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修炼法则》第17章


陈妈妈想了想,“夫人仁义,可老夫人那边……”
“她现在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夏芷娟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先这样吧。”
陈妈妈便应了声,却没有退出去。
夏芷娟睁开眼睛,“还有事?”
“夫人……”陈妈妈迟疑了良久,终是说道:“听闻那位莫大人与安国公府交情不浅,安国公府的老夫人每年七月十四都会至宁国寺住上几日,若夫人也能前住与安老夫人见上一面,说不定能对老爷之事有所助益。”
夏芷娟眉头深锁,“安国公府?不就是国舅府?那林老夫人贵为皇后之母,岂会轻易与我见面?”
陈妈妈道:“二十多年前,我曾与林老夫人有过一段主仆缘分,虽不知这情份至今剩下多少,但春娘愿意一试。”
夏芷娟没料到陈妈妈竟还有这般过往,听她的语气,倒有七分把握能让自己见到林老夫人,只是安国公府之盛人人皆知,她若真与林老夫人有这样的关系,这些年又何必委屈自己流落在外?陈妈妈对自己以往的事也讳莫如深,恐怕这其中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心酸过往。
“现在离七月十四还有几日,等三日之期一过,若莫如意还不肯放人,便麻烦你替我引见林老夫人吧。”夏芷娟虽不愿掩人伤疤,但心里对白松石的安危实在挂念,便没有全然拒绝。
陈妈妈应道:“这是我该做的本分。”
第二天一早,陈妈妈便集合奴仆将他们暂时遣散,只留了一些无处可去的和像白安这样的老仆,老太太知晓后自然大为不满,但夏芷娟雷厉风行,加上仆役人人自危,也没人再去听老太太调派,老太太只能暗自恼怒,却想不出任何办法。
再说白徐氏母女,昨天被夏芷娟奚落个半死,自是不能再留在白府,当天夜里便搬了出去,原是想去白徐氏的兄长家,可坏事传千里,听闻白府惹了莫如意,白徐氏的兄长徐明清好劝歹劝,最后将她母女送到一处客栈,包了个小独院居住。
白徐氏心里自然郁闷不已,可又怕女儿责怪舅舅,一晚上不间断地与白瑞怡道:“不怪你舅舅,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本不能再连累他们的。”
白瑞怡只管点头,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
因白瑞怡从小就有主意,白徐氏有时还得听她意见,所以见她不愿说话,白徐氏也不敢多说,生怕多说多错,再惹女儿真的怪上了徐明清,那便不好了。
到了第二天,白瑞怡早早起来妆扮一新,白徐氏惑道:“你做什么去?”
白瑞怡叹了一声,“母亲可还记得,我儿时结识过一位随父亲游历江南的顾姑娘?”
白徐氏点头道:“是右相大人的孙女?”
“就是她。”白瑞怡道:“这些年我们通过几次信,此次回京,我还见过她一次,也算有些交情,听说那莫如意对月皎一往情深,若月皎愿意帮忙,父亲必会无恙。”
白徐氏大喜,“如此你便快去,可要备些厚礼?”
白瑞怡摆摆手,“我们是手帕之交,厚礼相赠反而落了下乘。”
白徐氏连连应声,又恨声道:“若此事可成,只管让她替你父亲说项,你大伯却是不必管他,我倒要看看那夏芷娟还有什么能耐!”
