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贵金迷》第335章


“我就是打个比方,让你别一门心思看定一个。”颜辉往外走,看采蘩跟在身后,神情有些紧张,“不是说了不用你送。”
“舅姥爷,不是送你,我回自己的院子也是走这条路。”柳眉悄悄抬,这位佛爷是出游还是出逃啊?怎么看怎么怪。
“啊?对啊。哈哈——哈哈——”颜辉笑声发干。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都没再说话,直到采蘩要转弯了,颜辉不自禁松口气,连忙加快脚步,想着赶紧出发。
“舅姥爷——”
颜辉一闭眼,暗地咬牙。这丫头那么聪明,不会瞧出什么来吧?但回头,他笑没了眼。
“丫头还有事?莫非要我带土特产?这不用你多说,我一定会带的。”可以让他走了吧?
“不是,祝您一路顺风而已。看您额头冒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要畏罪潜逃呢。”采蘩心里十分怀疑,但又想不到颜辉能犯什么事,“逃也在情理,但从容些,免得判断错了,让人逮回来。我护短,也得在能力之下。您说是不是?”
“你这话说得好象我是逃犯一样。”他可是一等一的良民,南陈的。
“您——”上下打量,采蘩淡淡一笑,“保重。”
佛笑脸既然自私,肯定不会做出格的事,惹麻烦上身对他可没好处。想来想去,采蘩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小麻烦为结论,将颜辉离开事件放到一边。
然而,才放了五日,要护短的事情来了。
且这日正是余大宰相认义女,采蘩也收到了请帖,还是沈珍珍派人送来的。沈珍珍敢请,她也没什么不敢去,因此管事来报有客时,她已差不多为宴席打扮停当。但看着帖子,半晌没出声。
“小姐,谁来了?”雪清适时出声。
采蘩说道,“庞同。”
“不认识的啊。”雨清没印象。
“你不知道他,可知道长安京兆尹庞大人?”采蘩还没说完,“可知道庞大人的女儿庞心柳?前些日子你们还跟我说,难得见舅姥爷和一个姑娘家说那么久的话,还把人带去自己最宝贝的书房。”
“那个庞小姐?当然记得。”尽管如此,雨清还不能理出头绪。
“庞大人也就庞小姐的父亲,他来见小姐却是为何?”雪清蹙起眉心,“小姐,不知怎的,婢子感觉不好。”
“我也是,而且还感觉跟舅姥爷突然跑了有关。”采蘩传话下去,请客人花厅等候,“但愿不是庞小姐委屈吃亏,让她爹来讨公道来了。”
雨清欸讶,“那……舅姥爷都跑了,不会寻小姐的晦气吧?小姐,我看最好也请大公子一道,好歹同朝为官,有什么事可以商量。”也往最坏处想去。
“独孤棠去了他姐姐姐夫家,说好在望江南碰面。”独孤兰说婚事慢慢来,果然连个响动都没有,原本见儿子就骂的定国公也只是不理会,转成打冷战了,但她定心。“对方毕竟是京兆尹大人,应该可以讲道理的。”
于是,采蘩带了两个大丫头来到花厅,见一位身穿常服的中年人焦急地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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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
大家周末愉快。
第337章 舅姥爷的遗留问题
“庞兄,坐下吧。”花厅里还有一人,比踱步的那位先看到采蘩,因而示意他。
采蘩一见那身熟眼的青袍,再看脸,咦一声是你。居然是第一次遇到小混蛋的酒楼里,那位想推荐小混蛋去考纸坊的青袍客。
青袍客似乎早就知道是她,但本来就一面之缘,只是点了点头,连自我介绍也没有。
庞同哪里坐得下来,对采蘩略拱手,语气急切,“童小姐,我此来却是找你舅姥爷,但听你家管事说他出城了,因而想请问你他何时回来。”
“舅姥爷往关外去了,我也不知他何时回来,但少说要半载。”采蘩留意到庞同脸色糟糕透了,不知几日没修面,胡髭敷青大半张脸,眼神充满生气担心焦虑混杂的情绪。
“半载?”庞同身体一晃,竟是要倒。
还好青袍客上前扶住,“庞兄,事到如今,你急有何用?坐下再说。”
采蘩也连忙让雪清倒茶递过去,“庞大人,到底令爱出了什么事,您要急找我舅姥爷?”
