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晨光里》第299章


对付象仇九这样的普通人,那还是游刃有余。他引经据典,旁证博引,口齿伶俐,将仇九说得张口结舌毫无插嘴的余地,差点又冲上去揍他。
仇九毕竟是一个粗人,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字也不认识几个。如果不是早年风五娘受那一场磨难,他这一辈子别说郡主了,他连郡主身边的宫人都娶不起。所以李驸马身体一好,他立刻熄了菜。他会的,无非就是冲上去打一顿,骂一通,装一装无赖。让他去引经据典的和人吵架,还不如让他充军发配呢。
刘成一看这样不行,便在京城里花重金替仇九寻觅了一个不怕死的讼师,这个讼师乃是有名的滚刀肉,举人出身,平时最爱替人扯皮打官司,要价甚高,如果输了,要五十贯,如果赢了,则要一百贯。
董讼师往堂上一站,便滔滔不绝犹如黄河之水,李驸马引经据典,他也跟着引经据典,从三皇五帝夏商周一直说到周礼,再从周礼说到仪礼,又从仪礼说到宋朝的律法,又把全国各种打人的案例一件件的摆在堂上说,把李驸马听得目瞪口呆。府衙外的民众们听得目炫神迷,还是读书人会吵架啊!哪象前几天仇九和李驸马吵架,无非是我干你大爷,我干你大娘,姥姥的,他娘的之类,哪里象今天这样,简直就是口绽莲花,触之皆香……
开封府的民众们大呼过瘾,希望天天都有这样精彩的案件发生,可以让他们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把堂上的包拯听得直呼可惜,这样的好口才居然不肯去考进士真是可惜了。
随着堂上争吵的白热化,外面的那些酒楼、分茶馆、饮食铺子、各大妓馆纷纷请了秀才或者举人帮着自家编段子,要求段子越离奇越好,越出乎意料越好,甚至有的要求越血腥越好,不过几天的时间,整个东京汴梁城,随便踏入任何一家店铺,只要是里面有说书先生,便能听到“列位看官,今日小可说的乃是前朝驸马,这驸马样貌鄙陋,却爱狎妓,每日流连与妓馆之中,……”得,成纨绔了。
还有的说驸马与公主不合,在妓馆中为争一个清倌儿和某人大打出手,从早打到晚,又从晚打到早,俩人大战了上千回合未分出胜负,不知那清倌儿到底花落谁手,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到开封府请知府明断。得,开封府变成了帮人断清倌儿归属之地。
不能不说大宋朝风气非常的开通,都将驸马和公主调侃到这个份上了,那些个衙役和胥吏们还站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呢,根本没想起来这些人调侃的是驸马,是公主,这是有损皇室威严,得把这些人抓起来。
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说弱宋呢?因为宋朝皇室弱啊,不仅对外弱,对内更弱。
总之,这场殴打驸马的开局都是在妓馆里发生的。仇九当然无所谓了,他怕什么,他拍拍屁股就回宛丘了,驸马不行啊,驸马的家就在京城,这些流言蜚语怎么可以忍受。所以这几天驸马的兄长李璋,借口身体不适在家休养,再也不肯上朝了。
他不敢上朝啊,一上朝那些朝臣们就对他指指点点。早朝时大殿有上千个官员,这些官员一人说一句,那就是一千多句,谁能受得了?所以他也学了欧阳修,称自己时常昏厥,回家养病了。仁宗一看便知道他是装病,可是没办法,这是自己大表弟啊,得护着。
大笔一挥,批准他回府休养了。
李璋可以装病,可是仁宗不行啊,他是干着急没办法。这些人在市井中调侃驸马和公主,他当然知道。可是不敢出头辩解。因为人家说的对,确实是异辈通婚,确实是乱伦,自己虽然是用行孝这个借口掩盖着,可是毕竟是不光彩的。他更不敢抓人,不抓人的时候那些书生们还天天扛着夫子像在大街上乱转呢,要是抓了人那些人还不扛着夫子像窜到宣德楼让皇帝给夫子下跪。
左也不能,右也不能,仁宗便一天催包拯一次,要求他赶紧的把这个案子结了,咱们大家都清省了。
包拯郁闷的差点吐血了……
我倒是想结啊,可是怎么结?
是仇九殴打驸马有罪,判发配?还是驸马撞了孕妇有罪,判罚铜?
