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侄女不好嫁》第91章


略顿一顿,又道:“或者,你可以唤庭然陪你同去。”
乔嫣然再默默善了一哉,若是唤了乔庭然,不等于告诉孔海繁,她这么大一个人,出个恭竟还要哥哥陪着,呃,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来着……
于是,乔嫣然第一次在出恭时,有了极其复杂的感觉。
等她出恭完毕净手出来后,发现她的脸,基本还是丢到姥姥家去喽,只见乔庭然、孔海繁和骆承志同站一处聊天,瞧见她和竹雨出来,乔庭然冲她摆一摆手,催道:“嫣然,快点,落烟煎好了药,正等着你过去喝。”
第79章 ——第79章 ——
遵照陈文肃的医嘱,乔嫣然需每餐两刻钟前用药。
遵照盛怀泽的嘱托;乔庭然务必对乔嫣然时刻形影不离;别的任何人,谁也无法得到他百分之百的信任。
有了前车之鉴;乔庭然早已发誓;必定不会再有后车之覆;故乔嫣然后脚刚迈离他的视线,乔庭然立即果断得撤手;尾随到了乔嫣然身后;孔海繁深知乔庭然是号不把对手揍趴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暴武狂分子;这么干脆利索的冷落还没累趴下的他,也就好奇的跟上去一探究竟。
然后,孔海繁有点囧。
他们三人在一起时,啥事没干过,就是吧,共同给一个出恭的姑娘守门,倒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不过吧,看骆承志这么面无表情,乔庭然又这么若无其事,他似乎也不能太囧囧有神,不然吧,也显得他太土老帽了不是,密密麻麻的敌军围着他时,他尚且镇定地面不改色,这么点小囧事,应付起来还不是小菜一碟,于是,面色如常的与其余二人谈笑风生。
这三个大老爷们神色很如常,乔嫣然却极其不淡定了,不知不觉中,脸色比身上穿的绯色衣裙,还红了些,听到乔庭然的催促服药声后只应道:“知道啦。”
说罢,直接携了竹雨回依柳院服药。
三人都在后头跟着,乔庭然是因为乔嫣然绝对不能离开他的视线,骆承志的原因也大致如此,至于孔海繁,他专门绕道杨柳城,就是来瞧这俩人,让他坐客厅孤零零喝茶,他还不如拎包袱走人。
明寅四年初的寒山寺大案,以及再度掀起的奏请立后风波,孔海繁虽远在边疆,却也略有耳闻,亲眼得见这话题中心的人物,不由赞道:“庭然,你这妹子生的可真俊,比我们楼兰的漠瑶花还好看。”
漠瑶花乃楼兰名花,并非因它有多么姿娇态娆,而是因为它的独一无二,只能存活于楼兰的大地,纵然连根带土移到别的地方,也活不长久。
其实那花也没多么好看,至少在乔庭然眼中,那绿叶子稀稀疏疏没几片,叶形是宽阔的芭蕉状,花的形色和白茉莉也差不离,与他爹精养的珍稀花种,差得实在远了去。
这等胸无点墨的夸奖之语,比乔庭然之前搜肠刮肚的称赞之句更直白,乔庭然却听的十分高兴,比漠瑶花还独一无二,那自然是至高无上的上上之好,乔庭然拍一拍孔海繁的肩膀,又是沧桑又是愉悦地叹道:“黑炭头,你的眼光真是不赖,我这妹子,可是京城响当当的美人。”
想了一想,却不忘提点道:“黑炭头,咱们兄弟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不许对我妹子乱起心思,不然,不是被砍上面,就是被割下面,你可自己掂量清楚。”
伸手戳一戳脑门顶的天空,眉头微蹙道:“我离京前,上头特意给我有交代,谁若对她存了别样心思,该剐就剐……跟我前来的那些侍卫,虽然听我之命,可忠心的却不是我,他们若是偷打小报告,我也管不着。”
乔庭然以手指天,又言明是他的上头,不言而喻,乃是特指天子之意。
孔海繁不由抖一抖脖子,善了个哉的,他脖子上的家伙还要留着吃饭用,下面更还要替他老孔家传宗接代用,哪一处都丢不得,忙郑重表明自己的清白:“我先前只是玩笑之语!我只待三天就走!我老娘还等着我回去过年呢。”
又指一指骆承志,下意识地思量琢磨道:“庭然,你该多多提醒将军,他这么朝夕相对你妹子……”
话到一半,兀自停下语端,呃,就骆承志那冷冷淡淡生人勿近的性子,会喜欢女人么,大将军的女儿虽泼辣了些,可生的那般貌美,骆承志不也没瞧上么,庭然这妹子,虽然更好看些,可这么弱不禁风,骆承志大概也应瞧不上吧,呃,不过,有那么多漂亮的妹子曾示好骆承志,他一个也没瞧上过,这家伙该不会有啥问题吧,呃,一念至此,望向骆承志的目光不由古怪起来,他以前怎么就没意识到呢。
骆承志会对自家妹子别有用心,乔庭然似乎完全没想到过这一层,听到孔海繁的提醒,很是低语疑惑:“这块冰疙瘩?”
