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能弃(完+番外)》第123章


天快傍晚了,谢御史也骂得累了,爹起来,示意谢御史与他同走,我看谢审言的呼吸匀称,正想着这一天完满结束,就听哥哥叫了一声:“师叔!”我心提起来了,不好!
张神医谁也不理,直接到谢审言床边,坐下号脉。谢御史倒也没在意,又说了几句,站起来,最后骂了我一声:“你这克夫的女子……”我余光中看张神医突然抬头,知道要坏事,张神医以前被人说成克夫之人,一定深恨此称。我立刻看向哥哥,让他快把谢御史弄出去。
哥哥明白了,对谢御史说:“谢大人,我师叔要大家出去……”
张神医开口了:“这位谢大人是?”
哥哥说道:“是审言的父亲。”
张神医又问:“他的母亲呢?”
哥哥说:“已经去世,谢大人,请行……”爹也说:“谢大人,来与我用餐……”可已经晚了,就听张神医冷冷的声音:“这种克妻妨子之人!没有好心肠!”
谢御史急了:“你这僻陋村妇!你这……”
哥哥忙说道:“谢大人,这是审言的救命之人!”
谢御史一时语塞,接着说:“什么救命之人!还不知她是否能救得了审言!”我大惊!这样的话,能让人撒手不管审言哪!
我只好出声:“公爹!为人不能如此忘恩无义。张神医日夜兼程,赶来救助审言。昨日审言已是垂危,张神医用灵药医术,让审言活到现在。您一句感激之词都没有,反对她恶语相加,实在让人心寒!”我转头对着张神医一俯身:“张神医,请千万不要介意……”
张神医哼了一声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因为那个小人的恶言语而不治病人,也不会因你的好言语就治了他。难得你不为自己倒为我出声,可恨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忍气吞声,让他如此辱骂你……”她突然停了下来,冷笑了一下说道:“都出去!”
谢御史气得发抖,爹一边说:“谢大人,不必动气……”一边用力把他拖了出去
他们都出去了,我才放了审言的手,转身下床,临出门,听见张神医对哥哥说道:“你这个笨蛋!行医行到这地步了!别说妹夫,连自己的妹妹都保不住!给你师傅丢人!”哥哥应道:“是!师叔!”
张神医出来,对我的脸色多少有了些表情:同情。冬儿和李伯陪着她去吃晚饭了。我回到屋中,钱眼和杏花陪我进来,哥哥还在收拾。我坐下,哥哥说:“师叔说,过了今夜,如果……就没事了。”
钱眼长叹了一声说:“最好没事,不然,知音,你就惨了!”话里是“知音”,可他是冲着谢审言说的。
哥哥也对着谢审言叹息:“妹妹,你与重伤的审言结婚,本是一片痴情,谁知让你落入如此境地。”好像谢审言是他的妹妹了。
钱眼说道:“可见好人没好报啊!谢御史是想下辈子拿你当出气的人了。”
哥哥又叹气说:“妹妹你还是刷马桶吧,别挨打,好死不如赖活着。”
钱眼说:“其实,他只用不给你饭吃,不打你,饿也饿死你了。”
哥哥接着来:“饿死还好了哪,他说天天让仆人们对你不好……”
钱眼:“对,要虐待你,知音,你真命苦啊……”
杏花真心地哭了,我忍住了微笑。
就这样,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大半宿。哥哥喂药扎针,手忙脚乱之间还插话,实在不易。
我拉着谢审言的手入睡时,在他耳边对他低声说了一句:“审言,我不后悔嫁给了你。”他极轻地嗯了一声。
[正文:第六十六章 新生]
自从谢审言那声嗯后,人间成为天堂。
其实,谢审言那夜出声后,他还昏迷了五天。在这五天中,有时他会嗯一声,但我却觉得他已经好了!
