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怡梦》第106章


原本脸色铁青的李卫在听到我的声音后猛地顿住脚步,犹自不信的抬头看向我,语句不大通顺的结巴着,“西格格……侧……十四爷?”
“没错,正是本尊!”被她的滑稽样逗得乐了,不由配合的一般正经的对道。
“你怎么回来了?”佟氏显然没有被我俩的表现感染,柳眉倒竖的瞪着李卫,见我看她,不好意思的偏了偏头。
李卫没听出佟氏的言外音,呆愣的回到,“不是你让穗儿叫我回来的?”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这同时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跟李卫见面,托词说他迎九阿哥,当时我还纳闷为什么押解九阿哥还让堂堂二品大员亲力亲为呢。
话说我是不死该谢谢那叫穗儿的,那穗儿就是佟氏身边的丫头吧,见我欺到她的主子头上,心急的跑去把李卫叫了过来。原本佟氏支开她莫不是就是怕她漏了口风?亏我还自作多情是为了让我们有个私聊空间呢。
果然啊,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佟氏心眼这多?
“李卫!”我见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我跟一边的佟氏,显然有些不明状况,只好率先开口,“我来有事相求。”
李卫闻言很是不解,把官帽一摘,辫子一甩,大咧咧的点头,“不知是何事?”
“我们母子离了马兰峪,唯恐十四爷追至,急需一安身之处。”我的话说完,李卫毫不犹豫的点头,朝着佟氏说道,“去给侧福晋安排一处厢房。”
佟氏闻言,一个劲的朝李卫使眼色,李卫不解,最后不耐烦地甩手,“快去。”
“是。那几位随我来。”佟氏唯恐我与李卫再言及其他就要拉我们离开。可是我的目的还没达到,怎么善罢甘休?何况我的忆儿还在梳月的手上——梳月虽与我有些交情,但在面临九阿哥的事上终究做了取舍,留忆儿作人质。
“我还有话要私下里跟李卫说,夫人先带逝川去,我随后就来。”
眼见佟氏不情愿的笑着领走了逝川,我的心才稍稍安泰。在看着李卫,我只得鼓足勇气,“李卫,古语常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今日便是携恩求报而来。”
李卫被我的异常凝重的表情弄得一怔,原本平挺熨帖的眉毛也拧了弯,询问的看向我,“福晋的意思?”
“当今皇上虽然勤政,毕竟残暴酷利了些。再加上他的疑心之重,允祥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累死,赐死!我要救允祥。”我开诚布公,虽然李卫人粗,但是大义面前一向毫不含糊。
“可是我能帮到你吗?”李卫也正襟危坐,显然他知道我说的是实情。
“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我认真地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
李卫随即笑了,不以为然的转起自己的顶戴,“这有何难?”
他的轻松并没有感染我,我语重心长的说,“这恰是最难的。因为……”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黑亮的眼珠一瞬不动,“你担心十四爷或是皇上对之不利?”
若是真如他所说,我绝不会担心,可是那个炸弹是梳月!我的忆儿还在她的手中,所以我只能让李卫帮忙达成她的所求——见九阿哥最后一面。
昨天我跟她彻夜长谈,只因为要她明白九阿哥不能被劫,因为他的儿女妻妾尽在雍正手中,以九阿哥的脾气定不会苟且偷生。为今可行的便是见其最后一面,相忘于江湖。而她答应了。这样我才将孩子交给她。
“我的另一个女儿在别人手中,她要我来求你在九爷到此之后,安排一见。如此才会放了我的孩子。”我紧张的看着李卫,深怕他说一不字!
李卫皱着眉头,面色不好的看着我,问道,“只是一面?”
我点头。
“那好,老子就应了她,谅她不敢在我的地盘造次!”李卫字字说得铿锵有力,可又有些咬牙切齿。
“我再多问一句,皇上是不是准备赐死九阿哥了?”
李卫深深地看我一眼后,点头。
果然,一切都是定数。只是允祥,我能不能救你?
