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贵金迷》第225章


姬莲笑容不变,“可不是嘛,公中钱银紧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蘩妹要是不满意,那就只能自掏腰包,反正四房有的是银子,所以个个行事大方得很。削门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三姐哪里话。四房以前还算小有积蓄,可如今赚到的银子由你拿了,这半年我也算当着家,不知什么道理,那点积蓄留不住,花得七七八八。而且公中给二房,三房,四房都扣了一半的用度,我正愁得要命,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至于削门,那是经年没好好保养,卫士一着急,也就多敲了两下,结果成板条了。”采蘩也浮浅笑。
“蘩妹不必谦虚,你手下有能人,我当然知道。还有,我不过是跟着老夫人和母亲学习管家,天天看账数银,那些银子我可是不能动的。”姬莲放下茶杯,“从前便是,四房的茶最好最香。”
“从前是,现在不是,如今大家都喜欢三姐的茶叶了。”采蘩手边的茶凉去。
姬莲终于哼了一声,“蘩妹,你接下来该不会说那茶叶里有毒吧?今日家里来了大夫,给老夫人仔细诊过脉,说她身体好得很。你想诬陷我,似乎不成了。”
采蘩眉高眼惑,“三姐这话什么意思?我何时诬陷了你?”
“行了,别装了,你我各自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姬莲耐心十足,“我来不是想跟你算账,就为一件事。这件事若顺利解决,你我今后就再没有瓜葛。”
“说说看。”采蘩有点好奇,刚才以为姬莲来撒泼骂人。
“那十间铺子――”姬莲眸中突然放亮,“只要你们弃之,我可以让姬府恢复原有的太平,也可以让四房分家单过,你再不必受这个家的牵制。”
“怎么个弃法?”采蘩问到底。
“你主动将铺子赠给公中,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童家那么多产业,不说你。就是为了十郎和雅雅,童老爷和童夫人也会慷慨再给的。而十间铺子所赚只是蝇头小利,何必如此斤斤计较,死抓着不放?”姬莲说得好不轻松。
“蝇头小利?”采蘩却觉好笑,“三姐就这么想得到这几间铺子吗?到底为什么?”
“当然是为我自己。”很简单,姬莲嘴角一撇,“我不像你,好运连连。天上掉下来的福气来不及接。我不为自己争取,谁会为我着想?”
“我若不放呢?”采蘩听多了她过去很悲惨的论调,完全起不了同情心。
“不放,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你也许能保护得了自己,却护得住十郎和雅雅吗?你能从早到晚跟着他们,还是再不让他们出门?你应该明白我身边的帮手也绝对不少,且让人防不胜防。值不值得,为了一年几万两的银子,不顾弟弟妹妹?况且。他们若有事,你这个义姐就捞不到半点好处了。”姬莲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你以为童家认了你当孙女,你便能一劳永逸?算了吧,你的运道虽比我好一点,可一样都是寄人篱下,要看别人的眼色。只要一步行差就错,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三姐可知你我最大的不同?”采蘩听出姬莲狠毒的要挟意,目光不禁森寒。“你很怕现在的会消失,我却一点都不怕。姬府太不太平,四房能不能分家。你给得这些好处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的,我不稀罕。我要的,你给不起。”她在绝地重生,看清了糟糕彻底的前世,因此下定决心再不走老路,另辟蹊径。但姬莲恰恰跟她相反,嫁人原本可以打开另一番局面,却选择了回到娘家来,这等于要在原路上继续走下去。
姬莲让采蘩那句“你要的,我不稀罕。我要的,你给不起。”震动了一下。她不明白,同样都是无依无靠的人,为何眼前这位女子却能做自己又张扬吐气,而她却要假面做人,还怕朝不保夕。
“三姐,茶凉了。”采蘩端茶抿一口,“天黑不好走,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
姬莲咬唇站起,“你最好考虑清楚。我造谣,你造谣,咱俩使得是差不多的手段,你不比我高明多少。这法子没什么用,我这会儿明白了,你也应该明白。到最后,还得看谁下得了狠手。”嘴上说得犟,心里却恨得要命。城里现在谣传她喜欢的是向琚,因此对向琚求娶的采蘩嫉妒万分,不但利用家里长辈欺负人,还想恶意给她配个坏姻缘。总之,她本想让众口铄金,结果反被泼了一身脏水,弄得绢姨都不肯帮她。
