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圣手》第127章


“如今他们两父子是针尖对麦芒,放在一起迟早出事,这段时日还不如让他呆在我这。”
项望山转身,拉着徐曼青的手道:“虽说最后定远就算是被强押着也会拜了这个堂,但这样一来不仅是聂家,就连孔府那边也下不来台,好好的喜事就要变仇口了。”
徐曼青替项望山理好了发,便也顺势坐在项望山身边。
“所以夫君就陪着定远兄弟到酒肆里喝酒,谁知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定远兄弟就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是一味酗酒,才弄成了现下这幅样子。”
项望山道:“虽然定远平日里都听我的,但在某些事情上却比驴还倔,别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如今这架势真是要豁出命去撞个头破血流了。”
徐曼青自然知道事态严重。
且不说聂定远若是悔婚必会遭到重罚仕途尽毁,得罪以孔承旨为首的一干清流,连累聂家上下受罪,于私而论,如今聂定远和项望山都是秦远征苦心栽培出来的左膀右臂,若聂定远栽在这件事情上,余下项望山一个难免独木难支。
常言道唇亡齿寒,这件事原本跟项望山这个外人八竿子打不着干系,但若是深究起里头的门门道道,文章可大了去了。
徐曼青无奈道:“说到底,不也还是你们这些大男人自尊心作祟?好好的一桩婚事,非要闹得鸡飞狗跳天无宁日不可。”
项望山苦笑道:“这不也还得怪娘子你。”
“我?”徐曼青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怎么又赖到我头上来了?”
项望山道:“方才定远醉酒时便说了有多羡慕我能娶到你这样的如花美眷,虽然我只是布衣出身,但却可以靠着自己的一双手打下一片家业,赢得众人的尊重,而他就算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到头来也还是难以逃脱别人说他靠着祖荫封得这四品大将军的闲话。”
“如今连这婚事也让他这般憋屈,非要娶个什么孔九麻子回来日夜相对。便说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徐曼青听言忍不住翻白眼道:“这定远兄弟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若让他像我爹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日在地里刨食,我看他还能有多余的气力说出这样的话来。”
项望山摇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今釜底抽薪之策,还是得让他自己点头答应这门亲事才行。”
可这事情又如何是轻易便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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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笑道:“说到底;这谈婚论嫁毕竟是内宅之事;又牵扯到孔九小姐,夫君就算再使劲,那也只是蜡烛一头烧;怕是难有立竿见影之效。”
项望山听出了徐曼青话里的门道,惊讶道:“难道此事你还有什么妙招不成?”
徐曼青道:“妙招不敢说;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地克敌制胜。只不过如今是多努力半分就能多赢得半分转机;何乐而不为?”
项望山道:“愿闻其详。”
徐曼青莞尔,凑到项望山耳边低声耳语了一阵。
“夫君只需这般……”
“那般……”
项望山越听越觉得此事可行,原本还烦乱不堪的心绪顿时由阴转情。
若说他这样的汉子在战场上自然能以一敌百无往不利;但换做处理这些内宅繁琐之事;又不是打打杀杀就能摆平的。正如徐曼青所说的,这事不仅事关聂定远,还与孔九小姐有莫大的牵连,只有双管齐下才能圆满。聂定远这边他虽有能说上话的余地,但孔九小姐那边就非徐曼青出马不可了。
项望山看着徐曼青,不禁伸手将她的手握住。
“像你这样的贤妻,就是拿十个百个千金小姐与我我也是不愿换的。”
徐曼青忍不住吐槽道:“可惜你刚得胜还朝便发现婆婆已经自作主张地把我抬进门了,就是真有十个百个千金小姐,如今也轮不上你了。”
项望山见徐曼青与他说话越发轻松自然,现今还敢这样调侃自己,显然就是不再把他当外人了。
项望山心中一热,又想起几日前那场未毕的□,手上略一使劲,就把徐曼青拽到了自己怀中。
坐在男人的腿上,徐曼青略有些不习惯,但因已下了决心,倒也没有像往常那般挣动,只是软绵绵地靠在项望山胸前,端的是柔美乖巧。
项望山心中大喜,用手指捏起徐曼青的下巴,让那低眉顺目的小女子与自己眉眼对视。
“你这可是愿意了?”
