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落没有任何的绝望与悲伤,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的来临。有些要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躲不了。
蝶儿看着苏颜落那受伤的侧脸写满了安静和坚强,大当家就是这样的男子么。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眸子也从未迷失。那种超越常人的气质和风范,无可比拟的眼神。
“一切都太慢了么,为什么自己在临死之前,生前的那些梦想,如果还有来世的话,真的希望不再是孤身一人,想陪着你……”苏颜落以前想去很多的地方,包括周游列国,解救自己力所能及的贫苦之人,去寻找叶小蝶,去寻觅山清水秀的地方,终老一生。
“不能再回来了的未来,谁也救不了,无论发生了什么,自己总算是不枉此生!”蝶儿也曾经想过自己死去的所有方法,被虐,自杀……然而最后却是选择了这种方式,还有遗憾么,若是还有的话……那就是,希望再见自己母亲一眼,那个自己这一生最爱的人,把自己生了下来,尽管生在一个绝望的深渊。
她还记得母亲贫病交加而死的时候,她就发誓,她的欢笑,她的眼泪,要为自己而活。
最后的时候终于来临了,一切都划上句号,结束吧。
老高狰狞的微笑,化作了做邪恶的黑暗,笼罩了整个广场。
“放火……”他的手向上一扬,在所有人的眼光中抛向了远处的木柴,随后其它的人也从四个角落纷纷点燃了木柴。
“都到此为止了吗,我的脚步……”终于作了了结,火焰的羁绊。
山风阵阵,吹在苏颜落的脸上,就像是从黄泉里吹起来,苏颜落生来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无能为力,有些阴冷,老高走出来的时候,笑容满面,“大当家,我总是猜得很准,你一定会在半柱香的时间里死去。”
苏颜落透过冲天的火光看见老高的笑容,那火光被天色一染,他看见了那张阴深深的脸,但是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任何的必要。
“大当家,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老高像玩弄老鼠的猫咪一样,他一扬手,除去上衣,露出了自己的xiong膛,那是刻满伤痕的结实xiong膛,黝黑发亮。
但是,在那上面却有数道深深、足够划破半身的伤痕,那样的刻骨铭心,无比显眼,却很难看,扭扭曲曲得就像是爬着的虫子。
他走近了苏颜落两步,指着它沉声道:“大难临头了还是这样,我的大当家,这果然是你冷酷的性格。你还记得这个伤痕是谁留下的吗,当年你们大雾山攻克我们山寨的时候,你的那个不要命的兄弟朝颜就在我这上面狠狠的砍了几刀,那天我的血流了很多,好在我的兄弟早来一步,要是晚了哪怕是半个时辰,我只怕就没有命了,所以从那天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动手,也要给你一个永远不可磨灭的回忆,就是杀了你。”
“你竟然记恨到现在?”苏颜落有点愕然道:“那你就以为我会有多好过吗,老高你要明白这些意外是不能避免的。”
“意外,你说这是意外么,哼哼?”老高冷笑道:“大当家,你为人就是太愚蠢了,很多时候太容易相信人。实不相瞒,其实你的手下早就被我收买了。”
他低呼了一声,数人从周围走了出来,赫然就是零叶的手下,零叶的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苏颜落强忍住惊骇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零叶呢,难道?你们已经……”
这些人他当然认识,当初就是他安排给零叶做副手,这些人是零叶的手下,自己和零叶对他们都是没有疑问。
可这些规规矩矩的人居然是……叛徒!
老高狂笑道:“那你就告诉我们的苏颜落大当家,什么才是真相。”
“老高……不,我们的大当家。”其中一人含笑抱拳道:“回你的话,零叶已经被我们处理掉了,他的尸体被葬在那个倒塌的金库里了。”
苏颜落震惊道:“你们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我们是山贼,杀人放火是很正常的,这算什么?”老高摇头叹息道:“大当家,你真是愚昧得很啊。”
苏颜落脸上失色,喃喃道:“难道真的是……?”
