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承春》第148章


大人,奴婢玉灵恳请大人救命——”
林暮阳眉头微微皱了下。他的书房是重地,等闲不许人靠近,这女子是怎么进来的?
她口称“救命”,救什么命?救谁的命?难道在这里还有谁要害她不成?见她生的倾国倾城,又哭的梨花带雨,一时倒不好疾言厉色,林暮阳便停了笔,捺着性子问:“什么事,你慢慢说。”
钟玉灵袅娜起身,未语泪先流,哽咽着道:“奴婢本是好人家的儿女,却不幸在投亲途中遭了大劫,如今蒙大人收留,在林府容身,只是念及他日不知道要流落到何处,满心伤悲凄苦,故此前来恳求大人,给奴婢一条生路。”
林暮阳有什么不明白的?若是先时不明白,此时见钟玉灵百般作态,就知道她所为何来了。当下不由的心下乏味,问道:“你想要何生路?不如我送你还乡,寻找父母?”
扑上来的,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总是在竭尽全力的避开他。世上事果然如此充满讽刺意味。
钟玉灵愣了一瞬,微微垂头,做凄怯可怜状,道:“奴婢家中遭灾,爹娘不知下落何处,又好不容易才在这里遇到从前的姐妹,若这会离了林府,却当真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姐妹?哪个是你的姐妹?”
钟玉灵一咬牙,道:“是这次一同进府的将离……”林暮阳对将离另眼相看,爱屋及乌,总会对她也格外恩慈一点。
林暮阳呵呵冷笑了两声,道:“是她啊。”他都懒的再去想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了,从椅子上走下来,一直走到钟玉灵身前,抬起手,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端详了半晌,才问道:“如果,让你留下来呢?”
钟玉灵不可控制的轻颤起来,对着林暮阳那张让人心旌摇动的俊脸,晕生双颊,期期艾艾的道:“奴婢得蒙大人青眼,若能服侍大人左右,是奴婢三生之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的心思昭然若揭。此番送上门来,所求为何,就是傻子也都明白了。
林暮阳脸色就是一变,捏着钟玉灵下巴的手也就加重了力道。看,所有人都会得悉要服侍他而觉得幸运,为什么将离不这么想?只有她觉得耻辱,是么?如果林暮静是个正常的男人倒也罢了,她为他守着,他只会替林暮静感到庆幸,可现在呢?不论是对林暮静,还是对他,将离的言语和神态之间,都充满了恶毒的讽刺和尖利的刻薄。
钟玉灵不明白林暮阳的神情为什么在这一刻如此的可怕。下巴被捏的生疼,她却一动都不敢动,只忍着疼,哭求道:“大人,奴婢,奴婢是真心的,大人……如果奴婢说错了什么,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林暮阳松开她,道:“既是和将离熟悉,自是与众不同,以后,你就留在书房吧,回头叫夫人替你拨两个人服侍。你可识字?”
“是,奴婢粗通文墨,定能替大人整理书房,铺纸研墨,聊尽奴婢的微薄之力。”
145、谈拢
林暮阳一夜之间便做出了决定,收了两个姨娘,这让朱氏很是诧异。不过待见了钟玉灵和另外一个叫湘云的女孩子,心下倒也了然。
钟玉灵生的美艳,又落落大方,气质超然,定然是就是为了红袖添香,增添情趣的,不然也不会指名把她留到了书房。
叫湘云的说不上多惊艳,但难得的是气质温婉,一打眼就能知道是个性子柔顺,听话好搓弄的那种。
说实话,这几年林暮阳身边的通房也有两个,朱氏早就看开了,横竖林暮阳对谁都兴致缺缺,姨娘也好,通房也好,左不过是他闲来调剂的玩物,因此朱氏痛痛快快的安排了下去。
钟玉灵一朝翻身,原本的傲气尽显,那种张扬的气质更衬的她落落大方,全无一点小家子气。
又兼她本就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又颇有些聪明才气,一时倒得尽了林暮阳的宠爱。闲了便又是弄琴,又是作画,就是平日里也只她一个占着林暮阳的书房,风头几乎都要盖过朱氏去了。
倒把湘云比的有如尘泥。
但湘云又是个不会争竞的性子,能够服侍林暮阳已经是意外之喜,哪里还敢有微词。
书房一直只有林暮阳一个,自从钟玉灵驻进来,就连孙毓来的都少了,不过是留了两个才总角的小厮,一个侍书,一个伴墨,在外间听候使唤。
这天都敲过更鼓了,侍书又领进一个人来,特特的是来求见林暮阳的。
钟玉灵自叫丫头奉了茶水,便借故退到了里间。林暮阳并没有打发她走,可见宠爱不是一斑,并没有避讳她的意思。
外头的声音并不大,絮絮的,说的也不是什么朝中大事,倒是说的生意上的帐目往来,偶尔能听见一声“江南王”。钟玉灵正在狐疑。听着小丫头悄声进来,回道:“姨娘,爷吩咐叫你去准备些点心来。”
林暮阳都提点到这份上了,钟玉灵不敢不走,忙应了退出了书房。临走前撩一眼那人,只见他年纪不大,看穿着倒像是个管事的模样,只是一脸愁苦,再看林暮阳,面色微沉,也不怎么高兴。
书房里没了外人,林暮阳这才道:“于诚,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于诚是林暮静的管事。如今大笔的烂摊子等人收拾,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见林暮阳。毕竟于诚不过是个奴才,很多事他做不了主。
见林暮阳问,不由的苦笑道:“四爷,您也知道,七爷从前做事最为谨慎心细,不说亲力亲为,凡事也都得有他的印鉴才成。可如今……要是七奶奶在还好些。师出有名……”
林暮阳凝眸不语,听这话便问:“就算是你家七奶奶还在,她能做什么?”
