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承春》第162章


还有……从前两家的情分。现在不管,以后他必将犯下灭顶之罪。现在管的严些,也是为着他好。你回去吧。”
这几句话。怎么可能打发了朱氏。她腿一软,就跪在了林暮阳的腿边,道:“四爷,你我夫妻十几年,妾身自问从来没有失德的地方。”
林暮阳呵一声冷笑,道:“那么,绝子汤又做何解释?”
“那是因为,这位玉姨娘根本不是处子之身,妾身不能让她混淆了林家血脉。”朱氏一脸的义正词严。
林暮阳失笑:“好,你说的真好。要是不满意,当初就该拿出主母的款来,不许我纳妾,何必装的贤良大度,却在背地里使手段?你我夫妻十数年,就是这样的夫妻情深,换不来你当面的一句真话?”
朱氏一听这话,更觉委屈,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道:“妾身,一直无出,心中既是歉疚又是悔恨,早就想让四爷开枝散叶,可是,四爷一直不太热衷,又碍着祖训,妾身也不好再劝。终究这件事,不只是妾身一个人的颜面,也关系着林家的,四爷的面子,妾身不是阳奉阴违,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至亲至疏是夫妻,妾身只怕忠言逆耳,倒让四爷误会妾身是那等拈酸善妒之人,为了这起子姨娘就伤了夫妻和气,所以才没有当面谏言……”
朱氏一头说,一头哽咽,倒显得她是多么委曲求全。
对于林暮阳来说,朱氏所有的辞藻堆砌都只代表了一个意思:颠倒黑白。
她要是认错倒也罢了,她要是承认她就是不甘心让他纳妾他也认了,可到这时候她还觉得她是对的,旁人都是错的,那就真是拿他当白痴耍了。
曾经有个女子,对着他说,誓不为妾。
她说她的爱情和生命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她说她的心没有那么大度,她要求的不只是她对他的纯粹,也要求他对她的纯粹。
当时他只当是个笑话。
在他心目中,妻者,齐也,共奉祭祀,无礼不答,他自认,对于朱氏一直相敬如宾,又因为是两家交好,自幼定亲,他从来没有将她当成别样的人对待过。
在他心目中,妾者,不过是服侍他的人,就和服侍他的奴婢们没什么不同。遇见将离之前,他就没想过,有一天,他会遇见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不愿意委曲于他的意志之下,只做那个服侍他,取悦他,为他生子的工具。
所以,他纵然心仪将离,纵然爱恋,纵然不舍,却从来没想过要用她想要的对等的条件去迎娶她。
却原来,根本他才是最悲凉的笑话。
林暮阳撑着桌子,道:“我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你不甘心,那也都随你。”林暮阳冷淡的挥手,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神情之间也冷若冰霜,已经带了了逐客的意思。
朱氏怔了下。林暮阳的态度坚决,她这一走,只怕是再也回不了头了。多年来处心积虑想要挽留的东西,竟然在一夕之间湮灭,她不甘心。
没道理守了这么多年,护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要拱手让人。
她膝行几步,想要抓握住林暮阳。林暮阳却一躲,闪开了,眼神冰冷,直刺入骨。朱氏不甘心,微仰了头,道:“四爷,妾身有错,也罪不至死,难道这十数年情份,就没有一点可以让四爷顾惜的地方吗?行遥是姐姐和姐夫的命根子,他若有一点闪失,叫姐姐和姐夫情何以堪?叫妾身情何以堪?四爷——”
林暮阳直盯了朱氏半晌,才问:“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朱氏觉得有了希望,略一沉吟便道:“妾身虽不知道行遥如何行事无状,才惹的四爷大动肝火,但想来定是他的不对。可,还请四爷念在他还小的份上,小惩大诫也就是了,姐姐、姐夫自会感念四爷的盛情,就是妾身,亦会肝脑涂地,报答四爷。”
林暮阳无所谓的笑了下,道:“也罢,你既然愿意看见朱家、风家遭受灭顶之灾,我又为何要拦你?你既要保全风辄远,我无话可说。只是,自此之后,他不得登我林家一步……”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不说夫妻情分荡然无存,风辄远的事,林暮阳是再不会管了。他要是能考中,倒也罢了,要是考不中,是好是歹,都得靠他自己蹦跶了。
朱氏扶着膝盖起来,心头是说不出的茫然,她也就更迫不及待的要见风辄远,究竟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她看一眼林暮阳,他已经背过身去,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朱氏叹了口气,垂头出去。一回院子,就叫人去请孙毓。
孙毓早命人把风辄远抬了过来。他倒没受什么大罪,只是脸色发白,双眼中满是恐惧。朱氏打发了人,走到他面前,一个耳光抽到他脸上,道:“你这不成器的蠢材,到底做了什么事,还不从实招来!”
