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美人》第48章


看来对方已经把自己送到了目的地。
周围很安静,也没有人经过的脚步声,好似一切都隐藏在远处隐约的喧闹之下。袁宝果断地挣扎开蒙住身子的麻袋,这才发现自己被扔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方才她抵住的地方,是一张看上去破旧不堪的大床。屋子里不见灯火,一切都靠着外头洒进来的朦胧月光辨识。她试着推了推屋子里唯一的窗户,果然从里头所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袁宝轻手轻脚地摸到门边,手里的匕首已经出鞘,她耳朵贴在门上,等了会,只能听到远远传来的,偶尔夹杂了尖笑的喧闹。
她把手贴在门上,刚要使力,却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尖细叫嚷,“不要!!这位爷,奴家那里……!啊!”
衣料被粗鲁撕裂的声音如此清晰而突兀,好似一切就近在面前,袁宝一下子愣住了。
“你这个骚货!”
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显然是被压迫得不舒服,而开始声音发闷的回应,“爷,爷,轻一点……啊!啊啊!”
不知那男人又做了什么,女人开始做作虚假的尖叫,到了后头,却真的带上了痛苦情绪,衣料摩挲,挣扎与碰撞,一下下,像是无法抵抗的毒素,不断地侵入袁宝的身体。她举起单手堵住耳朵,另一个手死死握着匕首,不敢放。
是谁?门外就是捉她来的人么?看来并不是颜雅筑的手下,若是他,断然不会把自己扔在这种地方。
被那对男女的声音搅得心思烦乱,袁宝努力保持冷静,脑袋却像是被胶水糊住了,难以思考。
仿佛是嫌她的惊慌还不够深刻,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仿佛炸裂开一般的声响,从耳边滚滚蔓延到远方。她努力将自己的身子缩小,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隔了一道薄薄门板,如此近距离的地方,居然就有一堆男女在交 合,而且那男人还极有可能就是捉自己来的人。
袁宝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强力地敲击着胸膛,耳膜发颤,嗓子也发紧。
“贱 货!你这个贱 货!给老子动起来!!”
男人似乎非常兴奋声音听起来也带了虚音,而那女子的尖叫,如今已变成了呜咽和喘气,显然并不是快感,而是已被折腾得去了半条命。
甚至还有黏糊糊的碰撞和摩擦声,听在耳中,直叫人觉得作呕反胃。
她很想就这么冲出去,可是推了推,门是从外头锁住的,仅靠她的力量,恐怕撞不开。而且她并不知道门外究竟是否只有这一对男女,此时不是鲁莽的时候,她必须忍耐,守在门边,等对方入内的瞬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有逃跑的机会。
总会有必须依靠自己的时刻,可以害怕,但不能慌张。袁宝这样告诉自己。
努力忽略门外那一声声淫 靡叫嚷,一次次地深呼吸。
又一声响雷滚过天际,天色阴沉,果然是要下雨了。
【无能为力】
季东篱站在院门口,目光看着远方,迟迟等不到袁宝,他心里隐隐地不安着。青灰色的乌云压住整片天空,远远看去,好似一切都笼在云下,就连月光也是被遮挡了大半,努力分辨,方能窥见一轮朦胧光影。
他身后不远处的屋子,被装饰成了红彤彤的色彩,喜庆的绸布,将整间屋子都变得喜气洋洋。蜡烛黄澄澄的光,将整间屋子照射得温暖而安慰,就连原本白色的床帘,都被细心地蒙上一层薄薄红纱。
床畔衣架上,悬了件大红色的衣裙,裙摆悠悠,轻薄料子上绣了淡淡暗纹;袖口衣襟处,还缀了细巧珠花,温润的白色光彩,叫人看了便联想到夏夜盛放的月华蔷薇,和上头晶莹露珠。热烈而骄傲,胜过天下百花,确是无人能及的巧妙心思。
从里到外,这便是再完美不过的新婚洞房。
中央的桌上甚至还放了壶酒,瓶身被不远处的烛光映得金灿灿。动手布置的男主人,此刻却背对着这一整间屋子,迎风站在外头。
他乌黑长发被风雨前的风吹得肆意飞扬,那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望着远处,却叫人看不透他目光落在何处。季东篱身上也穿了一件红色长衫,精细处绣了与屋中女装一般的花纹,却因这花纹缀的是黑色,而显得低调而沉稳。
甚至连他用来绾发的丝带,都是与衣服配套的红色,垂下的长长系带,被风带得轻盈摆舞。与乌发纠缠不离。
