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弃妇》第80章


邹老夫人这才掉了脸,咬牙坐在席上:"大郎,你今日去接亲可是被曹家人刁难了?"
邹霖好半晌才沉沉道:"是。"
老夫人看着新妇远远进了院子,冷着脸道:"无论如何先把这婚事办妥当,待成了亲之后,这曹氏终究已经是我邹家的人,曹府就是再想仗势欺人也要掂量掂量了。"她转过头看着邹霖:"你且先去全礼,莫要耽误了吉时,让曹家又有话说。"
宾客们自然不知迎亲的这些事,依旧热闹着。百子帐前,宾客们正在闹新妇,要新郎新妇吃同牢肉和合卺酒,喜娘笑眯眯捧着同牢盘上来,请新郎和新妇吃同牢肉,邹霖强扯出笑接过一块,新妇却是半天不见动静,低垂着头坐着,目光中却满是不耐烦。
一众宾客在旁看着,邹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从盘中拿过一块肉塞在新妇手中,向宾客笑道:"新妇子面皮薄,怕是有些羞怯了。"
宾客们哄笑起来:"大郎倒是个体贴的,这会子就替新妇说话了。"
这才全了同牢礼,勉勉强强吃过合卺酒,这才算是全了礼,宾客们退了出去,喜娘帮他们放下帐幕,带着丫头们退走了,只留下一对新人在帐中。
曹氏却是抬起头来,不复方才的沉默冷淡,冷冷望着邹霖:"你先前应过我的事呢?明日便该由我管着府里的中馈,让他们把帐簿子连着钥匙一并送过来。"
邹霖冰冷地撇了她一眼,这曹氏长得模样寻常,全然没有柳玉的娇媚,也没有苏云娘的清秀,不过是中人之姿,偏偏还是一脸咄咄逼人的神色,实在是叫他难生出好感来。他也不理会她,翻身合衣在帐中躺倒闭目假寐,心里却是想着他今日遣人送了帖子去建宁王府上,也不知情形如何了。
曹氏见他不理不睬,登时恼了,恨恨道:"难不成你便想不作数了?那好,我这就回府,这桩婚事就此作罢,你也休想再有高中的一日!"她作势起身要走。
邹霖厌倦已极,却是明白若是在高中之前得罪曹家必然是鸡飞蛋打,他只得转过头陪着笑脸:"阿娘年岁已大,你是这府里大奶奶,自然是让你来打理府中的事。只是今日可是成婚的大日子,说这些做什么,快些歇着吧。"说着伸手去解她的衣裙。
曹氏脸上一红,终究再厉害也是个新妇,一时间将先前的事都给忘了,只是羞羞怯怯低着头,任他去了衣裳为所欲为。
邹霖早已是个中老手,心不在焉地大行其事,待事毕倒头便睡,全然没有理会哀哀叫痛的曹氏,他等着明天高福传回的消息。
第九十九章 厚颜无耻
“大奶奶该起身了,时辰不早了,该去正堂拜见老夫人了。”芸英轻声唤着。
曹氏悠悠醒转,昨夜的欢爱让她一身酸痛,竟然酣睡不知道醒,这会子才睁开眼疲倦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卯时了,还得去备羹汤,怕是要晚了。”芸英回道。
曹氏却不怎么在意,望了一眼旁边空荡荡的软榻:“郎君呢?怎么不见人?”
芸英轻声道:“郎君一大早便出府去了,像是有什么要紧事似得。”
曹氏顿时气结:“今儿是什么日子,他竟然撇下我走了?一会子见老夫人难不成就让我一个人奉汤羹?”
芸英咬了咬唇,低声道:“听说昨儿晚间,怀康坊那边宅子里打发了人来,不知道是不是去了那边。”
曹氏不听则已,一听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原来还是舍不下那个狐媚的柳氏,我刚进门就忍不住了,巴巴儿要挑了今天过去!那柳氏倒是会使手段,竟敢在娶亲之日打发人来要请郎君过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了她!”
