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冠子》第34章


记起他一时情不自禁下说的那番话来,他的失控,他的温柔,原来都是因为,他是那么的在乎她……
外面好像是飘雪了,透过窗子望去,几片小小洁白的雪花,迎风飞舞,煞是美丽,一伸手,那冰冷却又融化在了温热的掌中。
婉月站在门口,倚着阑干,怔怔地出神,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下了,又融成了水。
原来,不论怎样的冰冷,总有能温暖融化它的东西。
“婉月……”一声低唤在她耳畔响起,扭头望去,那个临雪而立的峻峭男人正坠着一汪神情,凝望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是谁在撩拨谁的心弦~~~
29
29、心事 。。。
“一条江,两条江,东边平江有神龙;神龙搁在滩岸西,再借西风扶摇上;
神龙吐水淹大地,黄口小儿赤脚跳;跳到洛江无处寻,唯有奈何桥上见。”
十天后,这首童谣便传遍了涟州城的大街小巷,常有几个成群结队的孩童会拍着手吟唱。
黄胜的耳中自然也会听到。
谋士仲由将童谣释给黄胜听:“平江有神龙,唱的就是平江侯孙翼,说他借着西风扶摇上,意思不就是靠镇西军重整旗鼓?黄口小儿赤脚跳,这黄暗指将军,至于最后一句唯有奈何桥上见,说得怕是——”
“哼,”黄胜猛的一拍桌子,“这童谣是谁传出来的?”
“在下派人去查过,没有头绪,好像是一夜之间,涟州城便都唱开了。将军,孙翼与您本就地位相当,他如今败军归降,只怕并非真心。”
黄胜双眼一暗,整张脸便似布了乌云一般。
外面有人来报:“将军,平江侯来了。”
孙翼此次前来找黄胜,本来是商议关于他的旧部归属问题。当日归降,孙翼手下一起带来的嫡系共有二十多万,但这几日,黄胜将他们从平江东线六城中调离出来,分散到了自己的各城中,令孙翼甚为不满。
不过一进来,孙翼便觉气氛不对,黄胜的脸色阴郁低沉,屋子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一般。
“平江侯有事?”黄胜听起来语气不善。
原本孙翼还窝着一肚子的火,可这时倒也不敢发作,行了个礼,说:“将军,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商议我手下那些军士的调配之事。”
“你手下?”黄胜冷冷开口,两道寒冰似的目光射到了孙翼脸上,“平江侯难道忘了,在这里谁是主,谁是客?当日你走投无路,几乎要被唐渊逼死,是我收留了你们。如今平江六城已经是我的,而不是你的;那些将士也是我的,不是你的,我愿意怎么调配,就怎么调配!”
“你……”孙翼一口气噎在喉中,想要发作,却被身边随行的诸葛徽一把拉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孙翼只能咽下这口气,他也是硬硬地说:“既然将军这么说,就当在下没有来过这一趟,告辞了!”
回到府中,孙翼顿时怒不可遏,挥刀便斩向院中树木,一阵落叶萧萧而下。
“侯爷……”诸葛徽想要劝慰,却被孙翼止住。
“好个黄胜,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他愤愤不平,“我们再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侯爷息怒,今日黄胜给我们下马威,想来是听了近日市井街巷中的一些流言蜚语。”
“这种谣言,他居然也信!诸葛徽,你替我秘密召集各城的都尉、参将,我倒要看看到底这个目中无人的黄胜还能在这里嚣张多久!”
天气渐渐冷了,这几日绵绵的小雪一直不断。
睿王每日都会去看一看萱玉,但大多数的时间便一直在书房或是营中处理军务。
这一日,好不容易见了日头,云枝便陪着萱玉出去走走,还没走多久,她便觉得有些口渴,让云枝去沏壶茶过来。
西苑这边人不多,也挺安静,萱玉慢慢逛着,一边等着云枝。
突然她的嘴被人从背后捂了起来,她想要挣扎,却已经被那人拖到了西苑的一间屋中。
这里是从前睿王母亲居住的地方,平常很少有人来。
萱玉一回头,一阵猛浪一般的热吻便朝她涌了过来,带着急促的气息,挑动着她舌尖最柔软的部位。他的胡渣刺在了她柔软的脸上,硌得一阵阵的疼。
她一惊,用力将他推开。
唐淇便站在她的面前,痴痴望着。
“你怎么来了?”萱玉定了定心神,朝他问道。
睿王早就让他回怀越守城去了,没有命令不能随便回来。唐淇身上未着将衣,只穿着普通的淡黄袍子,看起来风尘仆仆,满面尘土。
“我是偷偷回来的。”
萱玉一惊,失声道:“你是疯了!如果王爷知道,他会对你军法处置的……”
话未说完,唐淇的唇又吻了上来,他从怀城披星戴月、偷偷摸摸地赶回来,心里想的不就是见她一面,听她一句发自肺腑的关怀吗?
