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 作者:糖拌饭》第276章


“到我这里讨差事。”郑典笑着道。
“讨差事?怎么他不在通州县衙里当师爷了?”李月姐好奇的问。
“他倒是想啊,可新任县令不要他,自个儿带了一般子人来的,先前也只有我这等无根无底的人,手头上实在无可用之人,要不然谁会用前任留下来的师爷啊,不过,何师爷跟了我这段时间,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该作的事情倒也能办妥当,我正好用惯了,到了临清那边,师爷也是少不掉的,我便让他跟我一起去临清上任。”郑典道。
这样子,他的草台帮子也搭起来了。
而李月姐身边自有王四娘同青蝉一道。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是灰蒙蒙的,两辆马车带着箱笼,李月姐和郑典带着一帮子人就出发了,到得码头,就坐着漕船先直奔山东布政司,临清原是山东布政司下东昌府的一个县,如今升成了直隶州,就直属于山东布政司了,郑典带着李月姐等人先到了山东布政司属报备,然后直奔临清。
两岸青山,碧水悠悠,不日一行人就到了临清。
在临清码头一下了船,迎面便是一阵吆喝声,随后便有一帮子挑夫冲到众人跟前,来招揽生意。
对于这种情形,李月姐直觉得熟悉万分,当初在柳洼时,麦场的西埠码头也是这般,而揽客的挑夫还大多都是郑家门下。因此瞧着这一切,竟觉得可亲的很。
铁水虽然岁数小,但郑家原来就做过挑夫的行当,对于这些琐碎的事情处理起来驾车就熟,先去叫了两辆马车,然后又叫了两个挑夫,把东西搬上马车,一行人就直奔原临清县衙,如今的知州衙门。
四喜便先头去衙州衙报信。
桂生和铁水都是第一次出远门,两人一路来都新鲜的很,见到四喜去报信,铁水这小子便好奇的问:“六哥,就这么直奔州衙啊,怎么不来个微服私访啊,戏台上都这么唱的。”
一边的桂生也连连点头。
这两小子显然是个戏迷。
“两个臭小子,要学的多着呢,自己琢磨。”郑典老气横秋的敲了两人一记。
倒是同行的师爷摸着胡子解释道:“戏台上唱的东西做不得真的,这到一地就要遵守一地的风俗和习惯,还有衙门里,大家都是要共事的,除非有什么重大的冤案,否则搞什么微服私访啊,那不是得罪人吗?以后大家面皮上就不好过了。”
“哦,原来是这样。”铁水和桂生两个一幅受教了的样子。
何师爷更是摇头晃脑的道:“孺子可教。”
李月姐在边上听了抿着嘴直乐呵,这会儿她心里也是激动的,一手还摸着怀里揣的一封信,正是月娥寄回家的家书,上面有月娥的住址。
正说着,前面便迎来一群人,正是知州衙门的州同王维和王大人和首领官吏目高权,因着才升直隶州不久。州衙里还没有设州判。
王维和四十岁左右,面白三羊须,整个人看上去挺儒雅,只是那眼敛有些浮肿。看上去有些虚。而吏目高权,同样四十岁上下,面色黑沉,他的职责相当于县衙捕头。管着州狱和缉拿之事,整个人自有一股子煞气,此时虽跟郑典行礼,但却没有那种媚上的姿态。不卑不亢的,叫人小瞧不得。
总之哪处衙门的水都不浅。
随后郑典又介绍了李月姐,几人寒喧了几句。便一起回衙。
接下来便是一道道的上任程序。天下衙门大多的格局都是东祠西狱,因此,郑典一行,便先到衙门东边的城隍庙祭了土地神,然后进了衙门,过了仪门,又换吉服。在这里还要祭仪门,仪门下来便是甬道,甬道的一边就是戒石亭,上面刻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再拜戒石亭,然后在露台上遥向京师行谢恩礼,再至大堂,行拜印礼,如此,一干程序才算完。
然后李月姐一行才入后堂洗漱歇息,到得傍晚,郑典那边还有接风宴。
李月姐洗漱过后,随便吃了点掂肚子。趁着天光还亮着,便带了青蝉和桂生在县衙附近的街道转转,主要是要打听一下月娥的住处。
酉时,钟鼓楼上的报时鼓声刚刚响过,因着夏日,夕阳还挂在天边。便是树上的知了也还有一答没一答的嘶叫着。
衙门边上,有一个卖酸梅汤的小档,李月姐便带着青蝉等人坐下,每人叫了一碗冰酸梅汤,这天气喝着正舒服。
“婶儿,生意不错啊。”李月姐边喝着酸梅汤,边冲着那卖酸梅汤的婶子笑道,她在这里坐了没一会儿,便有好几个来买酸梅汤的。
“小本经营哦,一碗赚不得几个钱。”那卖酸梅汤的婶子说着,又问道:“这位大妹子是外地人吧?”
