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弃妇》第50章


“郎君可在书房里?”门外传来叩门声,是柳玉的声音。
邹霖不觉皱了眉头,难道又是来闹得?先前与她说要与曹娘子结亲,虽然她只是妾室,但却是一直爱重的,知道她心里必然不好过,但终归只是哭一哭怄气便罢了,不想却是大闹了一场,十足撒泼的样子,叫他很是倒了胃口,甩手而去,好几日不曾进内院。想不到今日却又追到前院来,叫人不得安宁!
他强忍住不耐,开口道:“进来。”
柳玉抱着个小布包,低着头袅袅娜娜地进来,到跟前拜了拜:“郎君安好。”
邹霖有些吃惊,却是不为所动:“你来作何?难不成还没闹够?”
柳玉听得这话,却是眼中泛了泪,哽咽地道:“郎君还在怪妾,妾已经知错了,先前是妾的不是,猪油蒙了心,糊涂了起来,这几日思来想去,只觉得是辜负了郎君往日待妾的一番心意,这才过来与郎君陪个不是。”
邹霖听得这话,心里舒坦了一些,仍是冷着脸道:“你既然知道错了,便回去安生待着,不必过来了。”
柳玉哪里肯走,她软软步子走上前去,在邹霖身边停下,含着泪道:“郎君还不肯饶过妾呢。明日就是郎君去曹府纳彩的要紧日子,没个人打理哪里能成,方才妾已经去瞧过那些纳彩礼,吩咐人收拾妥当了。”
她打开那布包:“妾这几日在房里与郎君做了件新衣袍,明日穿着去纳彩倒还妥帖,郎君试上一试,若是有哪里不好的妾这就去改了。”
邹霖看着那布包里簇新的衣袍,听着柳玉的温言软语,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了,脸色缓和了不少:“罢了,一会子我再试吧。你既然想明白了,就好好打点起府里的事来,明日要去曹府里提亲,不可出什么差错。”
他顿了顿:“我已经差人去洛阳报信,想来过些时日二郎就会送了阿娘到长安了。”
柳玉听得心凉了大半,婆婆要来,她的冷酷难伺候可是叫柳玉至今还记得的,这下子真是要难熬了。她脸上却是半点不敢表露不满,柔顺地应道:“是,明日妾就打发人收拾了正房与阿家备好。”
邹霖满意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是盘算着,曹娘子的性子怕是不善持家,日后倒是可以叫玉娘帮着打理,如此一来倒也是妻妾和睦,只是云娘……想到那个倔强不肯随他回来的苏云娘,他心里就忍不住地抽痛。
第六十九章 东宫东宫
东宫。太子妃韦氏漫不经心地翻着簿子,与一旁的尚仪局司宾道:“千秋节宫宴可都安排妥当了?”
司宾方氏点头笑道:“已然准备妥当,宾客都已得了帖子,尚食局的司膳娘子已经使了人去了。”
太子妃翻了翻宾客簿子,却是蹙眉,指着一处:“这位苏娘子如何不曾写入席中?”
那方氏忙伸长脖子瞧了,想了想,这才道:“这位苏娘子原也得了帖子,是行宫太真娘子奏请陛下得了恩准的,不知为何,前几日却说是身子不好,怕是不能赴宴了,婢妾这才不曾写入席位。”
太子妃脸色有些难看,却是将那簿子一合,冷声道:“既然是圣人准了的,便是有诏谕,哪里由得她想来便来,不愿来便推了,到时使了人去传了她来,岂可这等藐视皇恩!”
方氏忙答应下来,却是有些迟疑地道:“只是此次宫宴,圣人有意让太真娘子也位列宫中贵人的席位,不知……”
太子妃冷笑一声,开口道:“既然是圣人之意,自然是不可违逆,你照办便是了。”方氏一愣,这才连忙应下来。
挥退了方氏,东宫宫正齐妈妈小心地送了盏茶汤上前来,低声道:“尚书府递了消息进来,已经安排妥当,行宫里也已安插好了可信之人,只等得了命,便会动手。”
太子妃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碗盏里的茶,缓缓搁下来:“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杨氏,哪里值得这般着紧,再得宠也是个没名没分的,我是不想费这个心思,偏偏四妹妹却是半点容不得了。”
齐妈妈陪着笑道:“四娘子必然是因为寿王,才会这般着急下手。说来这位杨氏当初可是恩断义绝。半点情分都不念便去了骊山。”
“情分?!”太子妃嗤笑一声,“能得圣人看重宠幸,区区一个寿王算得了什么,还说什么情分!”
