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香.》第175章


该彪悍的时候彪悍,该装小白花的时候——
她也绝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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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绿的演技越来越好了……嘿嘿,某个坑马上就要填上了,今晚揭谜底)
第一百八十六章:大寿(五)
(4月18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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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小白花要装得好,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
今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乃至老王爷在回应后自己该如何对答……舒绿都在心里反复推敲过。即使老王爷没有突然问起她,她也会用自己的法子,将老王爷引到她预设的情境中来。
应该说,从知道有人要动自己的寿酒以后,舒绿就开始想着该怎么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将寿酒掉包很容易,借机教训自己院子里的奴婢,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她的目的仅止于此,那也太小儿科了。
她早从游王妃的追述中,大致勾勒出了自己过世的母亲当年是个怎样的少女。一个多愁善感的贵族千金,动辄悲春伤秋,时常莫名流泪。偏偏她又看得出,老王爷对这女儿是多么的喜爱……那就是说,老王爷是喜欢这样的女孩儿的。
舒绿正好缺一个机会,在老王爷心目中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她深知在府中要过得好,肯定要博得老王爷的宠爱。自己长得酷肖亡母,可性格并不相似。而在老王爷面前一哭,八成可以勾起他对女儿的哀思。
这种事情其实一点也不高尚纯良,但却是舒绿的做事风格。她只是想尽可能的让自己活得更好而已……何况,老王爷又有什么损失呢?
果然,现在老王爷看向她的眼神都不同了。之前她也每天过去向他请安,但老王爷对她虽然和蔼,和此时的怜爱一比,差距是相当的大。
“呃……外祖父,舒绿还有一件事向您请罪。”
“什么事?说得这么严重。”老王爷还是拍着她的肩膀,态度很温和。
舒绿走到他面前半步之外,盈盈跪下,垂头说:“昨晚因为那酒被一个丫头打洒了,舒绿一时激动,打了那丫头几下子……舒绿知道自己这样失态太过不该,就算那丫头有错,也该禀报大舅母,让大舅母处置她才是。求外祖父恕罪……大舅母,舒绿真不是故意的……”
说罢,她仰起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站在另一边的张氏。
张氏彻底愣了,这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舒绿打了丫头的事情,她当然是知道的。白天里,女儿已经给她告过小状了,她正把舒绿的这事记在心里,准备过后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呢。
原则上,大家闺秀真是不能像个泼妇一样跳起来打人的。奴才不好了,让人叫下去处罚什么的都可以,但是自己动手……很没教养。张氏还小高兴了一下,觉得自己能借此敲打敲打舒绿呢。怎么舒绿居然在这时候自己爆出来了?
不过,她也很快明白了舒绿的用意。好个刁钻的丫头啊
老王爷的眉头皱了皱,说道:“这才多大点事?起来吧。”
舒绿却不起身,只是拿眼看着张氏,颇有点“大舅母不出声我不敢动”的意思。
老王爷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女孩儿他是每天都见着的,看起来也不像是胆子很小的那种姑娘啊。怎么自己都允她起身了,她还不起?莫非……
老王爷侧头看了长媳一眼,这一眼看得意味深长。张氏那个恨啊……舒绿这是明着抹黑她做这种可怜样儿出来,不就是想让老王爷误会自己平时对她太苛刻么?
“她还小呢,才刚进府,不懂规矩也是有的。你们平时多让着她些就是了。”
完了……张氏听老王爷语气平平地说出这话来,就知道被舒绿算计成功了。
棋差一招,被舒绿占了这先机,以后别人想再给老王爷上眼药可就困难无比。有了这先入为主的印象,谁再说舒绿不好,岂不是被老王爷误会是故意欺负她?张氏哪里敢跳出来说“我根本就没苛待过她,只差没当祖宗供着了”,唯有装出很亲切的长辈款儿,僵硬地笑道:“舒绿你多虑了,家里的丫头婆子不好了,当主子的教训几下算什么事?王爷都让你起来了,赶紧起身吧。”
“谢谢外祖父宽宏大量,谢谢大舅母不责之恩”舒绿方才展颜笑了,从地上款款站起。
恰好在这时,展眉也带着那坛子寿酒回来了。
舒绿趁机恳求老王爷试饮一杯。老王爷本来没什么兴趣,但对舒绿正是怜惜的时候,也就答应下来。
当下人们把酒封一开,醇厚的酒香霎时间从坛中冲出,人们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这酒好香
“哦,闻着味道还真不错”老王爷须发皆动,兴致一下子提起来了。舒绿亲自捧了一小杯双手送到老王爷面前,含羞带涩地说:“请外祖父尝尝舒绿酿的药酒。”
那表情似乎透露出她内心的忐忑不安,生怕老王爷喝了觉得不好似的。老王爷哈哈一笑,接过那杯琥珀色的药酒,慢慢饮下。
“好酒”
老王爷只觉得一股烈火从喉头直烧到五脏六腑之中,饮下片刻后,身子顿时燥热起来。好烈性的酒
他这声称赞一出,本来就神色复杂的众人,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舒绿。
怎么,这丫头酿出的酒真是很厉害不成?居然博得了老王爷这样的赞誉?