青袍客看来一眼,那目光好像在说,她怎么知道庞同的女儿出了事。但他一个字都没问,只转头劝了庞同几句,待其情绪稳定些,才坐回原位。
庞同喝口茶,“事关小女清名,我若说了,还请童小姐不要外传。”看了看雪清雨清。
采蘩没打算单独会客,但道,“庞大人放心,这两个是我身边最能干的人,知道什么事不该乱说。”清名?颜辉不会真占了便宜,不负责任落跑吧?可怎么想他都不是那样的人。
“小女——不见了!”庞同用力拍腿,唉声叹气。
采蘩一下子坐直。手端着茶杯,不知该继续喝还是放下来。
庞同见她似乎也吃惊,心就沉了沉,“看来童小姐并不知你舅姥爷所为。”
想起颜辉让她护短,采蘩硬着头皮,“庞大人,您这话不妥。我与庞小姐虽萍水相逢,也知她是个好姑娘。她不见了,我十分惊讶,亦有担心。只不过听您话里的意思。好像我舅姥爷和她的失踪有关联一样。这不单是庞小姐的清名,还有我舅姥爷的名声了,说话是否该慎重些?”
庞同虽为京兆尹。却没有仗着官威压人,“自小女五日前不见,全家都乱成一锅粥了,吃睡不好,我心急如焚。童小姐勿见怪。”
“庞大人如此说,倒让我不好意思,还请问事情的前因后果。”采蘩仍坚持颜辉不是人贩子,但也知庞心柳离家恐怕真和颜辉脱不了关系。
“我派人在城中找了小女几日,凡是她曾去过的地方都找遍了,但不见人。”庞同掏出一封信。“谁知今日一早有人交给门房这个信封,是小女的亲笔,童小姐一看便知我为何来找你舅姥爷了。”
采蘩亲自过去拿了信。越读越暗道要命。
庞心柳在信上说,她志在畅游天下,如今终于找到可以结伴同游的人,如果错过,这辈子就只能等着嫁人当娘。禁锢在一处了。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到外面看看去。她也知道父亲母亲兄弟姐妹都会担心。而且这一走,不知道会传出多少不好听的话来,但她一点不在乎,就算被退婚也无妨。这门婚事是父母之命,并非出自她的本意,对未婚夫全然没有感情。而且她对男女之情颇不以为然,比起相公来,一个和她拥有相同志向的伙伴更适合一起走下去。然而,那也不意味着她得嫁给那个伙伴。总之,她现在只想要改变自己枯燥的生活,开阔眼界,感受自由自在的乐趣。最后,她请父母不要找她,因为家永远是家,无论走到多远的地方去,她都会牵念。有时间就会写信,而当家人接受她的生活方式之后,她也会回家小憩。
采蘩暗道完要命,却心生佩服,对庞心柳这个姑娘挺喜欢的。那个可以跟她结伴同游的人肯定是颜辉,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两人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么狭隘,尚未牵涉男女之情,是真得志同道合。这也符合颜辉的性子,朋友永远比自己喜欢的女子重要。因为把庞心柳当成了朋友,才能义无反顾帮她离开舒适却无法展翅的家里。如此一来,自己也得实践对颜辉的允诺,护短到底了。
“庞大人,照信上所说,庞小姐是出去游历了,并非遭歹人所害。这一点至少还值得庆幸。”采蘩采取的策略一:说积极面,消减负面影响。
庞同张口结舌。庆幸?虽然不是歹人,但他女儿很明显是让她舅姥爷拐跑了啊。有点常识的人都猜想得到吧?这位小姐是天真不知世事,还是要撇清责任?对方是头回见面的姑娘家,他满腹怨言不好说,憋住气,只说了一句。
“但你舅姥爷——”不,半句。
“庞小姐信上没有说结伴同游者的名字,庞大人凭什么这么肯定就是我舅姥爷呢?”策略二:装糊涂,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庞同道,“据小女的贴身丫头说,她近日常来贵府作客,不是和小姐往来,而是小姐的舅姥爷。颜先生撰写游记天下闻名,是喜爱游山玩水的人。小女说的同伴不是他,还会是谁?”
“庞大人或许以偏概全了。虽然像我舅姥爷这般能写游记的人确实不多,但喜欢游山玩水的却比比皆是。庞小姐信中没有多说同行者的事,就我而言,很难往舅姥爷身上套。我问庞大人,可有人亲眼看见庞小姐和我舅姥爷一同出城么?”一边否认,一边也得承认,庞心柳这么出走,在世人眼中就无名节可言了,更何况还有未婚夫。策略三:先劝庞家人保密。“庞大人,如你所说,事关庞小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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