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冠子》第52章


然而,婉月被囚于此的消息封锁得极为严密,因此睿王派出查询的人,几个月来仍是没有一点消息。
萱玉诞下的小公子已满百日,这孩子不像其他婴孩总是啼哭不止,他哭得很少,可偏偏每当睿王要抱他之时,他便会扯开了嗓子大声哭常常惹得睿王十分扫兴,因此每天里来看他的时间也减少了。
小公子单名一个“止”字,睿王希望在他诞下之后,天下战乱能快些停止,尽早一统天下。
这一日,萱玉抱着公子止正往园中去,海棠树下见着书瑾领着小恪儿正在玩耍,书瑾摇着一个小波浪鼓,发出咚咚的声音,小恪儿觉得好听便拍着手呵呵笑着。
不一会儿小六拿了一件小披风跑了过来,朝书瑾说道:“王爷吩咐我把小恪儿抱进去,他心里惦念着呢!”
萱玉站在一旁,心里顿时恼火,自己的孩子只是偶尔才来看看,对别人家的孩子却这么上心。她将公子止抱给了一旁的云枝,故意走过去狠狠地撞了书瑾一下,她这一下用力甚大,又是从背后撞去,书瑾都没个提防,一下子往前摔去,小恪儿便脱了手就要坠地。
书瑾是个忠心护主的,眼看着恪儿就要掉在一旁的石头上,心里一急,便猛得飞扑了过去,虽是接住了恪儿,但她却重重摔在了地上,脚上一阵锥心的疼痛。
她蒙着泪眼望着眼前站着的萱玉,只能紧紧抱着恪儿却不敢说话。
“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把孩子摔坏了,王爷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书瑾不敢反驳,只得小声回道:“是奴婢大意,请夫人恕罪。”
萱玉冷冷看了她和怀里的孩子一眼,径直走了,她心里算是出了一口气,可却不知道,就因为她这一撞,书瑾的脚踝骨却摔裂了。
华大夫来看了看,说是要两三个月才能长好,这段日子怕是不能照顾小恪儿了。
睿王只当她是自己不小心才会摔成这样,还差点连累了恪儿,心里也是很不高兴。小六本想对王爷说出实情,却被书瑾拦了下来,她劝小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事事都要争个理,说不定要吃更大的亏,小六听她这番苦劝,才肯作罢。
少了书瑾,恪儿的生活照顾一时间不知道该交给谁好,为这事,睿王也是大伤脑筋。
这日,他本想去看看恪儿,一进房门,便听到一个柔柔的语声正在逗着恪儿,其间还夹杂着他的笑声。
小恪儿正抓着她手中的一串彩珠儿,玩得兴起。
她见了睿王,便把恪儿放了下来,盈盈拜下。
“青莲,你怎么来了?”
青莲回道:“我见书瑾姐姐摔伤了脚行动不便,小恪儿又不能没人照顾,便想来看看,谁知这小家伙还黏上我了呢。”
睿王看去,恪儿似乎的确很喜欢青莲,而这丫头倒也是个能干的人,他便道:“那这段日子,我便将恪儿交给你照顾,可好?”
青莲似乎有些微微惊讶,忙道:“奴婢一直在王爷房里伺候,只怕……”
“你先照顾着恪儿,等书瑾伤好了,你再回来也不打紧。”
睿王将司马恪交给了青莲,虽然她表面上似乎有些不情愿,但在睿王走后,却露出了一抹得意的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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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放灯 。。。
睿王府守卫森严,再加上小六也每日里寸步不离司马恪,青莲心中暗暗着急,盘算着法子想着如何带他前去东南。
在睿王手下有一个严密的组织,这个组织称为“东风门”,专门是为睿王收集各类情报。他常常料敌先机、出奇制胜,东风门在其中功不可没。
东风门由齐楚天率领统配,几个月来已经派出去了不少人探查婉月消息,下了死令,必要寻得军师下落。
这一日是婉月生辰。明月初升,外面便听有人拜访,无涯穿着一身淡紫的袍子,发髻上插着一支剔透的玉凤簪,衬着他在风中飘逸的青丝和那一对紫色的眸子更显俊逸。
婉月打开门,望着站在木槿树下的无涯。他浅浅一笑,端起手中的贺礼:“月儿,今日是你的生辰,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婉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邀了进去。
今日婉月并没有冷冷地对他板着脸,而是淡淡透出些温柔的笑意,无涯没想到有这个待遇,一时凝神看着,仿佛有些飘飘然了。
他拿出手中的贺礼,道:“月儿,这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东西,不知可还钟你的意?”