慢慢凑近骆承志的脸,认真道:“骆承志,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你可别让我难做。”
面对孔海繁的古怪目光,和乔庭然的善意提醒,骆承志只冷冷淡淡“嗯”了一声。
乔庭然看不出任何端倪,撤回脸后凝视晴空碧澈,道:“承志,我执意邀你一道前来,只是想我妹妹的安全,多一重保障,你是我朋友,我可不想因此而害了你。”
骆承志肃冷着脸,声无起伏道:“你想太多了。”
乔庭然抓一抓头发,怒道:“我本来没想这么多,都是黑炭头多嘴!”
孔海繁自觉挺冤枉:“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嘛。”
乔庭然哈哈一笑,朗声道:“难得咱们三个齐聚在一处,中午好好喝几杯。”刚说完,又敲一敲自己的脑门,低叹道:“哎哟喂,高兴傻了,我已戒酒了。”
孔海繁甚是惊异,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难以置信道:“你这个大酒缸,竟然会戒酒!”
乔庭然寞落一笑,似有悔伤:“贪杯误事,我以后再也不喝了。”
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在方府和方老头喝到酩酊大醉,若是早早回了家,与乔嫣然一道前往寒山寺,他一定不会让她受伤,他一直都在后悔。
世上灵丹妙药有很多,却独独没有一味后悔药。
两刻钟后,午饭时间到。
乔庭然面临一个略困难的选择,若他与乔嫣然一道用饭,自然就不能和孔海繁把言欢畅,若他与孔海繁一道吃饭,把自个妹子单独撂在屋里吃独食,他又放心不下。
最后,他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乔嫣然在屋内由落烟、竹雨陪着进餐,他嘛,就在院内和孔海繁、骆承志吃饭。
耳边听着乔庭然与孔海繁海天阔地得瞎侃,骆承志偶尔会有冷语几句,乔嫣然略纠结地嚼着一块山药糕,唉,继三人共同替她守了一回恭门后,这算是又一起守护她吃饭了么,怎么感觉就是怪怪的咧。
午饭后,乔嫣然照例午睡,翻了半天,愣是没睡着。
竹雨轻步走在纱帐外,柔声道:“小姐睡不着么?”
乔嫣然撑臂坐起身来,道:“不是太困。”
竹雨揭开垂纱软帐,忙叠了两只软枕,放在乔嫣然腰后让她倚着,轻声笑道:“那我陪小姐说会儿话。”
乔嫣然拍一拍床沿,笑道:“坐这吧。”
竹雨依言坐下,静声问道:“小姐是想老爷和夫人了么?”
乔嫣然拿起放在床头的一个香囊,其内装着安凝花瓣,安凝花有清心安神之效,闻着有助于她入眠,轻叹道:“他们年纪那么大了,还要为我日夜悬心。”
拉开香囊的系带,伸手捧出几朵安凝花,花瓣已失了鲜嫩的柔汁,呈现出枯萎之相,将之递予竹雨,吩咐道:“香味淡了,去换上新的花瓣。”
算一算日子,掀被起身,略怅然道:“又该给京中写信了。”
在临窗的书案前坐下,乔嫣然提笔蘸墨,笔迹淋漓和婉,给乔爹乔娘写下一封报平安的家书,言不在多而贵在精,两页纸已然足矣,而写予盛怀泽的那一封,她只能报以“安”之一字。
写完之后各自装好,又回到床上,慢慢睡下。
孔海繁到来的这三日,乔庭然为了不顾此失彼,和孔海繁骆承志兴致叙旧之时,乔嫣然总要被搁在一旁,自个默默地看书消遣。
时光悠然,无情又多情。
三日后,孔海繁将离,只有骆承志将他相送到大门口。
孔海繁挎着包袱,望着骆承志,见四下已无人,目光闪烁间欲言又止。
骆承志虽待人冷淡,却挺善解人意,出言问道:“海繁,你想说什么?”
某个问题一连憋了三天,孔海繁终于忍不住问骆承志,当然,语气是非常小心翼翼的:“将军,你是不是不能人道,所以才一直未娶妻……”
事关男人的某项尊严问题,如果孔海繁问的是乔庭然,乔庭然保管二话不说,先直接抡拳头暴揍上一顿,然后再回答他这个愚蠢到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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