她恼恨不已,吩咐芸英和几个丫头伺候自己更衣,让厨里备好汤羹,独自一人去正堂见老夫人,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要杀杀邹家的威风,好教这府里的人都知道,日后是谁当家做主。
只是并不如曹氏所想,邹霖不曾去怀康坊,却是带着高福几人去了东城兴宁坊建宁王府,恭敬地递了帖子进去等在门前。
前两日,他实在是无法可施,苏云那里打定了主意不肯帮他,而他在长安除了曹府,与别的达官勋贵也没有来往,他又已经与曹家结了亲。拜了座师,着实找不到愿意举荐他的人。眼看这科举之日就在正月里,若是没有一份有份量的荐书,只怕那数百人中他无论如何也没法占得皇榜中一席之地,所以他也顾不得了,既然苏云娘不肯帮他,他只有自己递了帖子求见建宁王,兴许能有一线转机。
虽然是逼于无奈,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他不曾告诉老夫人。连柳玉都不曾说,只是让高福送了帖子过来,原本抱着试一试的心思。不曾想真得建宁王府的回话,郡王让他今日过来,他顾不得今日曹氏要拜见老夫人,一早便赶了过来。
如今什么事也没有比能得了一份荐书更重要的,他实在是不敢想若是此次落榜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如今府里的情形他再明白不过,外边看着还是不错,实际上早已入不敷出,这些年老夫人为了让他们兄弟二人进学,把在洛阳的田地庄子卖得七七八八,此次为了让他娶到曹氏。更是将洛阳的家产尽数卖掉,在京城置办了府邸和贵重的聘礼,甚至连自己的压箱都拿了出来。孤注一掷指望着邹霖能够高中,到时候邹家才能有好日子,否则只怕撑不了多久就会败落。
邹霖立在建宁王府门前,脸色晦暗不明,想到苏云娘。他心里不由地一紧。他何尝愿意如此,只是如今箭在弦上。容不得他有半点退缩。若是真的能够高中,苏云娘和这几分羞耻之心,不要也罢。
建宁王府的大门吱呀打开,出来一位管事模样的人,望了一眼立在门前的邹霖,欠身道:“是邹大郎么?郡王请你进去说话。”
邹霖大喜过望,忙整了整衣袍,吩咐高福带上准备好的燕窝盏老山参等贵重滋补之物,这才忙不迭跟着那位管事进了侯府大门。
叫邹霖吃惊的是,这建宁王府看起来十分气派宽阔,里边却是十分简单质朴,一应陈设都是少之又少,不见什么豪奢之物,全然不似是一位皇室郡王的府邸,甚至连邹府都不如。
管事领了他到正堂坐下,吩咐人上了茶汤,这才笑着道:“请大郎稍候,郡王正在更衣,这就过来。”
邹霖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应下,笑着连声道:“不敢,不敢。”
他坐在正堂中,借着这当儿四下打量一番,只见堂中设有几处坐席,铺着薄薄的地毡,正中的墙上却是悬着一把青锋剑,那剑鞘剑柄上皆是一尘不染,显然是时时用的。其余再无旁的装饰摆设,叫他很是奇怪,这建宁王并非什么旁支无权无势的宗室,为何这王府竟然这般穷酸。
正出神,却听后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把厚重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便是邹大郎邹霖?”
邹霖心知来人必然是建宁王,连忙转身拜下去:“学生见过建宁王。”
只见一身银灰素面软缎长袍,系着藏青丝带,束白玉冠的俊秀非常的年轻男子踱步进来,走到上席坐下,沉沉望着他开口道:“起来吧。你前几日递了帖子求见,不知所为何事?”
邹霖想不到这位建宁王的人才如此出众,心中暗暗纳罕,这样的人如何会看得上苏云娘那种身份的妇人。听他如此问,一时有些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作答,自然不能直说来意,只得欠身道:“学生久仰建宁王的英名,奈何身份低微,不得一见,故登门求见,幸得蒙郡王不弃,这才能到王府拜见郡王。”
李倓微微冷笑,望着他不动声色道:“你与苏云娘是何关系?”
邹霖不想他竟然点穿了,很是尴尬,但这也是他唯一能说动建宁王与自己写荐书的法子,只得道:“苏云娘曾是学生的妻房。”
李倓挑眉道:“原来她便是你休弃的,这倒是巧了,我与苏云娘倒还算相熟,莫非你不知?”
邹霖咽了一口口水,低声道:“学生知道,正是知道郡王最是才学深厚文武兼备,故而学生才贸然拜访。”
李倓望定眼前这个一脸谦卑的人,他就是苏云娘的前夫,却是与苏云娘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苏云娘虽然是个弱女子,却是即便知晓自己是建宁王,也不曾有过什么巴结奉承,就算是面对太子妃的胁迫。她也是先想着别人,最后才担心自己。而这个邹大郎,却是如此卑躬屈膝,怕也是另有目的,实在是叫人看不上。其实他忘了,当初他把苏云娘也视为攀附权贵的民间妇人。
他沉沉开口道:“你此来怕不仅仅是要来奉承我几句吧?有何事便说吧。”
邹霖对这位建宁王的事是略有耳闻的,虽然这位郡王只是太子的庶子,却是深得圣人和太子看重,如今掌握着御前十六卫中的骁骑卫,连长安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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