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副晶莹玲珑的棋子。黑子透骨幽滟,白子仿若冰肌玉骨,拿在手里是一阵透心的凉意。
她早听说东海有一种冰玉,玉质清凉,冷澈冰寒,极为难得。
这棋子,应该便是用冰玉所作。
这礼物送得既合婉月的心意,又情意极重。她婉媚一笑,谢道:“师兄深情厚意,月儿自然是喜欢的。”
天色尚早,婉月拿出棋盘,摆开阵势:“师兄可愿与我杀一盘?”
她今日这般高的兴致,声音动听得让人如饮醇醪,无涯不由心旌荡漾,他虽喜欢看婉月生气的样子,但更喜欢看她欢喜的神情。
从前在悠然谷,她从不对着他笑,总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那个时候他便想,若是不能让她爱,便让她恨好了,恨到了骨头里,心里总还能留下一分位置。
在前往白云山的路上,那一晚,他帮婉月解毒,占了她的身子。清醒过来的婉月一整个晚上都哀怨无比的看着他,那一刻除却一丝的心痛,他也不由想,你终于永远也不会忘了我了。
今天的婉月真是不同,无涯那淡的透明般的面容上展开一抹浅淡的笑,如春花映梨水。
无涯的棋艺本也不差,可今日却心猿意马,不到一个时辰,便败下了阵来,推开棋子,笑道:“月儿,你始终是技高一筹。”
“是师兄故意让我的吧。”婉月一边拢起残局,一边淡淡笑说。
他突然一下握住了婉月的手,扇睫轻颤,目光炫炫有如晨星。婉月却不去望他的眼瞳,只是起身轻轻推开他,柔声道:“我准备了酒菜,若是师兄不嫌弃,不如一起吃一顿便饭可好?”
酒香甘醇,佳肴可口,酒过三巡之后,无涯已经有些微醺了,婉月仍在一杯一杯地给他杯中斟酒,无涯突然将婉月一揽,她整个人儿便跌入了他的怀中。
他身上的酒气一丝丝钻进鼻中,婉月想要挣开,却被他箍得更紧。
“你今日对我这般温柔,还给我灌下这么多酒,月儿啊,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师兄说笑了,我已经身陷于此,就是插翅也难飞,哪里有什么主意可打?再说,你早说过自己百毒不侵,我会不会那么傻,在酒菜中下毒?”她轻叹道,“我知道师兄待我一片真心,今日不过是想借着生辰略表心意罢了。”这番话说得镇定自若,她凝视着无涯的紫瞳。
那对眸子起先还有些疑虑和不惑,慢慢地却终于和缓了下来,松开了手臂,“月儿,若你是真心,我心里可比什么都欢喜。”
婉月幽幽又道:“今日是我的生辰,我想对月祝祷,给九泉之下的宁远祈福。”
“你这么念着他……真是他的福分。”紫眸之中是一股说不出的羡慕。
婉月从一旁橱中拿出一盏竹篾所制的大纸灯,这灯外面糊着一层纱棉纸,底部呈圆筒形,在灯底部的支架中间放着一支短小的烛火。
“用这个祈福?”无涯从未见过这个玩意儿,不由有些好奇。
“我听人说人死之后,善心之人便会上天,只有作恶多端的人才会下地狱。宁远生性善良,他死后一定是会去天上的是不是?”婉月轻轻摩挲着纸灯的外层,喃喃自语,“总要写些什么……”
她提起笔来,提了两行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微微烛光从里面映照出来,映红了他们的脸儿。
“等等,”无涯仍是有些不放心,“你该不会是想将纸灯放出去传递什么消息吧?”
婉月脸色一沉,有些嗔怒:“这纸灯里里外外你都看见了,我哪有什么消息可传递?更何况,就这么一盏灯,飞到半空烛火就熄灭了,你以为谁能看到?”
“好了,月儿你别生气。”无涯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不该这么不信任她,便由着她去了。
那一晚,一共放了九九八十一盏纸灯,婉月说那是佛家的轮回之数,每一盏上都写了这两行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婉月望着升空而起的明灯,心中暗暗祈祷,只愿司马晋在天之灵保佑,她能尽早脱离这个泥沼。
这些升空明灯,第二日便成为了云川城中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就连廖迁也听说了此事。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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