我曾在网上读过一个女性写她和她父亲照顾她癌症晚期的母亲的文章,其中有一句说,每天早上,他们感激涕零地看着她醒来,每天晚上,提心吊胆地看着她睡去。我没有提心吊胆,我只有感激涕零。
每天一醒来,看到谢审言躺在我身边,我就笑容满面,自然在枕边对他说些亲密的话,然后去吻他。他如果在我吻上他的时候,微张开些嘴唇或舌头轻动一下。我就受宠若惊般欢喜。哥哥不许我碰谢审言除了脸和手之外的任何地方,我只好对这两个地方进行全面的照看。
照入屋中的阳光是这么明快,夹着初夏清晨的爽意。窗外的风景,变得像一幅画面,蓝天,绿色的树木,远处掩映的屋宇。
起来,杏花照料我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哥哥和冬儿就会来看护谢审言,我排在冬儿后面,只能是个二等护士。哥哥给谢审言喂药扎针。我们会一起吃午饭。张神医会在下午来亲自给谢审言料理外伤。哥哥告诉我,对于外伤,张神医一般都是用薄刃割去腐肉,再用丝线缝合,她的膏药生肌续肤,世间独有。我没敢问她怎么给谢审言治的伤,怕我自己受不了。
我们等张神医离开,才让人去请谢御史来。他来了,看看谢审言,自然又要骂我。大家现在觉得谢审言快脱险了,就不再给他添砖加瓦。他一个人骂一通,有些无聊,终会离开。每次他走了,我们都一致认为,谢审言的脸色就好一些。
我在晚餐前,会抽一点时间去看看孩子们,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好长时间没见我,看到我都又蹦又跳,一个个要背要抱。想到如果谢审言真的去了,谢御史不可能让我带这些孩子们,我看着他们就觉得格外可爱,都是我抱过喂过的孩子们哪!
哥哥是全天的看护,不让我动谢审言。一直到晚上哥哥走后,熄了灯,才是我和谢审言的单独相处的快乐时光。我好像回到了我们在路上的日子,他不说话,我在一个劲地讲话。我拉着他的手,对在夜中他的脸,讲我的想法和过去的琐事。
谢审言醒来时,我们都毫不意外,张神医已经说了这是早晚的事。当时哥哥正要给他喂药,把他半扶起来,他睁了眼睛。哥哥手里的碗一哆嗦,药洒出了一些。哥哥叫道:“审言醒了!妹妹!审言醒了!”声音很大,而我就在谢审言的另一边拉着他的手。
谢审言先看着哥哥,哥哥一个劲儿对他点头致意,谢审言闭了下眼睛,他又睁眼,转了眼睛看见了我。我心中欣喜,只对着他傻笑。他看着我,嘴唇微动,可没说出话来。我使劲握着他的手,轻声说:“审言,你真好!”
哥哥接着说:“审言!我妹妹嫁给你了,你要照顾她一辈子!不能让她受委屈!”
谢审言又眨了一下眼睛,看着药碗,哥哥忙说:“好,快喝药吧。”
那天下午,谢御史来,他并不知道谢审言早上醒来过,谢审言在睡着。谢御史刚刚对我说了一句:“你既然克他就该离他远些……”谢审言突然睁眼,看了谢御史一眼。我从没有想象过谢审言作为一个新起的朝臣会有怎样的心机和谋略,从没有想象过他如此年轻,怎么能与众多大臣人员成功周旋,但那一眼中,我看到了他的深沉和严厉。谢御史一下子停了话语,支吾道:“你,醒了?”谢审言闭了眼睛。谢御史没再开口,屋中静静的,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谢御史起身走了,他显得格外苍老。
后面的一个来月,谢审言除了嗯外,没说一句话。张神医说是因为他胸部受创,懒得说话。但他一天天地好了,脸色有了生气。
他每天除了药外,其实吃得很少。一碗粥或汤都要吃半个小时以上,我得说很多好话,他才咽一口。我总把他的碗浸在热水里,一会儿一换水,这样他吃到后来,还能吃热的。用钱眼的话来说,谢审言吃的是一勺一块金子。每天燕窝熬成的粥再配了各种精贵的补品,号称用百年参王炖出的鸡汤,用灵芝煨出的鸽子汤,冬虫夏草煮的鸭子汤……没有一天少一样让钱眼看着就心肝儿颤的东西。用的银两是冬儿的制药厂的盈利。钱眼背着谢审言对我说他们怎么大赚其钱,接着就感叹用在谢审言身上至少是肥水流了自己的田,没亏什么。只是冬儿买那些东西时只挑最贵的买,说什么最贵的才是最好的,一派大小姐的作风,还当场就说要定了,结果他根本砍不下价钱,有时甚至要与别人竞价,让他每每都痛苦万分。
谢审言能侧躺着了。一天夜晚,当我正对着他时,他努力了半天,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你,别,担心。”微弱缓慢,几乎听不见,可我感到了想大哭的快乐,忙回答道:“怎么可能?我会担一辈子心的。”他半睁着的眼睛,在黑暗里,如隐晦的星光,我久久地看着他,觉得是在我的美梦里。他好像运了半天气,才又轻轻说出第二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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