“是啊,婶儿这眼睛亮呢,对了,跟婶儿打听个地方行不?”李月姐拉家常似的问道。
“行啊,大妹子说吧,什么地儿,这临清几乎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那婶子道。
“扦子街在哪处啊?”李月姐便问道,月娥去信的时候,那地址就在扦子街。
“哦,不太远,离这里三条街的距离。”那婶子说着便指了路,随后又好奇的问:“大妹子是有亲戚住在扦子街呀,那处可是好地方,住在那里的人,多是钞关上的扦手和税吏,你家亲戚也是在钞关上做事吧,每日里的进账可不小,比我这小摊来钱多了。”那婶子道。
“我今天才刚到,人还没见着呢,倒不是很清楚。”李月姐笑嘻嘻的回道,同时提着的心倒是放下一点了,看来宣周在临清混的还不差,不过想着他是个阴阳生,钞关上每日要报水纹消息的,这阴阳生是少不掉的,因此,宣周在钞关上找个事作不难。
有了消息,李月姐便不太急了,边喝着酸梅汤边打量着四周,又看到衙门西面牢狱大门处四周斑斑颇颇的,有好些个烧焦的痕迹,不由又好奇的问:“婶儿,这衙门牢狱门口是怎么回事啊,刚发生了火灾?”
李月姐不由的奇怪的问道,毕竟这可是关系郑典的。初来乍道的,多注意点没错。
“嗯,是年前的事情,因着民乱,发生了一起劫囚事件。事儿闹的可不小。”那婶子摇摇头,还一脸心有余悸的道。这还好是衙门这一边。水龙什么的救火来方便,要是别处,说不是整条街都能烧掉。
“哦。”李月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民乱闹到了劫囚,显然事情不小,六郎这个官儿不好当。
酸梅汤喝完,青蝉付了钱,李月姐看看天色,还亮坦着,便叫了边上的一辆驴车,一行人朝扦子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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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人命官司
绕过三条街,李月姐一行到了扦子街时候,最后一抹夕阳渐渐的隐去,天便有些暮色沉沉,街两边的一些屋舍内,也透出黄昏昏的油灯光亮。
这么早就点了油灯,再加上街两边清一色清砖黛瓦的两进小院落,果然,如那卖酸梅汤的婶子说的,这扦子街的居民那日子过的比别处要好许多。
李月姐一行进了巷子,就拿着信挨家挨户的看门牌。
长长的里弄,几家顽童吃饱了饭,正拉帮结派的斗着牛,媳妇子婶娘们则三三两两的坐在门边,拉着家常,说的无外乎是哪家男人得了主事的青眼儿,要发达了,又或者哪家男人没眼力介儿,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怕是要丢了差事了,又或者哪家的婆姨做事不地道,等等,全是这些个闲话。
这会儿见生人进巷子里,全一个个悄悄的拿眼打望着,看李月姐一家一家的盯着门牌看,几家媳妇子那心肝儿不由的提了起来。
一个个心里想着,别是家里的男人在外面惹出了风流债,这会儿人家找上门来了吧,这种事情在扦子街里,隔三差五的总要上演上那么两场子。
不过,那心下里又估摸着,这位大娘子看着端是个正派的娘子,没有以前那些女子那样的风流劲儿。
于是那好奇心就更重了。
这时李月姐终于在一户门前停了下来,只是那户人家紧闭着门窗,正是之前月娥家书上留下的地址。
青蝉上前叫门,用劲的拍了几下门,门里好一会儿没人应声。
趁着青蝉叫门的当儿,李月姐冲着一边正好奇打望着她的邻里打着的如呼:“晚饭吃过了呗。”
“吃过了,大娘子这是找人哪?”边上一个三十岁的嫂子道。
“嗯。”李月姐点点头,正打算问点事情,这时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子,头发半白着,穿着一袭直裰,额上戴着抹额,一脸白净,看样子象是家道殷实的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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