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侄女不好嫁》第95章


乔云哲只需乔初然一句话一个眼神,便乖宝宝似和乔嫣然进了暖和的房间,十分安静的和乔嫣然待了片刻,小声道:“小姑姑,我想娘了。”
乔嫣然晃一晃怀里的乔云哲,低语喃喃:“那小哲乖乖睡觉,睡着了就能梦见你娘了。”外头有低语兮兮,乔嫣然坐的有些犯困,便又和去年一般,俩人抵着脑袋睡着了。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起时,乔嫣然朦朦胧胧醒来,乔云哲仍睡得死死的,将乔云哲放回床上睡好,乔嫣然伸手推开窗户,含笑拜年道:“大哥,三哥,新年好。”
犹豫了一下,再补充道:“骆公子,新年好。”
彼时,新年的炮竹声正在声声崩响,震耳欲聋,新年好的问候,骆承志是否有听到,乔嫣然不知道,一个在烛火明辉的窗口,一个在黑夜辽阔的院中,乔嫣然看不到骆承志的表情。
时光匆匆,多情又无情。
明寅五年,正月初五,乔初然携乔云哲返京。
朝雨轻尘,柳色青青,乔庭然手持一把紫竹油伞,笼罩在乔嫣然头上,见乔初然披着蓑衣的背影,已策马走远,温声道:“嫣然,回去吧。”
细雨绵绵,潺潺不绝,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愁。
乔嫣然有些惘然的轻笑:“三哥忘啦,今日该去见陈老先生了。”
果如贺伯所言,隔壁的陈氏医馆还在挂牌开诊。
乔嫣然擎出一截雪白的手腕,陈文肃伸指搭垂而上,继续闭目养神,乔庭然来的次数多了,一踏进医馆的大门,立马三缄其口,沉默当哑巴,他只要多说一个字,就要被陈文肃冷言招呼,而骆承志偶尔出一言半字,陈文肃却会变身话唠,简直太歧视人了有木有。
一时诊脉完毕,医馆内别无其他病患,留在杨柳城过年的陈容临,热情万分地招呼道:“外头正下着雨,乔世妹身子还弱,最好别冒雨,好不容易药剂减了量,若是再受了风寒,可就不太好啦,你们先在这里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
建议是还不错啦,不过在陈文肃的地盘,他们是不是只能当哑巴来着,乔嫣然婉言浅笑道:“不了,竹雨还等着我回去喝核桃山药羹,再说,这路就几步远,不碍事的。”
陈文肃年龄愈来愈大,脾气也随之愈来愈坏,闻得乔嫣然之语,冷冷言道:“你是大夫,还是容临是大夫!身为病人,自当遵从医嘱,你再病得严重,麻烦的会是老朽。”
斜一眼乔庭然,极是不悦道:“你的核桃山药羹,让这傻小子给你端来不就成了!反正路不远,端过来照样热热乎乎。”
再瞪一眼容临,直言训道:“前馆乃是问诊严肃之地,非病患不得久留,你不知道规矩么。”大手一挥,道:“带她到后堂避雨。”
乔嫣然、乔庭然和陈容临三人,皆被陈文肃灰头土脸的训了一通,唯独对骆承志格外青眼相待,陈容临表示很忧郁:大伯,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就那么好么,我才是你亲亲亲侄子好么。
正是新年,医馆内所有的学徒药童,皆被陈文肃放了春假,回去陪伴亲人,整个陈氏医馆,除了煮汤烧饭干些杂活的一对中年夫妇,只有陈文肃和陈容临两人。
将乔嫣然安置在后堂,陈容临亲自去端水待客,因乔嫣然不能饮茶,陈容临待一回客,却要准备两样水,乔庭然自然回去替妹妹端羹汤去了。
一时之间,空荡荡的后堂只有乔嫣然与骆承志两人,细雨疏疏,乔嫣然坐在屋内的椅子上,骆承志沉寂的站在门口。
第83章 ——第83章 ——
庭院之中;雨打落花;零落成泥。
下雨的天气,果然极让人讨厌。
乔嫣然站起身来,裙摆旋出一朵清丽的紫花间,已走至门口,守在门口的骆承志扭过脸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冰块脸,乔嫣然皱眉看他一眼,而后双臂展开;各拉一扇开着的雕花木门;“砰”的一声;用力关紧。
最近;不见到骆承志,感觉各种……良好,一看到骆承志,简直各种……烦躁。
关上门,嗯,眼不见心不烦。
待陈容临捧着托盘归来之时,乔嫣然已经捧着碗,在喝滚热香甜的核桃山药羹,甚至乔庭然与骆承志也各捧了一碗,脚步迈过门槛时,不由奇道:“庭然,你怎么比我还快?”
