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冠子》第63章


“对了王爷,恪儿在哪里?”婉月何等聪明,再加上以她对睿王的了解,无涯所说的那番话她又怎会相信?
“婉月,你放心,恪儿已经回到沧平了,他现在很安全。”只有当所有人都以为司马恪已经死了,才不会再起害他之心,这是睿王保护恪儿的方式,而他相信,就算婉月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一定知道,那不过是个谎言罢了。
那一日在云川,青莲带着不停啼哭的小恪儿住在客栈里,小孩儿清亮的哭声早已惊动了睿王和齐楚天。那天夜晚,青莲抱着司马恪悄悄地赶到墓地中,等着听到笛声前来的无涯,可却没有注意后面一直暗中尾随着她的齐楚天。
齐楚天听着他们的一番对话,心中暗惊。他虽一直觉得青莲身份颇有可疑,但却没有想到,背后还藏着这样的阴谋,他们利用司马恪,目的就是逼迫被软禁在云川的婉月。
可不知为什么,后来的事情却又发生了变化,那个妖孽的白衣男子没有带走司马恪,而是让青莲带回沧平。齐楚天有些惊疑,想要看看青莲究竟会怎么做,便仍躲在暗处,没有出来。
后来水霁就出现了,一段时日未见,这个老头儿更加的精明厉害起来。青莲受了伤,躺在一旁,此时的齐楚天自然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抢走恪儿,便趁他不备,在其背上砍了一刀。
回到沧平,青莲感恩齐楚天的救命之恩,便说出了东南王廖迁的险恶用心,若是他们不死心,司马恪仍会有危险。
睿王思虑再三,便传出了已经将叛臣之子诛杀的消息,一来暂保司马恪的性命,二来,若是婉月明白他的心,他们便能联手唱一出好戏。
将计就计,以此为契,但若他们二人没有这样的默契,又怎会令敌军受到如此挫败?廖迁虽然老奸巨猾,不肯轻易信人,但就连他也被“丧子”的传闻给骗过了,若非如此,婉月受制于人,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就逃出来。
“一切都过去了……”睿王将婉月轻轻揽在怀中,拍着她的肩,那是一种久违的温柔,“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明天我们一起回沧平。”
冬临,又是一年雪花漫天,一路回程,放眼望去,满地都是银装素裹。人说近乡情怯,沧平虽不是故乡,可当马车越来越临近之时,婉月却是百感交集。
这一年她的小恪儿一定长大了不少吧,还有宁远的坟,也不知有没有去照看打理,小六、书瑾、还有她的幽客居,住在邀月小筑的每一天,她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沧平的这些人、这些物。
“姐姐!”小六一见到婉月便飞奔着跑了出来,一头扑进了她的怀中,如同一个撒娇的孩子。
“小六,”一年没见,小六长高了不少,看起来已经是个翩翩少年了,只是脸似乎晒黑了,更多了一份男子汉的味道。婉月疼爱地抚摸着他,柔声问道,“告诉姐姐,这一年是在谁的军中历练?”
“是在二公子军中,姐姐不知,小六现在的骑射功夫可大有进步呢,我还向王爷请求,下一次若是出征,也请带我一起去呢!”他扬着头,脸上是一股自信得意的神情。
还有书瑾,一段日子不见,人也更加清秀温婉起来了,路上便已经听睿王说了,书瑾的年纪不小,本想要将她配给一个好人家嫁出去的,可书瑾心里念着婉月和小恪儿,自是不肯,还说只要军师有回幽客居的一天,她便要在那里一直守着。
其实在婉月的心中,也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姐妹一般了,书瑾的温柔、贤淑,还有在她身边陪伴的那些时日都是婉月心中永远惦念不忘的东西。
小恪儿已经会说话了,拉着青莲的手一晃一晃地跑了过来,可一到身前他却似乎并没看到婉月一般,而是直奔到睿王的怀里,绽开着笑脸,清脆地喊了一声:“王爷叔叔!”
