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二嫁-茶禅一味》茶禅一味-第77章


“母亲,银儿来看你了!”宇川斯银孺慕地望着她,却不曾见她睁眼关注一下自己。
“嗯……”云儿淡淡地轻应一声,始终不曾睁眼。
宇川斯银眼里的孺慕渐渐退却,黑眸里叛逆再现,冷声质问:“父亲去世了,你都不去送他吗?”
云儿在听到这句话时,白眉微皱了一下,眼睛仍然紧闭着,瞬间又恢复平静,淡淡地说:“你出去吧,不用来看我!”
宇川斯银失望至极地大声问:“母亲,你为何要如此冷血?我是你的儿子,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现在去世的人是你的丈夫,你连一点点悲伤都不愿意给他,甚至不愿意去看他最后一眼。我恨你!”他的眼中聚集泪水,黑眸带着恨意地望着榻上的人,强忍着不愿意在她面前流泪,因为无用。从小,他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希望能得到她一丁点儿怜爱,却只换来一次次的绝望。
云儿缓缓睁开眼睛,静静地望着叛逆又愤怒的儿子,美眸里平静无波,淡声说:“快出去吧!外面很忙!”
宇川斯银握紧拳头,强忍愤怒地说:“今天你一定要去送他!来人,准备抬夫人去大堂!”他冷声命令,现在他是宇川家的当家人,有权决定一切。
“少主人!夫人不能踏出这个院子!这是老爷在生前下过的命令!”管家不知从何处闪身出来,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哼!那是父亲生前的命令,现在我是宇川家的主人!”宇川斯银冷冷地看着他。
“少主人,老爷说过,就算他死了,夫人也不能出去!除非……除非整个‘水云间’的人同时死去,否则,夫人都不能踏出此院。”管家从腰间弹出软剑,放在脖子处,镇静地望着宇川斯银。
“为什么?为什么她至死都不能出去?”宇川斯银倔犟的眼神闪了闪,管家武功高强,更是他的师傅,他不可能让管家死在自己面前,包括“水云间”所有的人,在这里的都是宇川家最精锐的守卫。
“银儿,你赶快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云儿淡淡地说完,冷漠地走进内室。
宇川斯银拧眉望着她冷漠的背影,愤然地转身走了出去,心中的悲凄和恨意达到极致。
“夫人,这是老爷让我给你的。他说,如果他有一天去世了,就让我将这封信给你!”管家站在内室门外,恭敬地递上信。
云儿开门接过信,然后关上门。
管家忠诚地退到院子外面,水云间所有人的命都是夫人的。突然,他听到“咚”的一声,类似重物倒地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他迅速闪身进入,却看到夫人已经晕倒,手上紧抓着那封信,紧闭的眼睛淌下泪水。
“夫人……夫人……”管家焦急地喊道。
云儿拒绝他的搀扶,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坐在床沿上,声音疲惫地说:“出去吧!我没事!”
管家不放心地退出去,迅速叫来丫环守在内室外面,以防再发生情况,低垂的眼里闪过深思。
原来,淡漠的人并不一定就无情……唉……
第64章 郊游交锋
屈浪在东都的私宅内,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正跟他轻松地坐在一起闲聊着,两人时而喝酒畅饮,时而开怀地大笑。
“宇川雄死了!死因不明,是在武皇的晚宴上突然暴毙。现在有传言,右相是被左相气死的,两人的权利之争,左相胜利!”屈浪一丝不漏地传达着“传言”。
年轻男子仍然自顾地喝着美酒,脸色平静,似是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屈浪可惜地摇摇头,失望地说:“我以为在为你接风的时候,说一些他的事情会让你高兴,原来你不太关心哦……”
年轻男子警告地瞥他一眼,慵懒地说:“不要随意猜测我的心思!”
“好……好……不猜!需要我去请他来府聚一聚吗?现在,左相可是我屈府的常客!”屈浪贼贼地建议。
年轻男子褐眸一眯,警告地看着他。
屈浪无动于衷地继续鹰上拔毛,痞痞地说:“你为了在淄京时不受注视,经常更换身份和面具,他能认出你来吗?”
年轻男子闻言神秘地一笑,褐眸浮现自信,傲然地说:“他是天下间唯一能捉住猎鹰的人!”