齐妈妈啧啧称奇:“说来这杨氏也有些手段,当初不过是蜀州司户之女,竟然能嫁与寿王,还做了正妃,单单这一点便不是寻常女子能做到。”
太子妃掩嘴笑道:“这又算得了什么,她堂堂寿王妃,却是做了圣人的新宠。如今连个名分都没有,还是个出了家的女冠,真真是好手段!”
齐妈妈看看左右却是脸色有些严肃:“太子殿下对这位太真娘子却是十分忌讳。这才会命韦尚书动手。”
太子妃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却是露出一丝讥讽的笑:“那等红颜祸水,自然是该除了去,岂能叫她以色迷人,坏了朝纲!”
“只是那位苏娘子……莫非是察觉了什么。故而才会称病不肯来赴宴?”齐妈妈疑心道。
太子妃摇摇头:“那个不过是西市一位商户女,若不是与杨氏有牵扯,留着是个祸根,根本不配去行宫赴宴。此次索性一并除掉,将这下毒谋逆的罪名推于她身上,说是杨氏指示。败露之际自尽而亡,便死无对证,再无后患了。”她说着露出一丝得意地笑容。
齐妈妈忙笑道:“太子妃高见。如此一来,杨氏的罪名便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掉了,怕是死也难得个全尸。”
“这也不过是四娘的心愿。”太子妃不在意地道,“除掉了杨氏,寿王没了想头。自然也就死了心,她的寿王妃也不难到手了。”
“说来自打四娘子嫁去寿王府。便甚少与东宫和尚书府往来,怕是还记恨着太子妃当日想要将她嫁去延王府之事。”齐妈妈道。
太子妃眸光渐冷,噙着一丝冷笑:“没出息的东西,当初她若是肯听我的嫁去延王府,已是堂堂王妃,何至于是如今的模样,死心塌地要与寿王作妾室,如今杨氏走了,她也得不了王妃之位,更是毫无用处。”
齐妈妈轻轻笑着:“说来四娘子还是太过痴傻,这儿女之情岂能长久,哪里能由得性子来。如今延王深得圣人看重,若是四娘子当日嫁的是延王府,倒是能成为太子殿下的助力。”
太子妃想到这些,很是心烦意乱,摆摆手:“罢了,不说也罢。安生准备好明日之事,切莫出了差错。”她忽而想起一事来,“可曾报与太子殿下知晓?”
齐妈妈脸色有些难看:“太子殿下正在裴良娣殿中,不敢惊扰。”
太子妃脸色一变:“又是在裴氏那里,自打她生了小九便不曾断过宠爱,这东宫里没有别的去处了吗?”
齐妈妈见她恼怒,忙不迭劝道:“太子妃消消气,那裴良娣也不过是眼下得意罢了,终究是长久不了了,再得宠不能生育也是无用的,就是有个儿子,非嫡非长还能翻了天去。你可莫要气坏了身子。”
太子妃却是有些颓然,长叹一口气:“如今还是东宫,不过是这几个女人已经是你争我抢,日后要是真是三宫六院无数佳丽,怕是操不完的心。若不是为了僩儿,我真是不想再理会这些。”她闭上眼,很是疲倦。
齐妈妈小心地替她捏着肩:“如今六皇孙生的聪明机警,才智过人,最是得圣人爱重,太子妃可要好好谋算,不能由着那些有心思的人算计。”
她悄悄俯身在太子妃耳边道:“昨日殿下又召了建宁王回宫来,闭门谈了一个时辰才让他回行宫去,怕是又吩咐了什么要紧的差事。”
太子妃听得建宁王几个字,脸色越发难看:“又是李倓!”
齐妈妈很是郑重,点头道:“如今几位皇孙中,唯有广平王才能平庸,南阳王虽有野心,却是志大才疏,只有这位建宁王深得圣人与太子殿下重用,又是心思缜密之人,怕是日后要成六皇孙心腹大患,太子妃还要多加留意才是。”
“想不到张氏还生了这么个好儿子!倒是叫我吃惊了,竟然还能有这等资质。”太子妃一字一句吐出来,脸上满是阴毒之色。
她想了想,与齐妈妈道:“如今殿下重用他,暂时无需动他,且看着,待时机成熟,自然不能留。”齐妈妈应下了。
怀康坊苏宅里,苏云却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她正与牙婆问着庄子的事。
“苏娘子,不是我夸口,这几处庄子都是再好没有的了,单单韦曲这一处地方就是挑不出半点不是的,这里面可都是高门大户的别庄,别看地界不大,却是风景极好,山水如画。”牙婆说的口绽莲花,口吐白沫,“还有这一处南郊的庄子,临着华严宝寺,佛光普照,最是祥瑞清静。”
苏云见她说的头头是道,把这几处庄子都是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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