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冠子》第39章


意为你效劳。”
婉月听罢,忙使劲抠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将药吐出。唐滔钳住她的手,将她拖到了一旁的床榻上,用一根极其柔韧的蚕丝所制的绳子将她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夫人,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只要唐渊不来,我便不会让你死,这里好吃好喝,都会伺候着你。”
婉月刚才一番挣扎,此时早已筋疲力尽,她躺在床榻上,绝望地闭起了双眼,心中默默地念着:王爷,你可千万别来!
33
33、逆鳞 。。。
房中点着幽幽的龙涎香,睿王觉得头中一阵胀痛,睁眼看,正是自己的睡房。他拍拍头,叫道:
“靖宣,什么时候了?”
“王爷醒了?”萱玉绞了一把温热的毛巾,轻轻帮他擦拭着脸,睿王迷蒙着双眼,问:“什么时候了?”
“现在……现在是辰时了。”
睿王一个惊醒,从床上跃起:“我怎么睡着了,快拿我的军甲来,大军还在等我出征呢。”
萱玉怔怔望着睿王,说:“王爷,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他一愣,两天,他怎么会睡得这么久?回想起那天晚上,是萱玉端了一碗百合汤进来,他喝完后,便觉得眼皮沉重,倒头便睡下了。
睿王一把抓住萱玉的手,他的手腕力道甚大,将她捏得生疼,“是你给我下了药?”
萱玉的眼中疼出了点点晶光,“王爷,我是担心你冲动。如今已经两天了,洛川那边并没有什么消息出来,齐将军也派人去找婉月先生了,我想……”
睿王的脸色越来越沉郁,他从未有过这样尖刺的目光,钉在人的脸上,怒气丛生。
“谁让你自作主张?”他一字一句说道,每一个字都如冰锥一般敲在萱玉心上。
她不由寒颤,跪在睿王面前,“王爷,我是为你好,若为了一个婉月搞得兵祸四起,兄弟相残,多么不值!”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中有数!”睿王放开了萱玉,顶着仍是眩晕的脑袋下了床,穿起了军甲,便推门而去,任由萱玉在他背后哭喊,他都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已经三天了,婉月不知道在洛川可好?
这间暗室阴郁诡异,平时光线很昏暗,婉月呆在里面已经分不清时辰,外面此际是白天黑夜,她完全不知。
“司马夫人,这几天过得可好?”这冷森森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水霁。
婉月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侧过脸去不去理他。
“我听子汶说,夫人这几日粒米未进,滴水未沾。难道是想要绝食而死吗?”
婉月几日没有开口说话,此时一张口,声音便是无比嘶哑:“既然我难逃一死,倒不如自己了断来得痛快!”
“夫人说笑了,子汶并未亏待夫人,又怎么会忍心要你的性命。”水霁上前,将绑在婉月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将她一把拖起。
婉月此时一点力气也无,被他一扯,便重重摔在了地上,额角处磕出了一丛鲜血,汩汩直流。
水霁森白的牙齿在黑暗中令人胆寒,仿佛是一只食人的野兽,可偏偏这样恶毒的心肠,说话的语气倒是温和。他掏出袖中手巾,将婉月额上的鲜血擦拭着,一边擦一边说:“夫人,还记不记得几天前,我跟你打过一个赌?”
水霁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口中缓缓吐出了三个字:“你——输——了。”
笑意敛去,目光暗沉下来的水霁看起来可怕极了,他猛地站起身,拖着已经根本站不住的婉月直往外走。她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躺在地上,任他拖曳,衣衫被粗粝的地面磨破,肩头的皮肤被磨破,鲜血直渗。
阳光很亮,很晃眼。几日未见日光,此时一睁眼,便是耀目的刺痛,逼迫得婉月不得不将眼睛复又闭上。
周围是号角声,锣鼓声,浑身的疼痛已经令她整个人都麻木了起来。突然她的身子被人拉了起来,似乎是抵到了身前。
水霁掐着她的喉咙,喊道:“唐渊,你仔细看看,我手里的是何人?”
唐渊?睿王,子洛……
婉月心中凛然一颤,睁开眼去,耀眼的光线下她看到了远处布陈着的几万大军,那在大军正中,穿着一身玄色军甲的,不是睿王又是何人?