九阿哥与这一年的五月十五日抵拘禁地。当被押入四面加砌高墙,重兵把守的囚室时,他便会明白自此再无自由之理。
而梳月以同一时间带着忆儿到府衙,想要面见九阿哥。
“九爷今时不同往日,难为你一片痴心,老子便应了。只是你若想着劫囚……呵呵,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老子早已命人将其严加监视,任是只鸟儿雀也飞不出去。”李卫对于梳月的勇气还是颇为欣赏的,只是政治立场不同,让他不得不忠于职守。
梳月听后,脸色并无多大慌张,倒是朝着我俩深深一拜,“二位大恩,梳月今生无以为报。”
李卫最是见不得人家对他顶礼膜拜,不由脸一绷,不耐烦的挥手,“快去吧。”
梳月朝着李卫感恩戴德的叩了一头后,起身随着官差而去。
可是久久不见其归来,李卫不由有些不耐烦的磨叨开了,“女人家就是麻烦,这说个话还有没有完了?”
我逗逗怀里的忆儿,心里也开始犯着嘀咕,莫不是她舍不得走了吧?
果然担心什么来什么,不一会就见那官差来报,一脸的慌张,“大……大人,不好了,那女人赖在那里说什么不走了!我们拉她,她反而拔刀相向,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听完官差的话,我就见李卫脸上一白,鼻翼间的呼气粗重而浓厚,搭在桌上的手更是急不可耐的攥成了拳头。
“走,瞧瞧去!”他直接跳下椅子,那步子因为气愤而变得更加有力,恨不得将地上踩出一个坑来!
我顾不得多想,赶忙抱着孩子跟上,就见一件厚重的囚室外,一列官差将门口团团围住,丝毫不敢贸然举动。
李卫踹了一脚那挡路的官差,怒气腾腾的进了屋子,而屋里梳月正拔刀站在九阿哥的身边。
这时我才看到九阿哥的处境比我想象中还要悲惨许多——时值酷暑,墙高房小,胤禟铁锁在身,手足拘禁,一张俊逸的脸苍白中带着不正常的嫣红。什么笔、墨、床、帐、书、字、便冰,汤盏均无,这让自幼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得住?
难怪梳月不肯走了,就连我都不禁生出不忍。
可是李卫似是习以为常,并不关注这些,只是直直的锁着梳月,暴躁的问道,“你还想怎么样?你反了不成?”
梳月眼眶猩红的看着一边意识混沌的九阿哥,心疼的掉下眼泪,反口质问,“再怎么样,九爷还是天家贵胄,哪里轮得着你们这般作践?”
“什么作践?老子这是奉旨行事!”李卫不以为然的看着九阿哥,虽然眼中闪过不忍,可却强生生压下,他知道他是臣就该谨守臣的本分!他哪里看不出这是雍正在想方设法的揉搓往日与他为敌的兄弟啊。
我不禁想,若是允祥见了九阿哥今日下场,他的心情会怎样?可会寒心?易地而处,他可后悔生在皇家?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吗?他往日一心辅佐雍正,只为保全府上一干人,可今日他可会后悔?我想他如果知有今天,定不会再做同样的选择了吧。
“我不管,反正我不会离开,要我离开,除非我死!”梳月泪水滚落,那浓浓的哀戚与绝望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就在这个时候,九阿哥忽然笑了,意识迷蒙的他脸上带着安详的笑,“月儿,我梦见你了呢……”
轻飘飘的话语重重的落在每个人心上,我不由鼻酸的偏过了头。而梳月则猛然松开了手上的刀,扑腾跪地,泪如雨下的看着李卫,“李大人,我求你,我……求你,求你……让我陪他最后一程!”
我不认的看着地上的梳月,此刻的她那一身傲骨折尽,只剩作为一个普通女人的深入骨髓的无助,她在害怕,她在颤抖,无从宣泄的恐惧让她只能以额触地,一下一下砸出绝望的哀求。
凌乱的头发沾染上地上的尘土,洁白的额头绽出一朵鲜艳的梅花,那浓艳的红色一滴滴的在她的身下滴聚,最后融成一滩苦涩的红,绝望的红,撕心裂肺的红。
“你……”李卫被这中转变给惊呆,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就像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取舍一般。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泪流满面的看着梳月麻木的叩头动作,紧压在心中的话终究是说了出来。
这世间有什么比爱情最让人无法捉摸?有什么比爱情更让人神伤?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争为谁春?
“求你……求你……”梳月的声音随着力气的消耗变得虚弱,可是她还在坚持,坚持着最后的一份希望。
“你别磕了!”李卫猛地转过身子,迅速的用袖子擦过眼角,声如洪钟般吼道,“老子答应你!”
“梳月……你做到了!”我赶忙伸手去掺梳月,却在她不可置信的看过我时问道,“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我怎么听到他说答应留我照顾九爷呢?……你告诉我!我听没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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