于诚道:“四爷有所不知,七爷的印鉴是两个样式,其中一个是七爷常用的,自己保管,另一份却交给了七奶奶,只是样式不同而已。若有七***印鉴,起码可以过了现在的难关。”
林暮阳的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这事且容我详细考虑了再说。”
等钟玉灵从厨房拿了点心回到书房,却被孙毓拦了:“爷吩咐,没姨娘什么事了,请姨娘早些回去歇着。”
钟玉灵知道孙毓在林暮阳跟前说一不二,常在府内外跑的,与林暮阳情分不一般,他这么说,定然是林暮阳的意思,不敢违拗,便陪笑道:“爷吩咐要的点心。容妾身送进去就出来。”
孙毓却面无表情的一拦道:“爷吩咐了,谁也不许打扰,若是姨娘放心,不如交给小人吧。”
她哪敢不放心啊?孙毓跟尊门神一样,分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她要再敢往前走一步,他就要老大不客气的动手了。
钟玉灵眸子一眨,笑道:“那就有劳孙管事。”
身旁的小丫头把食盒递上去,孙毓接了,却只是放在一边,并没有要即刻送进去的意思。钟玉灵便提醒道:“这点心是才出锅的,趁热吃口感才好,可别让爷久等,饿坏了爷。”
孙毓道:“天黑路滑,姨娘仔细着路。”
管好自己的事吧,还赖在这磨磨唧唧不走,是想打探些什么吧?才登鼻子两天就想上脸,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孙毓心中腹诽,说话就不客气,脸上的神色也越发冷漠。
钟玉灵虽不愤,也只得悻悻然告退。
将离一手微微撑着腰,站在林暮阳对面。
他岿然不动的坐着,和她对视已经快半个时辰了。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就等到她体力不支,先讨了饶,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笑话,他是来求她的,求人就是这种态度吗?
将离站的累了,就动动腿,不时的用手捶着腰,神色却很从容,没有一点不耐烦。
林暮阳看她硬撑着,额头都冒汗了,心中越发恼怒。服个软就这么难吗?只要她肯求他,只要她肯说一句好话,他立刻就放了她。
可她就这么宁。
那就宁着吧,看看倒是谁受罪。
将离实在耗不下去了,便一边捶着自己的腰,一边道:“大人把将离叫来,也有快半个多时辰了,不知道大人有什么吩咐?一则将离身子笨重,体力不支,二来大人时间宝贵,不容将离一个民妇如此耽搁浪费,大人不如有话就直说吧。”
林暮阳盯着她,道:“七弟的生意往来,你都了解多少?”
将离微露诧异,道:“将离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可否请大人解释解释?”
林暮阳恼恨的道:“你何必装糊涂,江南的生意若是砸了,可就不只你一个人要灭顶之灾,就是整个林家……”
将离呵笑了一声,道:“将离才跟大人承诺过,林家与将离没有任何干系。”林家是倒是死,是杀头是抄家,跟她有什么关系?
林暮阳的一口气硬生生的被噎在了胸口。
难怪她有恃无恐,看来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索性不跟她绕圈子,林暮阳问:“你手中可有七弟的印鉴?”
将离点头:“有,林七爷临终前,把印鉴交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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