白瑞怡没有言语,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没什么问题后便站起身来,“母亲便等我的消息吧。”
白瑞怡带着丫头金晓乘着客栈替她们找来的马车,一路直往东市右相国府。大雍右相顾承法是两代老臣,极受嘉明帝信任,而顾月皎便是顾承法的孙女。说起这位顾月皎,白瑞怡虽与其相识已久,可至今思及,仍觉得十分励志。
顾月皎的母亲是顾家的三房媳妇,可却因为生性软弱而被几个妯娌任意拿捏,丈夫也不喜其懦,又只有顾月皎这一个女儿,是而在家中地位不高,顾月皎也是被无视遗忘,以致有一年顾承法办寿,竟然想不起来顾月皎叫什么名字。或许是这件事刺激了顾月皎,一场大病过后,顾月皎性情大变,七八岁的年纪,便与堂兄弟一同进出于学堂,在别的姐妹为刺绣针法努力用功的时候,她已能与堂兄弟们广聊时策,并做出正确判断了。
因为这个,顾月皎迅速在顾承法面前露了脸,而人人都以为顾月皎立志做一个才女的时候,顾月皎又以一幅双面绣证明自己绝非疏于女红,因顾月皎之功,顾月皎的母亲也终于能在妯娌间抬起头来,她又说服母亲自族内过继一子,虽然那时她也只是个稚龄女童,却坚持亲自挑选师傅悉心教导义弟,如今她这义弟在顾氏小辈中也是文采佼佼,极受瞩目了。
最为难得的,是这位顾姑娘为人低调谦逊,虽各方面都极为出色,却不愿声名外扬,待人更是进退有度,由此更得顾老相国的看重与喜爱。
以一己之力,不仅福及自身,还能惠及家人,这一点让白瑞怡佩服之时又稍有些嫉妒,若自己也处于她的境况,能否做到像她一样呢?白瑞怡常常会这么想,但又没有机会,因为母亲白徐氏强势,父亲又过多倚仗岳家,所以对母亲向来是小心恭敬的。
马车缓缓减速最终停下,打断了白瑞怡的思绪。白瑞怡下了车,入眼便见两扇极阔的厚重朱门,黄铜的门环擦得闪亮照人,府前一对威严石狮相对而立,正中匾额上“浩然之气”四字苍浑有力,落印者正是当今圣上。
如此门楣,根本无须其他多余的点缀,这便是重臣世家的威势么?白瑞怡望着匾上四字,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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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月皎
那边金晓已将名柬递了进去,白瑞怡看着无需华贵装饰威严自成的顾府大门,再看自己只一人一仆,心里忽地有些自卑。她上次与顾月皎见面是约在京中一处以假石见长的园子里,那时顾月皎也不过带了两个丫头,穿戴马车俱是普通之物,她还觉得自己与顾月皎差距不远,如今看来,却是她太过抬举自己了,说起来她父亲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员,还放在外地,如何与京内一品重臣相较?
想到这里,白瑞怡不禁有些后悔今日冒昧登门,可再后悔名柬都已递了进去……正想着,顾府中门沉响一声,左右大开。
白瑞怡吓了一跳,她本不相信这大开的中门是为迎接自己,再看自府内驶出的宽大马车,不由自嘲一笑,带着金晓朝旁边退了退。
那马车由仆役搭好的车路自石阶上慢慢驶下,行经白瑞怡面前,她才见那马车楠木为壁、八宝华盖甚为华贵,车壁雕花漏刻,映出车内垂坠的青色碧纱,又有阵阵暖香飘出,配合着车辆四角坠挂的青色铜铃声声清脆,如此派头,虽未窥得全貌,已让白瑞怡钦羡不已。
正当目送那马车渐渐远去之时,顾府内有下人跑出,“这位便是白姑娘么?六姑娘请您进去。”
顾月皎在家里堂姐妹中行六,白瑞怡知她在家,心里便先松了三分,惦念着父亲的事,再不想其他,随着那下人快步而入。
那下人领着白瑞怡到了二院门外,便有一个利落的婆子接引白瑞怡继续前进,到了一处名为“紫月阁”的地方,停下脚步。
紫月阁内便又有丫头出来引白瑞怡进院,白瑞怡记得这丫头就是上次顾月皎带在身边的,名为醉冬。
醉冬请白瑞怡进堂屋坐了,才道:“姑娘知道白姑娘过来很是高兴呢,不过她每日定时要去给老太爷与老夫人请安,过会便回,白姑娘稍坐吧。”说着命小丫头奉上香茶,自己侍立一旁。
白瑞怡点点头,她进来便觉得这里布置得十分简约雅致,有心好好看看,可又怕醉冬笑话,便没有起身,安静地坐在那里,那碗茶也没有贸然去动,怕的是大门大户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规矩,她再失了礼。
白瑞怡在堂屋里一坐便是近半个时辰,多少有些心浮气躁,可见醉冬站在一旁似乎连神情都没变过,相较起来,金晓暗中舒腰挺背的动作便明显了些,让白瑞怡心中更是有些不是滋味。
又等了一会,院子里传来几句唤声,醉冬最先笑开,“看来是姑娘回来了。”
她说着便朝外迎,走到门口时,一个身着嫩黄色夏衫的高挑姑娘便进了屋,那姑娘见了白瑞怡立时告罪,“祖父这几日身子不好,我多陪了一会,叫妹妹多待了。”
白瑞怡连忙道:“我不请自来才是冒失,姐姐不怪罪就好。”
顾月皎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怎么会,这几日我还说起妹妹,不巧妹妹今天就来了。”
顾月皎生得并不是美若天仙,可她眉目间另含一种睿智色彩,落落大方,不仅稳重,还十分迷人。
看着顾月皎,想着顾家的威势做派,白瑞怡不知怎么,原打算见了面便开门见山的话全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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