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能弃(完+番外)》第126章


如果人爱到深处,能爱所有的弱点,那么如果真有宏大的爱,一定是爱人们所有的光明也包容了人们所有的阴暗。
恍然间,四外的景色美不胜收,天地弥漫着可以触摸的温情,让我想起我的父母双亲,他们对我的无边宠爱,对我没有索取的给予,对我没有评价的接受……那位与我相处了二十年的伙伴,他和我的那些欢笑无邪的儿时嬉戏,那些相顾羞涩的少年少女的情意……我在这里的亲人们,我的朋友们,我的孩子们……
面对着小小的庭院,摇曳在小径上的树影,逆光而飞的蝇虫,那些往日纠缠了我思绪的悲欢都变得浅淡,像一杯多次过水的清茶,已经品过了滋味。
那切齿过的人和事被滤去仇恨,只余怜悯。那个对谢审言下了毒手的小姐,她看着自己的所爱被自己折磨死去,这该是多么深沉的悲痛。那个疯狂了的贾功唯,他应是这世上唯一真正爱那位小姐的人。他看到了她眼里的神采,他欣赏她的火爆,他喜欢了她的弱点。他对自己的相貌和本质必是充满自卑,可还是用尽伎俩,想得到自己看上的人……
回看往事,竟都是无足轻重。可就是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尘归于尘,土归于土的枉然,我也已经得到了那可以贯穿我的生命伴随我灵魂的爱。它宛若一叶扁舟,载我泛彼飘摇。滔滔莫测,激荡依旧,但我却能安立于风浪之上,携手那护我一生的人,看云生于水,日落天边……
夏日午后,我在长久的端坐中,感到自己已经平静地融入了我周围的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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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完结!!!
[正文:第六十七章 番外 1]
审言在我怀里轻动了一下,我知道他醒了。他的眼睫毛微微分开又合上,我怕他想接着睡,就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问:“我睡了多久?”我说:“你刚睡着。再睡会儿。”
他合着眼睛说:“我其实不是那么困,就是想让你多抱抱。”
我稍紧地抱了一下他,吻了一下他的额角,轻声说道:“我也想。”
他还是不睁眼睛,翻了一下身子侧躺着,把脸依在我的胸前,好久不说话,我以为他又睡着了,听他慢慢地说:“我大概要开始会见人众了。月后,上朝。”
我又抱紧了些。他的身体还是十分瘦弱,在我怀中像一个孩子。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见他们?”
他答道:“后天,三天后?你说呢?”
我苦笑,“五天后?十天后?”
他轻叹,我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这段时间,无新法出台,商部过去的条例得以缓慢实施,没有造成混乱,是不幸中的幸事。但如果进展停滞的时间过长,就让人生疑,以为新政不稳,会前功尽弃。”
我嗯了一声。他接着说:“钱眼会替我见大多数的人,我不会太累。”我点头,他看不见。他的头往我怀中蹭了蹭,悄声说:“对我说,你不担心。”
我叹气,“不可能的事啊。”他的嘴角动了一下,我把嘴凑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我喜欢担心你。”
他痒得头动了动,还是不睁眼,紧贴到我的胸前,低语:“我知道。”
我微笑着抱紧了他,还是到他耳边去骚扰他,说道:“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喜欢?”
他的头又乱动,可轻声答道:“不说。”
我嘿嘿笑了,紧搂住他,去吻弄他的耳朵,他在我怀中稍转着头躲闪,但并没有用力挣脱我的搂抱。我轻轻地咬他的耳轮耳垂,吻他的耳垂后面,接着吻他的脸颊,然后久久地吻他的颈侧的经脉,他的腮骨。他不动了,静静地在我怀中躺着,任我吻了个够。
吻了他的脖颈很久,我才去吻上他的下颌,然后嘴唇。夏末午后的微风在我们的唇边划过,我一点点地浅尝他,他似乎半睡般只在口中微微地应和着我,等着我的下一步。渐渐地,我低头深吻他,手臂把他抱向我。恍惚中想起,那时他就是这么吻的我,把我唤了回来。一时更加柔情万千。
我吮食着他的舌,他口中的甘甜还是带了一股药味儿。想到他竟然就要这么去干事了,我心里酸楚,但也知道他决定的,我说不了什么。
暗叹了一下,我离开他的唇,睁眼看他,他稍抬眼帘看我,虽然面容还是有些憔悴,但他的眼瞳明亮有神。我去轻吻他的眼帘,他闭上眼睛,我边吻边低声问:“你昏迷时,见到过那黑暗的走廊和宇宙星空吗?”
