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圣手》第53章


她一道去。
当时他也明白这嫡母将这去裕亲王府赴宴的好事平白地送给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奈何那女人嘴上的说辞是一套套的,尉迟恭推迟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去赴宴了。
估计就是在那裕亲王府的满月宴上,他被那萱贻公主看上了,再加上原本就是萧妃娘家亲戚的侯府夫人在旁不断地揣度,将尉迟恭说得是千万般好的,让萱贻公主春心大动,最后甚至不嫌弃尉迟恭的庶子身份,决定下嫁于他。
在圣旨下来的那天,尉迟恭最大的痛苦有二。
一是自己从此之后与仕途无缘,只得以一个“公主的丈夫”的身份尴尬生活在这京中权贵圈中,再也没有了大施拳脚一展才华的可能。
二是,身为额驸,历来有不能纳妾的潜规则在。他只要娶了公主,现在已经是他通房丫头的鸾儿就必须被“处理”掉。
这嫡母出手果然狠辣,不仅一下就斩断了他的未来,还要将他最爱的女人从自己的身边夺走。可如今侯府上下因为他将要尚公主的事情张灯结彩,就连老侯爷也对给这件婚事牵线搭桥的正房太太多加褒奖,就连尉迟恭本人都只得装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来,否则就是对皇室不敬,对公主不敬。
当时的尉迟恭受了这双重打击,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里醉生梦死。
想不到他身为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最后不仅被折了高飞的双翼,甚至连自己最深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
鸾儿在他怀里哭得凄惨,且不说萱贻公主有没有容人的雅量,甚至不用等到公主被迎进门之后亲自出手,在大婚之前,侯府夫人就会为了拍公主的马屁而将她“处理”掉。
她虽不愿离开自己深爱的男人,但奈何两人都只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最后也无法避免从此天涯永相隔的结果。
于是,在那次酩酊大醉之后,尉迟恭再次醒来,身旁已经没有了记忆中熟悉的温度。
待他终于回过神来,像发了疯般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来在偌大的侯府里寻找鸾儿的身影的时候,那端坐在正堂的嫡母便微笑地告诉他,她已经给鸾儿寻了门好亲事,将鸾儿嫁过去了。
尉迟恭从此便与那苦命的鸾儿彻底地断了音讯,直至今日,也再没能将人给找回来。
49第49章
第49章
自己那便宜姐姐的身世可真令人为她掬一把同情泪。
徐曼青原本以为自己这种被前男友的前前女友害死(关系略复杂==b)导致魂穿的经历已经够倒霉催的了;谁知她的这个姐姐;不仅出于无奈亲手杀害了自己腹中的孩子;最后还被强行送走;如今是死是活尚不可知,但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侯府夫人出手向来狠辣不留余地,鸾儿可以说是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能活下来的希望了。
而正房太太选择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将鸾儿拉去配人了的这种提法,只不过是用于防止尉迟恭过度反弹的幌子罢了;聪明如尉迟恭自然没有看不破的道理。
可既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鸾儿也总还有那么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存活下来的可能;可当时的侯府夫人又如何会让鸾儿留在这世上日后来挑公主的眼?