风辄远只抱着朱氏的腿,喃喃道:“姨母,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陷害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良久,朱氏才无力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红颜祸水,我早就知道她生的太美貌,注定不是个安分的。都是她勾引的你,都做了姨娘了还不安分。死也就死了,是她罪有应得,可是行遥,你以后,就断了这个念头吧。色是头上一把刀,你就都改了不成吗?”朱氏低声下气的求着风辄远。
风辄远却突然一怔,道:“姨母,你在说什么?小舅舅不是说会成全我们吗?谁死了,谁?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要去见他,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表妹呢,她现在在哪儿?”
朱氏气的太阳穴突突乱跳,斥骂道:“你还要我怎么说你才肯听?那个贱人,她活着就是个祸害,你还想跟她……”她活着,也是林家的耻辱,让她死就已经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风辄远颓然坐下,道:“都是她,都是她害的……”突然面露凶光,风辄远恶狠狠的道:“我不会放过她的。”
朱氏怔了下问:“你在说谁?你——这一切罪孽都是你自己犯下的,还要推到谁的身上去?”
风辄远却只是阴沉沉的笑,就听门外窈窕怯生生的声音道:“奶奶,四爷吩咐人来送风少爷出府呢。”
朱氏也顾不得了,一把拉起风辄远道:“好了,有什么话,等改天再说,我先叫人送你出府。”
159、落魄
林暮阳直到朱氏走了,书房里彻底清净了,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将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逼他去见钟玉灵?莫非钟、风两个行为不轨,她一早就知道?
一旦疑心起头,林暮阳心里的疑惑就越大,想着她说的每一句话,竟然不复初听时那种惊心动魄,反倒有一种惊悚之感。
他猛的打开书房门,喝道:“来人——”
小厮跑过来,道:“爷,有什么吩咐?”却不是孙毓。林暮阳想要开口,却怔了怔,就见门外已经跑来一个丫头,满脸慌张,一脸泪痕,一见到他就跪下了,道:“爷,陈大奶奶亡故了。”
林暮阳的话就都噎回了胸腔里,一时间血液在胸腔里奔腾,带着不可控制的力道,猛的就冲到了脑门。他晃了晃,手下意识的就扶住了门框,问了句:“什么?”
那丫头又重复了一遍:“陈大奶奶,亡故了,失血过多,大夫们也无计可施,只得尽人事,听天命,就在刚才……闭的眼。”
林暮阳突然呵斥道:“闭嘴,你胡说,还不拉下去……”他的眼神阴沉阴暗,就像漫天的乌云突然遮住了初升的阳光。
有许多人涌上来,却不是来拖那丫头的,反倒是想要扶他。他厌烦的推开去,心里想,走开,你们扶错人了,不该是我,而是把那丫头拖下去——打死。
谁让她满嘴胡说的,谁让她敢咒生人死的。
可是许多人不是扶胳膊就是拽肩膀,还有人干脆就跪下去,想要抱住他的双腿。林暮阳从来没有这样暴怒过,他的力气奇大无比,挥来挥去。竟是倒了一地。
他大踏步往前,也不看路,只按着心意。一路畅通无阻,就来到了旺祺阁。
院子里已经有了隐隐的哭声。
他烦躁的想:做戏,一定是在做戏。将离。你做的够多的了,怎么到了最后的最后。你都要得偿心愿,借刀杀人都成功了,还要再耍我一回?
别再骗人了,我不信。你怎么会死?你怎么能死?
还是有很多人围上来,在他身前耳边说着什么,她们的脸上千篇一律,都是既骇怕。又惶恐,看着他更像是在看一只鬼。
他掀起厚重的帘子,冷风灌进来,吹动了屋里的床帐,隐约之间,可以看见那里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他的步子就停在那,眨了眨眼,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却也只叫了一声“将离”。一口血喷出来,人就躺倒在地。
林暮阳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他猛的起身。就觉得眼前金光闪闪,头沉的发麻,差一点又躺了回去。
屋子里没有人,他挣扎着推开身上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