熊熊烈焰终于化作了滔天的红莲,盛放的花朵,漫天的炎光。
一切都迎来了最后的死亡和结束。
长路漫漫伊人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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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老高看着苏颜落的身ti因受不住高温终于开始蠢蠢yu动了,按捺不住,他张开双手,笑道:“我已经讨厌你了,当我获悉官兵他们的计划,原来这些年你的出现,对所有的官兵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威胁,我想我应该把这当作是一个好机会,所以我不是今日心才中已经有了杀你的念头。你知道的你的人头,连黑骷髅迫不及待的想要你的人头,所以在这今天大好时机,趁你的大雾山手下都离开的时候,马上动手,只是因为召集了兄弟把你的家伙都分散了可不容易,只是今天的警惕性实在太差了,我本来想叫官兵夜晚到来,当然你的人在这些官兵面前是形同虚设。”
苏颜落虽然是被这烈火烤得满身是汗水,但是他还是没有放过老高的话,他在听。
蝶儿也被烤得快成为了一个烧猪,她可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会以一个被烤得全身焦炭发黑的、连脸容和身骨都无法辨认的,或者那不能叫人,只是一堆灰尘,和苏颜落同死成一团尘埃。
“大当家,你的武功高强,如果趁混乱的时候杀了你,恐怕不是什么难的事情,但是这样就会让官兵和道上的兄弟看扁我,也算是有什么疑惑,也找不到可以震慑兄弟们的事情,不过如果以大雾山的极刑把你处理掉了,一旦大当家你一死,南北绿林再没有我的竞争对手,也就是高枕无忧。”
“好毒的计谋。”苏颜落有些失神道,火势逐渐变大了,开始接近了苏颜落的身边,他的全身没有一个毛孔不是透出了无限的热力,“现在就是时候动手了么?”
“阎王三更要你命,那就不能留你到五更。”老高望了苏颜落一眼,他上前一步,远远的望着苏颜落低声道:“事不宜迟,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接着他退后了几步,爽笑道:“为一路走好,哈哈。”
“难道我们二人,就要死于这里?”蝶儿努力挣扎,但是火势越来越大,汗水不同地渗出,她的脸蛋儿开始微红,渐渐看不见其它颜色,“大当家,我不甘心啊。”
“但是这是命运,”苏颜落苦笑了起来,看到蝶儿的眼里悲意一闪,他也不好受,沉声道:“我只以为,我只以为我会孤单一人而去,不料还有你相伴。”
蝶儿变了下脸色,再也不见那种绝望的表情,她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淡淡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苏颜落沉默了一会,目光从蝶儿身上移到天空,最终又看向老高,稍后,他yu言又止,终于是一个字也没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火光之中。
浓烟滚滚,直上九天。火光跳动,把一切都埋了吧,包括他们的灵魂,他们的生命,永不分开。
夜风清冷,从远处吹来,整座大雾山之内,一时悄无人声,除了跳动的火光之外一片死寂。
“其实当初你就不应该跟着我上山,你可以有自己的新生活,就算是嫁给一个平平凡凡的农夫也好过现在惨死荒野,不是么?”苏颜落微笑道。
“是的,为什么我还是那样傻呢?”蝶儿收敛了笑容,不紧不慢,隐隐约约掠过了一丝黑色,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声音似乎比刚才又沙哑了几分。“但是我没有后悔过,一点也不后悔。”
“现在都还不觉悟吗?”苏颜落握住了拳头,长吸一口气,“你真的不怕死。”
蝶儿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不停的流淌,她长吐一口气,“至少能够和你死在一起,那就很好了……”
苏颜落只觉得心里一阵剧痛,火焰已经灼伤皮肤,但是痛在心里的伤远远比身ti要疼,身边却有淡淡温柔,这个女子、如此一个女子,隐隐幽香在浓烟里暗暗传来,他忍不住便向旁边看去,不想碧瑶蝶儿却也正在望着他,久久不能分开。
二人视线相对,便怔住了。从对方深深的瞳孔里,看见的却是自己的影子啊。
过了一会,苏颜落首先移开了目光,只不知道为何,他的心中,却多了一份躁动,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天地此刻却也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在临死之前,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人陪伴着他,只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是谁悄悄把叹息,也许黄泉路上也不会觉得冷,只是一种淡淡的温馨,一种相守相惜的感觉,有伊人为伴。
这一刻,全世界的颜色,忽然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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