徐曼青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在上一次就已经斩钉截铁地说让她等他回来,如今本应该是心照不宣的时候,他反倒又假正经地问了起来,非要亲耳从她口中听到“愿意”二字。
徐曼青有些气恼,扭头便说“不愿”。
项望山哪能不知她是在口是心非,登时发出低沉的笑声,胸膛随着笑声一震一震的,莫名地十分性感。
两人的距离越发贴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拂过脸颊的触感。
眼看就要双唇相接,谁知那敲门声又十分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被三番两次打断“好事”的项望山如今耐性全无,随即立刻气急败坏地大吼道:“又有什么事?!”
难得见项望山这般气恼,屋外传来小翠哆哆嗦嗦的声音。
“回禀老,老爷,聂大人方才酒醒了在大发酒疯,现在吵着闹着要去,去宫里见皇上……”
“混账!”
饶就是最好的兄弟,在这种时候给他搅局也不可轻饶。
可就算要收拾聂定远也得等他彻底酒醒之后,如今除了他亲自出马去将那小子按下来之外,其他下人哪里敢碰身为诸卫大将军的聂定远的一根寒毛?
徐曼青看项望山气得额际青筋突起,心下觉得好笑,但面上又不能显露出半分来。
只听她软言劝道:“夫君赶紧去看看罢,若是待会定远兄弟闹出项府去嚷得全天下都知道可就不好了。”
如今这新的将军府周围林立的都是些官宅,若聂定远发了酒疯冲出去一通瞎嚷嚷也是够让人头痛的。
项望山起身气闷道:“那混不吝的小子,等他酒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徐曼青看项望山气鼓鼓地出了门去,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起那聂定远刚开始还和项望山“沆瀣一气”设计试炼自己,如今风水轮流转,这次怎么说也得让这混世魔王吃点排头才是。
不过这聂定远的破坏力实在是持久得惊人,等徐曼青困顿得支着脑袋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项望山也没有回来,等一觉醒来,她不知何时被移到了床榻上,天色已经大亮了。
见身边被褥凌乱,徐曼青便知道项望山定是睡得比她晚但却起了个大早,可惜她睡得太沉,就连项望山什么时候起身出门的都不知道。
见屋里有动静,今日当值的小翠便端了水盆子进来伺候徐曼青梳洗,这一问才知道项望山一大早便纠着聂定远回承宣使府负荆请罪去了。
至于项望山是用什么法子说服聂定远的徐曼青不得而知,但这种事情项望山定不会瞒她,知道细节不过是迟早的事,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搞定孔九小姐那边。
徐曼青一边用早膳一边思索要怎么打这张牌。
按理说她是个知道内情的人,本应直接跟孔府下拜帖去见一见那孔九小姐。但转念一想,这样直接也未必是件好事,毕竟她总不能对孔小姐说“你脸上有斑痘,我来帮你治一治”吧?
毕竟孔九小姐是个心高气傲的,对她脸上的问题也是讳莫如深,虽说徐曼青是一番好意,但若是直截了当地指出别人的痛脚,想必孔小姐心里也不会爽利。
徐曼青不禁感叹这好人难做,帮人就罢了,还不能让被帮的人觉得自己是被施舍或是同情了,这境界着实不易达到。
不过幸好在她和孔小姐之间还有一个能指望得上的人物,那便是聂府的聂书梅。
聂书梅跟聂定远是同母所出的嫡亲兄妹,又是孔九小姐的闺蜜,对她哥哥的亲事最是上心。若是有聂书梅在中间传话,让她故意在孔小姐面前提及自己擅长整治妆容之事,若孔小姐是个通透的,肯定不日便会来项家下拜帖。这样一来,徐曼青便出师有理,也不必担心孔小姐面子上下不来了。
思及此,徐曼青便让账房先生写了帖子好给聂书梅递过去,可谁知帖子还没写完,便见红儿一脸阴郁地走了进来,福身便道:“夫人,外头有自称是太中大夫府薛大人派来的下人,说是送了帖子和礼物来,想求见老爷一面。”
徐曼青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这薛府不就是赏荷宴上那个讨人嫌的张氏所嫁的夫家么?
那日她跟张氏在宴上也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那张氏欲讨好孙氏不成,把过错都推在了自己头上,最后还因她的关系被聂书梅整治狼狈落水,被婆子扶去歇息之后一直到梨园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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