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似生平 作者:眉如黛》第30章


仍诿藁ㄉ稀?br /> 他终於能把应雪堂放下来,好好地搂在怀里。
顾怀昭闭紧眼睛,满是泥污血迹的手,先在衣上擦了几下,然後才落在师兄脸颊。
他极小声地说:“我没看你一眼,不算破了誓。老天爷知道的。”
顾怀昭说完这句话,眼前又是一阵天昏地暗,眼底如痴如狂:“早知道,我就不说那样的话,免得你心里难过。”
“师兄,我忘不了你,你用不著怕!”
他不是没有料到这一日,江湖里人杀人,他也不求什麽善终,只要是同生共死。
可为了应雪堂那句谎言,顾怀昭又不得不活下去,等著莫须有的那一天到来。
顾怀昭闭著眼睛,用尽浑身力气揽紧了他,把脑袋埋在应雪堂肩膀上,只觉得两世到头,被同一个人折磨得团团转,是何等荒唐,何等……命中注定。
想到这一世走了不同的路,自己因师兄吃了不少苦,师兄又替自己担下不少罪名,顾怀昭恍惚之间,心里又泛起丝丝甜意,他们虽没一同享过福,却一同分担过种种噩运。
洞外偶尔有追兵走过的声音,顾怀昭一点点把残存的真气渡给应雪堂,时而担惊受怕,时而胡思乱想,心力交瘁之下,人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睡得太熟,而应雪堂身上冰凉彻骨,手软软垂在一旁。
顾怀昭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用力抱紧了应雪堂,人张著嘴,无声地说著什麽,连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他为什麽要睡过去呢?为什麽没有多熬几个时辰?
在这短短一瞬间,顾怀昭几乎被自己的悲痛内疚给彻底压垮,他还想把真气渡给去,让师兄暖和起来,丹田里却空空荡荡,稍一提气就一阵绞痛。
洞外传来哗哗的雨声,雨下的难辨晨昏,顾怀昭像行尸走肉一样愣在那里,眼睛布满血丝,已经再流不出一滴眼泪。
雨水倒灌进洞,往洞里注了浅浅一汪水,顾怀昭坐在泥水里,人似乎痴了。
他明知道应雪堂说的是假话,又以为师兄说的是真的。
他还会醒转过来,只要自己诚心的,极诚心的等下去。
就这样等了三个时辰,在这狂风暴雨之夜,在顾怀昭冰冷的怀中,应雪堂身上竟真的慢慢暖了起来。
顾怀昭以为是梦,眼看著梦境越做越真,人却软绵绵的,使不出半点力气。
应雪堂身上越来越烫,出了许多汗,胸膛渐渐有了起伏,他灼热的呼吸喷在顾怀昭颈侧,额头更是热得像火炉。
顾怀昭只觉得眼前一幕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何时遇上过,蓄了许久的劲,才抬起手来,把自己还算干净的中衣披在师兄背上,自己挪了个位置,背朝洞口坐下,用血肉之躯为他挡下漫天风雨。
两人身上的鲜血被雨水浇得变了颜色,在地上汇成一滩淡红色的水泊。
不知过了多久,应雪堂终於睁开眼睛,喉咙像著了火似的,深深皱起眉头,看著顾怀昭,半天才说了一声:“顾怀昭……师弟?”
顾怀昭有许多年,没听见师兄这样喊他,不由得愣在那里。他想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眼眼前这人是谁,可他不敢破誓,也不敢睁眼去看。
所幸应雪堂很快改了口,又截然不同的语气颤声道:“师弟,我……”
他说到这里,捂著自己的脑袋,痛得蜷曲起来,等再抬起头来,那双眼睛变了许多,那是一双极深、极暗的眼睛,眼底的阴鸷执念和深深爱意仿佛都翻了一倍。
应雪堂眼睛亮得像两团漆黑的火种,像野兽舔舐猎物一般,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声音倒是极温柔:“师弟,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活下来……”
顾怀昭闭著眼睛,如释重负,连连点头。
应雪堂这才冲他微微一笑,世间春光怎敌他三分颜色。
想到顾怀昭看不见自己的笑容,应雪堂脸色微沈,把手放在顾怀昭脸上,轻声道:“师弟,睁开眼睛。我是死过一回的人啦。你再看我,也算不得破誓。”
顾怀昭不敢听他的,直到应雪堂温声劝了许久,才敢睁开眼睛。眼前的师兄仍是俊美无俦,脸上的疤淡得几乎要看不见了。应雪堂随手摸了摸脸上的疤,低声道:“我想起许多事……”
他说到一半,见顾怀昭盯著自己的右脸不放,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很丑?”顾怀昭慌得不住摇头,应雪堂被他熨熨帖帖地哄了一顿,笑逐颜开。
他一手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另一只手去牵顾怀昭,得意地扬起眉梢:“师弟,走吧。我会替师弟讨个公道!”
顾怀昭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他也想问一问师兄为何突然好了,问一问师兄为何内力大涨。然而林林种种的疑问,真的有必要问出口吗?
前方是错综复杂的路,有无穷无尽的後手,他只剩一样心诚。
他彻彻底底地拥有一个人,那个人也彻彻底底地拥有他。
有大好头颅在肩,有剑在手,有心上人在心头,生平已足够。
作家的话:
想看啥番外啊?
如果新坑本性毕露,写狗血恩屁肉文,大家会不会嫌弃我T皿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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