舒绿微微低着头,一双明目从刘海下偷偷看着老王爷,双颊泛起红潮。“外祖父觉得如何?”
“真是好酒,烈得很啊喝了我整个身子都暖烘烘的。这里头用了什么药?”
舒绿逐一将里头添加的香药说了。其实这药酒最难得的不是舒绿的香药方子,而是打底的高度酿造酒——这是只有舒绿才掌握了的酿酒技法。当然欧阳家现在也学会了。
老王爷又一口气连饮了三杯,边喝边赞。他是武夫出身,本来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只是白天里喝得多了,刚才夜宴也饮下不少,这会儿喝了几杯烈酒,整个人有些犯起晕来。
舒绿反而劝他不要再多喝,说这药酒太烈,每日应只以三杯为量,多则伤身。
“好好,依你”
此时的老王爷,面对着舒绿的时候,真是非常好说话。
别人犹可,尚兰看了这么一会儿,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烧红了。这死丫头……死丫头凭什么就这么会讨祖父的欢心?
老王爷赞了几句舒绿孝心可嘉,舒绿很谦虚的说,自己比起其他人差得远了。她先是夸了尚红亲手替老王爷作画,引得老王爷也给了尚红几个笑脸。然后她看着那边摆着的云石屏风,笑道:“尚兰姐姐几位送的这面屏风,才是极有巧思呢……”
她说起这个,老王爷自然而然地就往那屏风看去。
咦?
难道是自己喝醉了,眼花了?
老王爷眨了眨眼睛。他怎么觉得那屏风上的图案,开始模糊起来?上头那些水墨画一般的纹路……为什么变得斑斑驳驳的了?
老王爷的异状,引起了众人的关注。于是,整座大厅里的人,都往那屏风看去。
尚兰终于发现那扇屏风真的不对劲了。怎么……怎么可能会这样
她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舒绿把头低了下去,努力让自己不要偷笑出声。
嗯,自己还没把老本行丢掉啊。这个化学实验做得很成功呢……
大理石高贵华丽,但本身质地偏软,属于碱性物质。它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很容易和酸性物质发生反应。只要是一般的强酸,都可以轻易腐蚀它的表面。
在江城萍花坞别院的实验室里,舒绿提炼出了很多可供实验使用的基础溶液。其中就有好几样酸性溶液,比如从白醋中提炼出的醋酸。
前几天,她悄悄把强酸送到展眉手中,然后告诉展眉应该在什么时间潜入库房,将这些酸性溶液涂抹在屏风的大理石表面上。从昨晚到现在,这些酸性溶液一直在与大理石发生反应,尤其是大厅里较高的温度,和炭火燃烧后析出的一氧化碳……都是促使反应加剧的因素。当然,这一切,也都在舒绿的计算之中。
她早就算好,屏风差不多是这个时辰开始变质。所以,她才会刻意引老王爷往那边看去。
老王爷的脸色很不好看,微微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他只觉得有些晦气。这屏风是怎么回事,他也懒得去追究了,但他顷刻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他再也不想看见这面屏风。
尚兰和尚堇、尚梅几个,身子一直在发抖,差点就要站立不稳。这种事……这种事是怎么发生的啊
到此,老王爷也没兴致继续这小聚会了。他只说身子乏了,挥了挥手,让儿孙们一齐请安退下。
信安王府的寿宴,就在这种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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