萱玉在他狂热的吻中几乎透不过气,想要挣扎逃脱却又无力挣开,只得任由他在自己的舌尖放肆游走。
良久,他才停了下来,抵着萱玉的头,柔柔道:“跟我走吧。”
怀中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即又将他再次推开:“走,去哪?”
“哪儿都好,只要不在这里,天涯海角,总有一处能容下我们。”唐淇情意切切。
萱玉苦涩地笑着,反问:“可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唐淇一愣,上前握紧萱玉的手道:“我知道你怀孕了,便马不停蹄地偷偷赶回来,萱玉,这个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萱玉秀眉微挑,冷冷凝视着他,眉目中是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你的孩子?”她笑了笑,“这孩子自然是王爷的。”
“可是那一次……”
“那一次是我一时糊涂,你……不必再记在心里,而我,也就当从未发生过这件事。”萱玉说得淡淡,似乎对那一次的一夕缠绵并未放在心上。
唐淇用力抓着萱玉的肩,扳过她的脸直直凝视着她,他朝思暮想一直都割舍不下的女人,居然这样无情。
“我不信!”
他自然不信,那一天明明听到萱玉说两个多月一直没有怀上,这个孩子,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定是他的。
“萱玉,与其我们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一起走,走得远远的,到一个他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唐淇!”萱玉厉声喝断了他的种种设想,挣脱他的手,向后退了两步,说:“我是王爷的妻子,我爱他,生下了这个孩子之后他也只会更加疼我、爱我,又何来你说的担惊受怕?我不爱你,更不会跟你走,你还是快些回去,免得被人看见。”
萱玉转身而去,留下唐淇一个人怔怔留在屋中,空剩揪心的疼痛。
一出门,便撞上了到处在寻着萱玉的云枝。
“小姐,茶早就沏好了,你这是上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萱玉回头望了一眼西苑中关着的那扇房门,悠悠道:“云枝,我们走吧……”
几日后,雪便又下了起来了,这一次,不再是几片随风飘着的小雪片了,而是漫天漫地,如柳絮一般轻舞飞扬的鹅毛大雪。
雪,渐渐积了起来,地上白茫茫一片空濛。
小恪儿大概也喜欢这洁白晶莹的雪花,便由书瑾带着在房檐下望着雪,咯咯地笑着。
御风在雪中舞剑,挽出一个个飞舞的莹白剑花,恣意潇洒。
屋子里,婉月穿着一件毛领貂裘,就着暖炉,正把最后一点攻打涟州的方略写完。
婉月穿着白毛大氅走出院子的时候,御风便停了下来。
“师妹要出去?”
婉月晃了晃手里的那份方略,点头道:“刚写完了,这就去拿给王爷。昨日小六回来,听他讲,我编的那首歌谣,已经在涟州城里唱开了。”
“你就这么有信心,黄胜一定会对孙翼起疑?”御风擦着剑上的雪珠淡淡问道。
婉月不答,反而看着御风,“师兄以为呢?”
“黄胜自高自大,又疑心特别重,就算他真的不对孙翼有什么举动,也已经生了隔阂。”
“师兄说的不错,我先去找王爷,只要那边一有失和的消息,我们便联络周焕,攻打涟州。”
“只要攻下了涟州,你便算是为宁远师弟报仇了……”
报仇……
当初司马晋刚死之时那如烈火焦灼般的仇恨,现在虽仍然犹在,可却因着小恪儿的到来,减淡了不少。
做了母亲的人,连性情都柔和了许多。
睿王并不在书房,听靖宣说,许是到兰先生府中去了。婉月心想倒也不急在一时,便告辞说隔日再来。
可谁知,一连几日,婉月前去找睿王,他都不在,靖宣每日都有说辞,实在到没什么说的时候,便言自己也不知道王爷是去了哪儿。
这么大的雪天,还能去哪?
婉月突然觉得睿王是在对自己避而不见,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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