她的眼眶不知怎么便湿润了起来,嗓子却仍是嘶哑,她张着口,叫道:“王……爷……”可那声音轻的,却只有她自己和身后的水霁能够听到。
睿王骑在马上,看到城楼之上遍体鳞伤,被水霁擒住的婉月,心里如针刺一般疼痛,他的怒气犹如火苗一般,逐渐地燃烧起来,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将水霁从那城楼上拖下来,活活剐死!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对睿王而言,婉月便是他的逆鳞吧。
睿王长剑横空,高声怒喝:“水霁,你若敢伤婉月一根汗毛,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水霁并不惧怕,反而说:“王爷若是有胆量攻城,我便在这城楼上,将司马夫人一刀一刀捅死。”
“你敢!”睿王再也按捺不住,握着缰绳的手上已是涔涔汗水,饶他南征北战,什么险恶的场面都曾经历过,可这一次,却再也无法镇定,“水霁,你马上放了婉月!”
水霁看出了睿王的焦躁和不安,掐着婉月脖子的手又再紧了一些,他朗声说:“王爷,在下和你谈一个条件,若是谈妥了,我一定放了司马夫人。”
“你想要什么?”
“只要王爷孤身进城,我立刻就放了司马夫人。”
让他孤身进城,无疑于叫他进去送死。齐楚天在旁也按捺不住,朝着城楼喊道:“水霁,王爷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这般狼子野心,要这样害王爷!”
“哼,不薄?”水霁愤愤道,“你的死鬼老爹仗着自己的王爷之尊便抢走了如意,临死了还把世子之位传给了你。你当了王爷之后,又何尝对子汶和如意母子好过?他们整日担惊受怕,就怕行差踏错,将你惹怒。唐渊,你的命难道就天生比我儿子的命好?哼,我不相信,我只信这世上任何权势都是有能者得之,无论如何我都要争上一争!”
睿王一惊,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水霁会这般相助唐滔,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层缘故。原本他还顾念着兄弟之情,不打算对唐滔痛下杀手,但此刻看到婉月被这般折磨,又得知他并非自己亲弟,心
中早已决定要将这对不知廉耻、心狠手辣的父子千刀万剐!
齐楚天在睿王耳边轻声道:“王爷,千万不可答应,若是你进城,就必死无疑。”
睿王驱马行到军中车辇处,向里面坐着的鹤敬问道:“鹤先生,你可有什么办法?”
鹤敬一脸沉重,此时此刻,就算是司马晋在,只怕也没办法确保婉月和睿王都全身而退吧。鹤敬摇摇头,良久,才道:“王爷,您身系万千将士的性命,身负重任,唯今之计,只有牺牲司马夫人,破城平乱。”
“牺牲婉月……”睿王的眼中一片血红,“还有别的办法吗?”
“若能有别的办法,以水霁之智自然也会想到,他没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博的就是王爷对婉月先生的一片深情啊,王爷,大事为重啊!”
城楼上,水霁的声音复又传来:“唐渊,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
睿王仍有一丝犹豫,并未立即回答。
婉月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凄厉的笑容,她沉着嗓子,嘲讽般地对水霁说:“哼,输的人还是你。”
水霁目露凶光,取过一把寒亮的匕首,猛得便朝婉月身上捅去,她的左肩上顿时鲜血直漫,染红了衣衫。婉月疼得一声惨叫,差点晕死过去。
她咬牙忍住,鼻尖上已是冷汗直冒,侧过脸,仍是一脸鄙夷的嘲笑:“水霁,你输了,就算你杀了我,睿王也不会进城的。”
水霁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一场博弈,若是他输,最后的下场便是粉身碎骨。他举起匕首,又再高声喊道:“唐渊,我数到三,若是你再不答应,我就捅第二刀下去!”
“一、二、……”
“慢着,”睿王仰起头,悲伤与柔情此际在他的脸上凝成一处,渲金的日光洒在他的眉眼之上,即使相隔甚远,却依然能感受到他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深切的情意。
“水霁,你最好说话算话,若我进城,你马上放了婉月,否则我要你们全城跟着陪葬!”
他的话清晰地传到了婉月耳中,孤身进城,就是死路一条。睿王啊睿王,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婉月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城楼下喊道:“不,不能进城……”她哑着嗓子,微弱的声音丝丝传进了睿王的耳中。
水霁用力捂住婉月的嘴,将她拖下了城楼。
睿王孤身策马向城门驶去,身后是齐楚天和鹤敬无可奈何的哀叹。
水霁擒着已是奄奄一息的婉月,慢慢走来,在离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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