睿王疼爱地抱起恪儿,对着婉月道:“那是娘,恪儿乖,快叫声娘。”
司马恪怔怔地望着婉月,“娘”在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是个久远模糊的印象了,他回过头靠在了睿王的肩上,仿佛是见着生人一般,一言不发。
婉月不由有些黯然,可也怨不得旁人,在恪儿成长的岁月中,她陪伴在身边的日子的确是太少了。眼角处不觉有些微微湿润,内疚自责之情顿生。
回到了幽客居,一切都是熟悉的情景,司马恪和书瑾都搬了回来,大家又像从前一样聚在了一处。屋里虽长久没人居住,但却干净整洁,就连司马晋的牌位上也是一尘不染。书瑾说,虽然这里没有人,但睿王却每天都命人前来打扫,吩咐一定要和婉月在的时候一个样子。
从前还在清平山的时候,她早已久闻沧平睿王的大名,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冷峻阴沉,雄才大志,又傲视天下的人,他是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只有天下江山才是他的唯一追求和归宿。
可自从到了这里,朝夕相处了这么多的时日,还有他所做的这一切,都不由令婉月慢慢动容,再冷的心也有冰融的一天,他的细致体贴,他的温柔痴情,还有他们之间那份惺惺相惜的默契。如今,在离开了一年多的时间又再回到幽客居时,其实此时的婉月,心境早已不同,经历了那么多的世事,她再也没办法掩藏那一颗早已被打动的心。
再强的女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最后,仍是逃不过情字这一关。
睿王率兵回城,因不是凯旋,并未大张旗鼓,就连王府中人也没有得到消息。将婉月送回幽客居之后,睿王信步而走,正巧路过了萱玉的屋子,他停了一停,心想,离开这么久,也有段时日没见到他们母子了,倒不如进去看一看。
屋中似乎有女子隐隐的啼哭,睿王有些奇怪,怎么萱玉好端端地哭起来了?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还没进里屋,却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
萱玉露着半截玉臂,身上似乎只穿着一件贴身亵衣,头发散乱,靠着床沿边正低低抽泣着,而床上还有另一个男人,半露着上身,展开一双长臂环住了萱玉,似乎是在柔声劝慰:“可别再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绞起来了。”
躲在纱帐之后的睿王又惊又怒,只觉胸中有一团火熊熊烧了起来,他怎能相信会在自己妻子的房中看到这肮脏不伦的一幕?
难怪自从萱玉进门之后,唐淇对他的态度便大不如前,只有恭敬却无从前的亲近,除了军务上的事宜之外,他们越来越疏远。从前他一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而直到今日他才终于发现,自己的弟弟竟然背着他做出如此的勾当!
睿王强耐住腹中的怒火,仔细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听萱玉抽抽噎噎地对唐淇道:“你那母亲可是看我越来越不顺眼了,昨天将我唤到了她的房中,莫名其妙和我说了一大通话。”
“她……她又和你说什么?”
萱玉抹了抹眼泪,“还不是说些什么女人家三从四德的事情,我就不懂她为什么总是要针对我。昨天被她气了还不够,现在你还要说些惹我伤心的话。”
想是刚才唐淇在床上说了什么得罪的萱玉,这才令她嘤嘤啼哭。
唐淇忙小心陪着不是,搂着萱玉的手臂也收得更紧了,“其实,其实我娘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
萱玉一惊,回眸望着唐淇,甚是慌张,“你……你怎么不早说!”
“你放心,我娘她不会说出去的,其实她也劝过我好几次,让我赶紧回驻地去,安安分分做个守将,可是萱玉,你是知道的,我真的舍不得你,还有……还有我们的儿子!”
“子汶,你对我的情意我又怎会不知?我嫁到这里两年多了,整座王府里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只可惜,只可惜我们却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我可以成全你们!”睿王阴冷的声音在屋中响起,这对相拥而坐的赤身男女顿时惊慌失措。
他的眼神如同冰刀一般划过两人,手中的长剑直抵萱玉的前胸,稍一向前,便会刺入。唐淇忙挡在了萱玉身前,跪下道:“大哥,是我对不起你,和大嫂无关,你要杀,杀我便是!”他说得倒是大义凛然,无所畏惧。
睿王冷笑一声,脸上却仍是冷静的怒意,“大嫂,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叔嫂通奸,你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子汶,我一向待你不薄,你们今日做出这等事来,我又如何再能容你?”
萱玉见睿王怒气丛丛,脸上杀意顿先,片刻之间,唐淇便会送命。她原本是个弱女子,此时却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止住了哭声,大声喊道:“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来的确该杀,可你呢?从你把我娶进门开始,有何曾有过一日的怜惜?”她所有的委屈都涌上了心头,此刻便似要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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