他也轻声回答:“没有。”他停了会儿说,“你说过的,那时会有选择。我没想走。”
我胸中热意涌起,唇停在他的眉梢处,许久没有动。
他又说:“我听见你说话,叫我夫君,我叫了你娘子,可惜你听不见……”
我想流泪,忙又连连亲吻他的眼角,说道:“我听见了,审言,真的听见了。”
他过了会儿,低低地,似乎自语道:“我做了好多美梦,梦见了李伯家的果林……”
我心里一动,接着问:“梦里有我吗?”
他答道:“有。”
我继续吻他,问:“还有呢?”
他合目久久不语,我轻吻他的鼻梁和侧面,不敢表现出异样。
哥哥对我私下讲过,张神医把审言那里一处过去伤愈后长在了一起皮肉割开重新缝好了,还除去了破烂地粘合在了本体上的包皮。张神医说,他经络未断,当是能够,但皮肉短缺,会十分疼痛,他必然不喜。我想当初他受的痛,也让他潜意识里不愿动作。哥哥说审言对外界的刺激还是没有反应,他每日都给审言在经穴要位扎针,按摩脊椎上的对应部分。审言从来面如死水,不置一语。弄得哥哥神经紧张,心慌意乱,手脚哆嗦。
钱眼曾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他爹所教内功,对审言的元气恢复有巨大益处,还能如何如何床帏。他眉飞色舞,一副可恶的样子,于是我见到杏花,就告诉了她钱眼对我吹嘘自己功夫,杏花当着我的面把钱眼狠捶了一顿。钱眼说我恩将仇报。
我多想直接对审言说我不在意,但那样会伤了他,就小声说:“审言,我也做了梦,最美,最好,最珍贵的梦。”他的身体在我的怀抱中轻微地一僵,呼吸停止,我吻着他的唇角,轻语道:“从见到你的那天开始做的,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一辈子都不会醒了,只要你在我梦里。”
他的身体放松了,唇微开,可又闭上了。我一下子贴了他的脸,使劲抱住他,身体缓慢摇动,像我以前摇那些婴儿,嘴里像说儿歌一样唱道:“好审言,好言言,一直要在我身边。一起玩,一起笑,一天到晚要抱抱……”他在我的胸前似乎轻笑了一声,接着微弱地叹息了一下。
我在他耳边问:“干吗嘲笑叹气?看不起我的诗作?”
他几乎是要被我闷死了似地说:“不敢,我写不出来。”
我吻了一下他耳朵前面的小骨,说道:“就是,我不仅写出来了,还这么迅速,我是不是可以被称为才女了?你当初要的不就是这样的人?与你唱和诗歌,配得上你这个才子。”忽然觉得不妥,我提了“当初”,万一让他想起他那时的未经摧残的风采可怎么办?忙在他的脸上像啄木鸟一样乱亲了一通。
停下来看他,他还是闭着眼,眉头平展,神色静和,我暗松了口。忽听他轻言道:“欢语,不必总这么小心。我说过了,我早就不为自己伤心了。我只是为你……”
我赶快打断他,“你为我高兴,因为我喜欢的审言也喜欢我。对不对?”
等了会儿,他没动作,我气得去噬咬他的耳朵边,边咬边说:“你竟然不点头。”他痒得耸了肩,头使劲往我的肩窝处钻,喃喃地说:“你说的不对。”
我狠狠地说“哪里不对了?你不喜欢我?我非吃了你的耳朵不可!”说完,把他的半个耳朵含在口中,用舌尖去逗弄他的耳朵眼,他的头动来动去的躲着,哑声道:“怎么只是喜欢?何止喜欢……”
我放了他的耳朵,赶快表示道歉:“哦,那我说,我何止喜欢的审言也多少喜欢我,成不成?”
他的唇角微抿,低声说:“你又小看人,不成。”
我接着挑逗他,“那我说,我爱的审言凑合喜欢我,行不行?”
他眼睫毛动动,可还是不睁眼,轻声说:“不行,再说不对,我要生气了。”
我笑:“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他答道:“真生气了,明天我就去见人,后天上朝,也不好好吃饭,不吃药,晚上不盖被子……”
我赶快抱着他摇动,连声说:“我怕了我怕了,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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