些预感,但是当那个熟悉的人真的出现在云舒宫时,她心中还是有些诧异和喜悦。
“染袖,我说过,我总有一天会做云舒宫的行武太监的。看,没有食言吧?”离若依然是那么爽朗,笑容如往昔般明媚。
染袖也笑了,眼前这个少年愈加俊朗,在宫中的磨砺似乎未曾给他带来丝毫隐晦之气,若非早知道他是一名太监,她几乎以为他是哪家的贵公子。可惜,可惜……
“离若,今后请好好保护二皇子。”
“当然,必不辱命。”
作者有话要说:宫斗果然需要慢慢写……
明天没更,后天3更。
☆、安寿祠堂
禹昊重新开口说话的消息一传到乾王耳中;立刻让他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召见了夏末涵等人,在听到禹昊喊他“父王”后;才真正放下心来。虽然口齿不是很利索,但只要开了口,这种障碍总会消除的。
夏末涵因此被记了一功;获得了不少赏赐。乾王心中对她愈加信任;深觉将禹昊交给她是正确的。
从乾王那里回来;夏末涵又接到了皇后的召见,大皇子也在场;禹昊平静地看向他;而后者眼神有些闪躲,正像染袖说的那样,内心有愧的禹珏;短时间内不会找他的麻烦。
皇后并不知内情,她照例问了禹昊几句话。禹昊虽然能说话,但语言并不流利,起码背诵朗读是办不到的。可是离考核还有四五个月,谁知禹昊会恢复到什么程度?
皇后心中不畅,表面上却必须拿出皇后应有的气度,勉励夏末涵等人。待他们离开,皇后眼中闪过阴鸷。
染袖大概能猜出皇后此时的心情,但她也肯定皇后暂时不会找他们麻烦,毕竟乾王如今对云舒宫格外关注,相当日染袖出了点小事都让他特意去查,更别说有关自己的孩子了。
禹昊最近的心情也越来越好,没有了大皇子的骚扰,他上完学就回云舒宫,一边享受夏末涵的关怀,一边在染袖等人陪伴下学习。晚上回到寝宫,还能听故事或做游戏,生活无比惬意。
所谓的游戏,其实是染袖为了训练禹昊说话而选择的一种娱乐,那便是以这个时代的典籍故事为蓝本,创作出各种短剧剧本,在背诵书本的同时,让禹昊带入不同的角色与她演戏。或君王,或名臣,或商贩,或才子,或隐士……不断尝试各种类型人物的说话方式与神态举止,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地教他对待什么人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态度。染袖的演技是天王级,往往能给予禹昊莫名的压力和真实感,很容易带他入戏。
渐渐地,禹昊也隐约感觉到这种游戏对他的影响,开始将角色带入到现实中。
有次禹昊说起禹珏对他时有讥讽,表情不屑,他心里很不舒服,想反唇相讥,又怕说不过他。
染袖便说:“有时候不说话也能反击,对手越嚣张,你越要沉着,无法反唇相讥的时候便微笑。”
“微笑?”
“是的。你一笑,大皇子便会困惑、心虚或犹疑不定,这让他捉摸不透你的心思,如此便给了你从容应对的空档。”
禹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又有一次,禹昊和禹珏一起接受乾王考核时,因为一个错误被乾王斥责。禹珏在一旁看笑话,禹昊则心有畏惧,一紧张便不知如何辩驳。
染袖便让他将自己当作一棵树,任你强风骤雨,我自巍然不动。
“皇上的斥责是因为寄予厚望,是一种爱护,二皇子不应该畏惧,而应该喜悦,因为每经历一次磨砺,你便会更加锐利。当你强大后,别人的耻笑又算什么?”
禹昊想想,自己的父王平时虽然很严厉,但赏罚分明,不存偏见。如今再听染袖分析,他开始感觉父王骂起人来也是很英伟的,确实没什么可怕。他是一棵正在成长的树,父王每次严厉的教导都是对他的考验,他应该欣然受之。染袖说了,连这点责难都不敢面对,将来很可能长成歪脖子树,那多丑啊……
随着禹昊的进步和乾王的重视,一些势利的奴才见风使舵,不时巴结奉承,禹昊心中极为不喜。
染袖笑道:“二皇子,见过猴儿吗?”
“见过,崇暄园中就养了十几只。”
“猴儿刁钻古怪,能给人逗乐,但有时候又喜欢挠人,脾气捉摸不定。它们或许不够忠诚,品性亦不足道,但若训练得当,将来必能给二皇子不少乐趣。二皇子是否愿意做这个驯猴人?”
“驯猴?”禹昊眼睛亮亮的,兴致勃勃地问,“怎么训呢?”
“嗯,就像做游戏,先这样……”染袖又开始传授她的厚黑学,将很多管理方法一点点灌输给他。
几个月的时间,禹昊在飞快地成长,不但说话越来越流利,连表情气度都有了不同的变化。经常与之相处的人很难察觉,但皇后等人却是看得真切。
在冬季来临之际,禹昊已经完全没有了语言障碍。他性格稳重,待人谦和,进退有度,偶尔还会露出几分俏皮,甚是招人喜爱。禹昊拥有惊人的学习能力,兼之对染袖充满信任和孺慕之情,几乎将她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中。禹昊就像一块璞玉,本是纯净,却偏偏遇上了染袖。恐怕连染袖自己没料到,她对禹昊潜移默化的厚黑教育,让这个孩子从此走向了天王级的“演艺”生涯。
白雪飘飘,大地银装素裹,新年的热烈气氛驱散了呼啸而至的寒意。
乾王举办了盛大的宴会,邀请了朝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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