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宴_季昀》第14章


扣住他的人缓缓提起她,她身型娇小,脚尖竟慢慢离地,悬至空中。
在喧闹的舞曲中,没人听见她嘶哑地叫喊。
那人面容刚硬,身型挺拔,令人心惊的是他看向女人的眼神,毫无介质如同一堆肥肉般平静。
女人呼吸不畅,轻微的窒息感让她微微颤抖。
良久,那人缓缓道:“敢在这里放肆,你算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经贸委03年撤了,改成了商务部,商务部统筹经济事务,赵肃算是其中比较大的官。
中察局是1月6日刚刚成立的,北京首设,试点监督,全称真心长,简称是我胡诌的。
然而这不是纪实小说,虚构小说不可全部写实,部分按照心意来。
今天还有一更,较晚勿等。
第14章 夜色
女人眼色惊恐,竭力挣扎。
谷衍突然松手。
女人颓然落地,顾不上顺气,踉踉跄跄地跑出去。
旁边几个新来的侍应生看见这一幕,神色微变,想要联系上级。
酒保是这里的老人,又被叫做安九。
他呆的时间远比这些长得多,对里面的大人物也比他们认识的多,隐隐算作他们的领班。
安九面色如常,甚至比平时更加恭谨。侍应生们不敢多话,乖乖散开,不再多事。
谷衍在吧台前坐下,接过酒保递来的湿纸巾,随手擦了擦手:“楚谡把这里当成什么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接受。”
安九不声不响地递来一杯冰水,道:“老板最近很忙,没怎么来前面照看。“谷衍仰头喝尽,随口问道:“他在忙什么?”
安九接过空酒杯,低声答道:“沈家最近来了人,他一直在应付。”
谷衍对这些家族里的事情厌恶透顶,正因如此,他虽然是夜色背后的出资人,但是龙野却是这里的挂名老板。
各家亲近疏远,拿捏硬软,都必须有深谙此间门路的人代为管理。
恰巧楚谡那时也出了点事,他便顺水推舟交给楚谡,请他代为管理…
然而夜色创办初期,谷衍并没有认可这种类似于酒吧的经营模式。
他骨子里传统克制,只是想要一处休闲之地,以做小憩。
不通畅的环境,灼热的呼吸,谷衍愈发心烦气躁,正要起身时,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
他脖子微动,下意识地抬起长腿朝按住自己的人踹了过去,那一踹力道满满,攻击意味十足。
按住他的手立刻转了一个方向,随即按住了谷衍的肩胛骨,另一只手顺势抓住一旁的高脚椅子,朝谷衍砸了过去。
谷衍撩起的腿正面把那张木头材质的高脚椅子踹得粉碎,他按住那只手,反手一拧,把那个人摔在地上。
这动静不可谓小,对于场地不大的舞池附近,算得上一场小型地震。
“楚老板,你经营得好啊。”谷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人,沉沉说道。
地上的人,面容英俊,窄腰长腿,他的一双桃花眼一年四季带着笑意,即使此刻狼狈不堪,也依然笑得温存,好像看到情人一般。
楚谡被砸到了地上,四下一片安静,吓得DJ舞曲都停了。
就着被人摔在地上的姿势,楚谡拍了拍手,语气温和道:“各位,夜色今日停业。明晚正常营业。”
等人群都散了,侍应生也都离开了,代理老板依然平躺在地上,仿佛一张烙在锅里的大饼。
谷衍一言不发坐在吧台前,安安静静地喝酒。
“你的PTSD加重了。”楚谡换了一个姿势趴在地上,闲闲说道。
“嗯。”
“再体验创伤情境,回避反应战场,高警觉身边小事,你进行到哪一阶段了?”楚谡继续问道。
“…”
“那你回来干嘛?”楚少爷奇怪地说,“难道你想死前再看我一面,或者把夜色正式转让给我?”
“…”
谷衍喝了一口酒,面色冷淡地看向地上的烙饼,冷冷开口道:“你能不能起来说话。”
楚谡的桃花眼里满是意味深长,他伸了懒腰,懒懒道:“我是自愿躺在这里的吗?”