他也想和欧阳修一样,干脆也弄一个昏厥得了,可是他刚刚在上朝的时候提个开头,仁宗立刻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给岔过去。每次下朝的时候,几位相公都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唏嘘一番先后走了,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分担的。
这桩案子得断,不仅要断,还得明断,既要让书生们觉得公平,还得让大臣们觉得公正,更得让台官谏官们觉得合理,以免得他们在断过案后把自己往死里弹劾,最主要的是,还得保住仁宗的面子。
包拯一下子觉得自己似乎身处汪洋大海,从政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比这个更棘手的案子。
到底,该怎么断呢?
PS:
作者说,一世太短,想在书里多活几世。不疯魔,不成活,顺则人,逆则仙。——《逆水求仙》书号:2886827作者:我的温柔碎满地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此时,五月孟仲天气,气序清和,昼长人倦,惹得人日日发困。
这一日,吃过午饭后,只留邹晨一个人在房间内,杜昭和石竹石燕又在屋外自行便宜。邹晨一时无事,便倚着竹妃子榻,神情倦怠的胡乱翻着书页,看到游记里写开封府西湖东湖上游人如炽,画舫艉首,歌舞喧闹,昼夜无休,随便翻了几页便打起哈欠来。
刚刚闭上眼,便觉得有人在摇自己的身子,睁开眼一看,不是陈琦还是哪个?
“琦哥?你这是做甚?怎可随便进我的房间?杜妈妈怎么没拦着你?”邹晨问了他几句,又慵懒的伸了一下懒腰,极尽风情。
却只见陈琦神秘的眨眨眼,嘘了一声禁止她再说话,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邹晨不妨他力气如此大,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刚走了几步,却发现置身于一艘彩舟画舫之上。
待回头一看,只见岸上姿眠柳影,婆娑摇曳,人流穿梭,红霞映水,数艘画舫停在堤边,也有几艘由渔娘款款撑驾,渐渐驶离岸边。游人躲在船中纳凉避暑,散发披襟,酌酒狂歌,笙歌鼎沸,鼓吹喧天,隐隐听到妓子轻声吟唱,歌韵清圆,乐声嘹亮,“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喝彩叫好声,次第传来。
陈琦轻轻拉了邹晨的手,将她带到船舱之中。
但只见船舱之中跪坐着数名丽人,皆着艳丽的宽袍大衫,见到二人进舱,琴声袅袅,琵琶声催。又见箜篌两座。高三尺许,形如半边木梳,两名丽人盈盈侧坐,双手轻轻拨动箜篌,音声轻脆,如碎玉滚珠,雨落玉盘。黑漆镂花金装画台座,一张二十五弦琴瑟,有黑衣人跪坐琴后快速交动手臂轻盈弹奏,手腕晃动宛若流星。
乐声沉浸。美不胜收。
一架明金彩画屏风后,突然载歌载舞转出一队舞者来,身穿粉色薄纱宽衫。系明黄色腰带,腰垂流苏,腰肢盈盈堪握,削肩耸耸,手持鲜花一朵。随着乐声或旋或转,屏风后飘出一缕天籁之音:“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待唱到‘免使年少光阴虚过’之时,邹晨感觉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握紧。侧过头去,只见陈琦眸中露出温情一片,双目熠熠,碎芒闪动。
又听那声音唱道:“……思绵绵。夜永对景,那堪屈指。暗想从前。……对闲窗畔,停灯向晓,抱影无眠。”永夜无眠,不由得令人神动,邹晨微微闭上双眼,仔细侧耳谛听。
陈琦看着身侧的人儿嘴角含笑,秋水微闭,耳边却有一丝乱发轻拂。他伸出手轻轻的将碎鬓抹到了耳后,突然间,一阵电流划过,俩人各自颤抖了一下。邹晨猛的睁开眼,秋水中露出一丝慌乱和羞涩,脸飞红霞,勿勿将头侧过,却露出一抹凝脂般的玉颈来,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更衬得眉目如画,楚楚动人。陈琦眸中黑芒如漆,轻轻俯过身去,鼻息在邹晨耳边拂过,嘴里喃喃低唤:“晨妹妹!”邹晨轻颤了一下,抬起头与他双目互视,然后微微闭上,长睫抖动,嘴唇歙合,娇艳欲滴。
一丝滚烫,先是落在了邹晨的耳边,陈琦感觉怀中的人儿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复又游走到了玉颈之上,一声嘤咛自邹晨的喉间悄悄逸出。
船舱里安静了下来,歌舞声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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