不走寻常路的乔庭然眉梢飞扬,道:“我翻墙过来的,自然快的很。”
眼神瞟一瞟桌面之上,自己直接搬过来的一口锅,笑眯眯地招呼道:“容临,你要不要也来一碗?我家竹雨烹羹的手艺,好的很。”
好大一口锅……
陈容临神色略微有些无语,已听乔嫣然笑语柔和道:“陈世兄,你给陈老先生也盛一碗,端送过去吧,我们……不太敢去。”
放下手中托盘,陈容临温声言道:“我大伯面冷心热,其实好相处的很。”掀开盖子,拿起旁边一只翠玉瓷碗,盛出冒着热气的羹汤,笑道:“那我便不客气啦。”
乔嫣然眼波流动,道:“你请我们避雨,我们请你喝碗热羹,礼尚往来嘛,不用客气。”
陈容临盛好一碗,先给陈文肃端了过去,乔嫣然心不在焉的小口喝着热羹,乔庭然呼噜噜灌下一碗,立即又来一碗,再来一碗的同时不忘问骆承志:“承志,你还要来点么?”
碗中热气雾腾腾弥漫,也熏不软和骆承志的冰块脸,骆承志端着被强塞在手的羹碗,冷脸道:“不要。”
不要拉倒,乔庭然果断迅速的倒完锅底,在乔嫣然极是无语的目光中,仰脖将最后一碗核桃山药羹,以豪迈饮酒的姿势喝尽,连喝三碗,乔庭然爽歪歪地放下碗赞道:“这道羹就要又热又甜,喝起来才够味!明天,让竹雨再多煮些。”
瞅一眼乔嫣然,见她还剩了大半碗,催道:“嫣然,快些喝。”
乔嫣然简直不想搭理他了,她才刚说要陈容临也喝一碗,你就将锅底摆平了干净,你老这样子拆我的台真的好么,人喜话唠,人烦话少,于是,烦躁的乔嫣然答的话句又短字数又少,堪堪只有两个字:“太热。”
哪里热啦,乔庭然的目光放过娇气的妹妹,再瞥一眼骆承志,发现他竟几乎一点没动,蹙眉道:“承志,这羹不好喝么,你怎么都不动?”
骆承志言简意赅道:“太甜。”
乔庭然嬉皮笑脸道:“那我给你加点盐?”
骆承志沉默片刻,放下碗,干脆不喝了。
脚步声传来,归返的陈容临默默看一眼乔嫣然,乔世妹,你的礼尚往来呢,咳,最后只得自己喝自己泡的茶。
雨一直下,这样的天气,乔嫣然应该舒舒服服窝在床里,而不是干干巴巴坐在椅子中,于是对乔庭然道:“三哥,我想回去。”
乔庭然正热火朝天得和陈容临说话,闻言,指一指门外绵绵细雨,笑道:“外头还下雨呢,过会儿停了,我们再回去。”
乔嫣然眸光清澈,不悦道:“三哥,天要下雨,会下多长时辰,这个不由你来决定,若是今天一整日雨都不停,我们还要在这坐一天么?”
乔庭然微一沉吟:好像是这么个理。
一炷香时间后,乔嫣然钻到了舒服的被窝里,打了几个滚后,发现竟然烦得睡不着,于是下床,坐到窗前的书案上,开始写佛经。
常抄录的佛经,乔嫣然早已熟记在心,不用翻看样本,笔下字迹已流畅的书写开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不生不灭……”
这几日常阴雨连绵,乔嫣然不便出门,闲极无聊之下,便日复一日地默写佛经,待天气放晴时,已经写了好厚一摞,乔嫣然吩咐落烟道:“将这些烧给佛主吧。”
明寅五年,正月初十,晴好。
阳光密丝如缕,乔嫣然坐在院中,被晒的很是舒服,不由微微瞌眼,耳中听到有人过来,懒懒睁开眼睛,却见是眉花眼笑的花小施。
花小施走近跟前,直接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喜唤一声:“小姐!”
乔嫣然掩唇轻笑,奇道:“小施,怎么突然行这么大礼?”
花小施先恭敬地磕了个头,然后喜气洋洋大声道:“小姐,您前年说过,等奴才满了二十岁,就答应奴才娶竹雨,奴才今天已满二十岁,能不能把竹雨摘走啦?”
竹雨已过十八,花小施也满二十,焉有不成全之理,乔嫣然微微而笑:“准啦,日后要好好待她。”
花小施双目异彩涟涟,喜意直冲眉梢:“谢谢小姐成全!”谢过之后,却不起身,神采飞扬道:“贺伯已帮奴才选了几个好日子,最近的一天是正月十五,小姐,您看上元节那天好么?”
……善了个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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