采蘩哼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这人没什么长处,有样学样倒是轻松。你恶意中伤,我本可置之不理,但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想将我踩进泥泞,我怎能让你在一旁看热闹呢?三姐,让全城的人说妒妇的滋味如何?不好受的话,下回就别再用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了。至于你要下狠手,我可以这么告诉你。只要你敢动一动,我就比你狠十倍百倍,让你后悔回到娘家来。你见识了,我要是跌下去,绝对不会落下你的。”
姬莲还真不敢怀疑采蘩的话,但面上撑足,走时一副骄傲的身姿。
四个丫头都走进来,十分关切地望着采蘩。
采蘩一派闲适,“她得多无助,才会一人跑到我这儿来说这些空话。”
无助?丫头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不知那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三小姐哪里看起来有无助的样子了。
采蘩却不解释,只道去新杭会,让她们各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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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 
第232章 背后的,前面的,都忙得很。
夜深人静,主子们都不在家的墨月堂,人已走空了一般,连个守夜的小厮都没有。就在这时,一个纤瘦的黑衣人自墙沿飞下,几个腾跃落入采蘩的院子里。他静静站在庭院中,漆黑如夜的眼盯望了采蘩的屋子一会儿,仿佛确定她不在,这才转身走出去。
黑衣人穿过主花园,拐上花间小路,来到一个小院前。但他不停步,竟走进一间厢房,解下面巾,从身后背着的包袱里捧出一只木盒,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又换了常服,然后开始磨墨写字。
“珍珠放置于寺,夜有盗,惯使毒,不得已杀之。此地风大,那人静动相宜,游刃有余,似可勿念。唯天衣惊现,不知其目的,请大兄示下。”
写完之后,拿出一张纸,五色条,铺染海棠花印。那人再写一封信,将刚才的内容打散,藏于五色纸的字句之中,封入信封,熄灯睡觉。
第二日一早,采蘩去给祖父母请安,路上遇到匆忙而来的米思。
“大小姐,菩心寺出了命案,有个姑娘昨晚上死在供灵堂。佛门清静地居然发生女子被害的凶事,惊动了州牧大人,亲自带都护军封了菩心寺,任何人不得出入呢。夫人本打算午后去进香,恐怕要缓几日。”
这下采蘩着实吃了一惊。菩心寺供灵堂,正是她藏珍珠的地方,那里发生命案会只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巧合,那么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在听童夫人说话时就有些漫不经心。
“采蘩,怎么了?”童夫人看出她发呆。
采蘩回神,“没什么。怕您怪我惹出这么多事,昨晚过来您又说歇下了,就更以为您在生气,心里七上八下的,谁知刚才您就跟我话家常而已。祖母。您要训只管开口。”
童夫人突然沉默了,看着她好一会儿,将屋里的人都遣出去,才道,“蘩儿,你义母是人人道菩萨心肠的乖姑娘,但她自择夫婿之时却令我和你祖父头疼不已,试想哪家姑娘会像她那样。不听父母命,不理媒妁言,非要自己看中的。也许是她那会儿的折腾,我如今再听说了你的事,竟也理所当然起来。三个求亲的,好事啊,可以挑一挑选一选。要是不中意,就全推了罢,自然还有人上门。这就像奇货可居的道理,越有人抢着要。越引人好奇也来争。这些话也就关起门来跟你说说,到外面我却可能得讲些场面话。你只要记住这会儿我是真心实意的就行。”
“祖母――”一直以来,童度夫妇对她的好,采蘩却总不敢太过投入。
“你这孩子戒心十足,不信也无妨。你想得也不错,其中大半原因就是冲着钥儿和雅雅。不过,你要记住,只要你待那两个孩子如亲弟妹。我们就会待你如亲孙女。所以,你真心,就完全可以相信我们也真心。”童夫人相当坦诚。“就如同这回我们赶来,不是为了要把你许配给谁,而是为了争铺子的事上来帮你一把。不过,听说你不打算对姬家承认利润转移成固定投入的记账法?”
这样坦诚却令采蘩心安,自信答道,“我若承认,姬家就有理由提出不行,利润转移之前还是利润。”
童夫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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