谷衍意味不明道:“你把夜色弄得一团糟。”
楚谡精光毕露:“那你卖给我,我给你原来的三倍价钱,你以后好好呆在白夜里就是了。”
谷衍冷哼一声,“我对这里没兴趣。”随后嫌弃地看着楚谡道,“你能不能起来说。“楚谡神色冷淡,气焰却很嚣张:”我是自愿躺在这里的吗?“谷衍还没开口“夜色”两个字,楚谡就傲慢地抢话道:“我是老板,你管我?”
谷衍用脚踢了踢楚谡的肩膀,面无表情地朝他伸出手。
楚谡表情微霁,屈尊降贵地搭上去,微微用力站起来,坐到了谷衍身边。
安九谨守作为调酒师的职责,不言不语,好似中世纪尽忠职守的老管家,他神色淡定地递酒过去。
两人在一片狼籍中轻轻碰杯。
伴着这声清脆的撞击声,谷衍低声说了一句:“抱歉。”他为自己无法控制的行为道歉,也为自己误伤朋友的鲁莽致歉。
楚谡骄矜地点了一下头,冷淡地喝了一口酒,抬头朝安九说道:“让顺六把白夜打开,我和谷少一起过去。”
安九,顺六都是楚谡培养出来的暗桩,分别负责夜色明面暗面两层。
夜色整体分为三层四门,一层地上,两层地下。
常人可以打开夜色的第一扇门,也有人能打开第二扇门。
这两扇门组成了暗夜,即外部酒吧,也就是地上一层,属于明面,近年由楚谡接手管理。
后两扇门,除了谷衍、楚谡和接受安排的顺六外,没人见过,那里被称作白夜,专属于谷衍。
酒已喝完,楚谡正要和谷衍过去,却瞥到包厢里有个人伸出手指,做了一个“二”的手势。
他嘴角微微一抽,状似不经意地挡住那边对谷衍说道:“你先过去,我还有事情处理。”
谷衍喝了酒,观察力还在,他随意地瞥了一眼那个方向,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楚谡看谷衍整个人都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走进去,他朝里面的人抓狂道:“我的小祖宗,您就不能安分一会儿吗,就在这里呆着别动不可以吗?”
被称作小祖宗的人轻轻一笑。
他抖抖衣袖,放松地靠在墙上,淡定道:“你慌什么,那是你傍家儿吗,需要我出去帮你澄清吗?”
楚谡瞪了他一眼,好像想起什么,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沈佳期托付给我的事情,我拖到今天实在于心有愧。不如我们今天快刀斩乱麻全部解决掉吧。”
那人露出诧异的表情:“顶尖的教官可遇不可求吧。”
楚谡微微一笑:“你这不是刚跟你的教官打了个照面吗?”
谷衍来白夜,一般只有一件事情。
现在楚谡正带着人对这件事情行注目礼。
“怎么样,你觉得这个教官怎么样。”楚谡满脸慈祥地看着谷衍,问道。
被提问的人神色古怪,他竭力被强行拽住的袖子,可是楚谡拉他拉得太紧,根本松开不了。
抽不出袖子,他只能把脸转过去,尽量避开监视器里的画面。
楚谡以为他不满意,严肃地说:“这位年轻的中校先生,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性格温顺,待人友善,是教导你真本事的不二人选,你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那人继续不说话,脸色越来越古怪。
楚谡有些不耐烦,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沈屿。”
沈屿不得已把头转过去,转过去就对上了谷衍睡觉的样子。
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谷衍来白夜的唯一事情,就是睡觉。
楚谡作为他不在时的代理人,耿耿于怀不能单独进入白夜一事,暗地里在他的卧室里装上了监视器。
这一对上,沈屿垂眸注视着谷衍入睡的样子。
他的睡相很不好,整个人呈现蜷曲的姿态,他的背微微弯曲,手脚并拢,高大的身躯蜷曲在大床一角。
这个人,居然会有这么脆弱的样子,沈屿一瞬间有这样迷惑的想法。
楚谡眼尖地留意到沈屿停驻的目光,心里噼里啪啦响起来了鞭炮声。
他被沈佳期敲诈勒索的时代即将结束。随即用婆婆看儿媳妇的眼神注视着沈屿,诚心诚意地说道:“史上最强,只此一家。”
沈屿眼观鼻鼻观心,似做无意地问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睡觉?他不回家吗。”
褪去嬉闹的表情,楚谡没有笑意的桃花眼显得特别沉静。
他带着了然于心的通透,淡淡答道:“大概这里是他唯一能够安心入睡的地方吧。”
话音刚落,谷衍突然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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