斩草若不除根只怕日后春风吹又生;也难得尉迟恭这些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鸾儿的下落,也难怪那日在珍颜阁见着自己会这般失态了。
听完这狗血淋头的往事,徐曼青沉默了。
倒不是说她对这个自己从未谋面的便宜姐姐的身世感到多么地痛彻心扉,而是那种出于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心理——若她穿过来的时候不是徐青而是鸾儿,在这种极端压迫女性的等级社会里,她又能如何为自己的命运抗争呢?徐曼青并不觉得自己会比鸾儿做得更好。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人,无论是鸾儿也好徐曼青也罢,始终都像是漂浮无根的浮萍,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好在老天还给她留了个后门,并没有要斩尽杀绝的意思,故而她现下不仅有了安身立命的住所和工作,还对未来的生活有了一个好的奔头。
徐曼青朝着尉迟恭福了福身子道:“我替姐姐谢过尉迟额驸的垂怜,只是现下我的生活还算安稳,实在不敢奢望更多……”
对于徐曼青的婉拒,可以说是在尉迟恭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尉迟恭哪能不知徐曼青在担忧什么,便又安抚道:“我知你忌讳我的正妻,但公主早在三年前因难产薨逝,如今连守制之期都已过了,你大可不必为此担忧。”
徐曼青一听,心下一个咯噔,便又推辞道:“可是,可是侯府夫人她……”
徐曼青原本想用“嫡母”这一称谓,可又想起尉迟恭和侯府正房的各种恩怨纠葛,思忖了一下决定还是用“侯府夫人”以做代称。
尉迟恭冷哼一声道:“自我那不上进的嫡长兄承袭爵位之后,侯府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早就把那丁点家产给败得差不多了,我爹每日顾着求仙问道不理家事,上次又爆出侯府的嫡次子与表嫂*的丑事,如今父皇正估摸着要削去尉迟家的爵位。”
“如今那女人不过空有虚名,实则是强弩之末,顾好她儿子的烂摊子就够她揪心的了,你更不必担心她会对你造成威胁。”
尉迟恭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徐曼青自知推辞不过,只得垂下眼睑沉默了半晌。
这古代女人每逢生产都跟到了鬼门关绕了一圈似的艰难,饶是贵为公主,也难免会有捱不过的时候,不过这其中有没有尉迟恭动的什么手脚,可就不好说了。但延庆侯府那边的败落,肯定是跟尉迟恭的落井下石有着莫大的干系。
如今自己虽可因为鸾儿与尉迟恭的旧情而得其庇护,但思前想后终究还是觉得不妥,徐曼青咬了咬下唇,又轻声道:“额驸身份尊贵,我自认没这个福分做您的妹妹,若您不嫌弃,可否允我私下里唤您一声‘姐夫’?”
见徐曼青提出这等要求,尉迟恭的眸色瞬时深了深。
眼前的这个小女子,确实颇有胆识与计谋,甚至比当时在高门大院里浸染过的鸾儿更有眼力劲儿。
若换做平常百姓人家,忽然冒出来这样一个皇亲贵胄来认做亲戚,只恨不得上高香拜祖宗地上赶着倒贴去了。
可这小女子在听到自己的身份之后,不仅没有欣喜若狂,反而不着痕迹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问了个清楚明白。
在得知内情之后,却也还是一副循规蹈矩、诚惶诚恐的模样,最后拧他不过,竟然还在称谓上下了点小心思,坚持要将“干哥哥”的称谓替换成“姐夫”。
别看徐曼青只是这么不经意地一说,可这称谓里的文章可就大了去了。
若徐曼青将尉迟恭认做了干哥哥,可此“哥哥”又不同彼“哥哥”——毕竟二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日后若尉迟恭对她起了什么念想,这种“哥哥”也是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夫君”的。
要知道这平日里男女*之时,不也爱用诸如“好哥哥”和“俏妹妹”一类的酸话来互相形容对方么?
可若徐曼青唤尉迟恭为“姐夫”,那情况便大不一样了。
且不说这“姐夫”的称谓里蕴含着姻亲关系,而且只要徐曼青一唤这个称谓,尉迟恭就不得不想起她那苦命的鸾儿姐姐,而她徐曼青则是你尉迟恭已经出嫁了的小姨子。这样一来,不仅能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伦理界限,而且也在无形中间接地把男女之间的那种可能性给掐断了。
尉迟恭沉默了半晌,手指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杯盏。
摸着良心说,尉迟恭一开始确实并没有完全绝了将徐曼青收房的想法。
虽说徐曼青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但想要逼项家和离放人对于尉迟恭来说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况且公主已薨,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拦着他续弦纳妾。
虽说以徐曼青的身份无法成为填房,但聘做贵妾却是可以的。
按照大齐的传统做法,一个男人若真的想好好照顾一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为她提供一个安稳的归宿。
以徐家的门第来说,项家的正妻和尉迟家的贵妾,从大齐百姓的视角看来是根本不具备可比性的。更何况现下徐曼青还相当于守着望门寡,而尉迟恭却风华正茂后院空虚。
良禽择木而栖之类的事情在任何时代都屡见不鲜,若徐曼青是个自诩清高的书生酸儒,读过书明过礼,一定要坚持自己立场也就罢了,可根据尉迟恭对“徐青”这个女人的调查,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个乡野村姑罢了,甚至连她姐姐鸾儿也比不上——至少鸾儿还在侯府里待过,高门大院里的大丫头的眼界可并不比小户千金的低,从鸾儿宁可流产也不愿生下孩子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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