屈浪一怔,为他话里的深意而怔然,然后轻松地笑了。
……
无心是第一次到右相府,想不到却是来祭拜宇川雄的。他走进灵堂,虔诚地对着灵位拜了拜,然后走过去慰问右相的家人。
“艳妃、宇川公子,请节哀……”
“左相,我怕父亲大人承受不起你的这一拜,请让他走得安稳吧!”宇川艳冷冷地打断无心的慰问,言下之意就是,要他赶快走人。
“左相,我们不欢迎你!还有,我要告诉你,宇川家不是好欺负的。”宇川斯银憎恨地望着他的银色面具,今天的他,浑身充满着仇恨。
无心见状不以为意,也不去解释,现在这样的场合里死者为大,任何的辩驳和不合睦都是对死者最严重的亵渎。
“既然如此,那无心先告退!”无心微微作揖,静静地退出灵堂,跟前来拜祭的官员们淡淡地点头,走出右相府。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今天他突然不想坐马车,只想出去走走,心中抑郁不已。
当他走在一条通往繁华大街的弄巷时,一辆马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猛然在前面停住。
“左相,真是巧合啊!我要去郊外野游,你肯不肯赏光一同出游?”马车里传出屈浪的声音,就见他掀帘探出俊脸,期盼地望着他。
无心先是一怔,略沉吟了一会儿,跃上马车,钻进车内,却见里面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同在,他向那人微微点头,静静地坐在屈浪身侧,凝神想着心事。
屈浪黑眸闪过得意,用眼神告诉年轻男子,他胜利了,见无心出神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副心不焉地模样,调侃地问:“无心,今天怎么了?聪明绝世的左相也会有想不通的事情吗?”
无心懒懒地瞥他一眼,回敬道:“浪哥哥,聪明绝世并不好,那样的人往往寂寞无比。有时,当一个普通的平凡人会更幸福,也更幸运。”
年轻男子一直注视着无心,褐眸噙着笑意望着他,听到这话时微怔,露出兴味的笑容。
屈浪将俊脸凑到无心面前,用他那双魅人的俊眸眨巴眨巴地望着无心,让无心一愣,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将头伸到自己面前,虽然他很帅,但突然放大几倍,也很吓人的。年轻男子见状眉宇一拧,褐眸微眯。
屈浪好奇地问:“无心,你很寂寞吗?居然想当平凡的人,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成为你而不能吗?”
无心边往车门口稍稍移了移位子,以躲开屈浪热情的贴近,边回道:“我本就是平凡人,只是被世事所逼,成了一个站在风口浪尖的平凡人而已。”
屈浪刚要再靠近他一点儿,整个人却突然趴在了马车内,他咬牙瞪向后面的年轻男子,然后保持风度地端坐好,边整理衣裳边说:“今天浪哥哥就带你去一个非常好玩的地方,不要耷拉着小脑袋了,不适合你!”
无心慢慢调整好心态,向他灿然一笑,调侃地说:“好啊!这个世上若要论谁最会玩,恐怕无人能胜过你吧?”
在车内的两个男人顿时觉得空气一窒,无心刚才那个笑容绚烂得让人感到窒息,觉得车内的空气少了许多。
无心认真地看着那个年轻男子,恢复敏锐的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这种感觉在那个年轻男子注视着自己时,身体自然地反应着,他只在一个人的身边感受过这种强大的压力,那就是……
他深沉地看了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一眼,奇瞳内浮现恍然,为什么他想轻松一下都那么难?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都带着各种目的,让他整天紧绷着脑中的弦,如果有一天那根弦绷断时,不知会是什么情形。他的心,好累……好累……
车内顿时陷入沉默之中,无心懒懒地趴在车旁的锦垫上,淡声说:“浪哥哥,到了叫我!”
他选择对那个男人视而不见,疲累地趴着睡着了。这两个男人虽然有危险,但他知道他们不会害自己,甚至可以说,他们是他将来不可或缺的朋友,在淄京这个四面环敌的环境中,他们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安全的人。
突然袭来的疲累感,还有心底的疲乏,让无心只想静静地睡上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屈浪跟年轻男子对视一眼,彼此默契地不再出声,年轻男子拿出锦被轻轻盖在无心身上,宠溺地看着他背对着两人的背影。
……
马车来到远离东都的一处风景秀美的大山里,在一幢占地面积非常广的大宅面前缓缓停下,大门迅速打开,走出一位步伐矫健的男子,在两人面前报告了些什么,然后静静地退回宅内。
两人下车来到远离马车的地方,轻松地站着。
“他似乎发现你了!真让我吃惊!你甚至都没有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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