孑然一人,修长身影,在向晚朦胧的光色下,与平日里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显得如此温柔而沉静。
好似能够永远地等待下去。
“公子,快要下雨了。”百晓先生的侍童轻拍季东篱,递来一把伞。
季东篱对他颔首,面上少见的却未带了那痞气十足的笑,接过伞来,“多谢。”
侍童年纪不大,却也见过不少前来拜会百晓先生的江湖中人。只是他倒是从未见过面前人这般绝色长相,偷偷地看他侧面面孔,在背面清晰的光下,翩然若仙,却又会让人误会为女子,真是……好看呢。
“公子在等袁宝姑娘么?”侍童扭扭捏捏地不想离开,要乘着送伞的机会,再多多偷看下公子的长相。
季东篱“唔”了一声,却也不愿再多话。目光始终不离长长道路尽头,那儿每每有人经过,他便要屏息一会,待看清了来人,总又不免失望。
“今日果真是公子的生辰?”侍童很是好奇,季东篱一大早打发了袁宝出门去逛街,又独自在屋子里忙活起来,变戏法似地掏出了一堆堆的玩意。尤其是屋子里那件女子夏裙,怎么看都是婚嫁用的喜服,被问起的时候,他却只说今日是他生辰。
生辰当日,屋子都要布置成洞房摸样的?侍童自觉大开眼界,特意回屋记到小簿子上头。
季东篱点头,“因为是生辰,才想要将美好的记忆留存在今日。”
这话说得……真是诗意呵。
侍童忍不住挠了挠自己面颊,流连忘返地盯着季东篱侧脸看,好似怎么也看不腻。
“二东!膳房缺人手啦!”直到背后有人唤他,他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门口。
风乍起,季东篱感到一滴冰凉凉的雨水,落到他面上。
……下雨了。
袁宝出门未带伞,这会再不回来,待到雨下大了,定是要被困在路边,季东篱迈步便要出门去寻她。
忽地一阵清风拂面,他本能地侧过身子,却见一样小小东西从天落到脚边。
季东篱低头看:那是个有些旧的荷包,上头歪歪斜斜地绣了个“宝”字。他还记得今早袁宝从自己手中接过银子的时候,便是一脸灿笑地,将银子塞进了这里面。
他捡起这荷包,背面似乎沾了地上的尘土,有些发灰。季东篱抬头看向屋顶,瞥见一个身影闪过,入眼最烈,便是那人腰间飘带,红得胜血。
他心里一沉,提气便追了上去。
侍童递上的伞落在一边,季东篱并未拿走,远处夏夜的雷声滚滚,不断蜿蜒远播,直到整片天空,都渐渐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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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女子的声音终于渐渐清减下去,门外的男人还是意犹未尽,嘴里骂骂咧咧地,便一脚踹开了袁宝所在的房门。
“嘭”一声,门板撞击在墙壁上,甚至能透过窗外月光,看到墙上弹落的尘埃。袁宝伏低身子,浑身绷紧,她能够看到来人身形壮硕,身上衣衫不整,此人似乎对自己一眼未望见屋子的人感到有些惊诧,嘴里嘀咕了一句,“妞呢?”
袁宝乘着他查探屋子的间隙,猛地发力,狂奔出门。
门外廊上,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衣不蔽体,身上到处都是被男子掐打留下的淤痕,下 体的白浊和鲜红混在一起,看了直叫人心底发憷。
袁宝脚下极快,只来得及瞥了那女子一眼,决定还是先保护了自己最重要,拔腿便跑。
身后的男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回头刚好看见袁宝的衣角消失在木门拐角处。他连裤子都不拉,就任那丑陋不堪的欲 望暴露在空气之中,拔腿便追了上去,嘴里净是难听到了极致的咒骂,“你个小贱人,居然敢跑?!看老子不操 弄死你!!!”
袁宝长得那么大,从来也没有碰见过这般开口粗鲁的人,她恨不能长了对翅膀,赶快离开这地方,往前跑了没多久,便出了有顶遮蔽的走廊,到了露天。
面前是个不大的天井,隔开一扇薄薄木门,她便能听见外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声响。袁宝看到门上的门闩并未合拢,兴奋地伸手去拉门把。
但她的手指刚触碰到门把,背后衣衫便被那男人捉住,他力气如此之大,袁宝一下子便被拉扯得失去了重心,往后倒去。
男人的体温很高,身上都是汗臭和肮脏的腥臭,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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